“六王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廷玉下意識的抓緊聖旨,雖沒有顯露出焦頭爛額之裝,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自然。
“什麼意思,誰讓不知這西奇王乃是皇家的棄兒,誰人不知西奇王的爺爺是前朝的戾太子?當年的巫蠱之亂可是先帝登基後親自裁決的第一件事,先帝怎麼會又讓這個棄兒再度入朝?”
張廷玉陷入了沉默,千算萬算他竟然算漏了六王爺。原本以爲口齒不利的他掀不起什麼風浪,沒有想到他卻用這一口鐵齒銅牙狠狠的擊打着自己所確立的皇位繼承人。
六王爺和張廷玉你盯着我,我瞪着你,像鬥雞一般,互相戒備暗中摩拳擦掌準備攻擊,眼看一場生死大戰就要一觸即發。正當此時,一直處於趕鴨子上架狀態的歐陽洛熙卻伏在先帝身上哭了出來。
這個先皇可真夠狠的,活着的時候殺光了她的家人不算,死了也還要陰損她一把。誰不知道一旦和龍椅沾了邊兒,像活着離開那絕對是沒門也沒窗戶了。所以雖不願做傀儡皇帝卻更不願做刀下亡魂的歐陽洛熙大哭起來,“叔叔啊,你怎麼捨得就這樣走了。你走了,可讓皇后和太后怎麼辦啊。”
皇后原本就傷心不已,如今更是哭得像個淚人兒。思及自己年紀輕輕的就要守活寡,心裡真是有緣又氣又恨。太后原本還在硬撐着,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可能不悲傷,也開始抽泣不斷。原本一觸即發的形式,如今被淚水溼化的無影無蹤。
就在短短的時間裡,張廷玉終於再度找回自己的舌頭,慢悠悠的發言道:“當年的巫蠱之亂確實是先帝親自裁決,可是裁決的結果不是將歐陽洛熙封爲西奇王?這不表示先皇寬宏大量,根本不會將戾太子的罪過轉嫁到
當時剛剛出生的西奇王身上?”
“好,就算先皇認可了西奇王,可西奇王五歲就流落街頭,十二年過去了,你們怎麼就能斷定此人就是西奇王?爲了消除大家的疑惑,我看還會是驗明正身一番好了?”
驗明正身?還不如直接把她砍頭來的痛快。歐陽洛熙開始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語調來哀悼先帝,別人只覺得如泣如訴,實際上卻是和街頭小夥伴創造的暗語,“喜歡吧會計師發錯啦。”
那些街頭小夥伴兒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卻知道老大讓他們把蛇放出來。趁衆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條小蛇從綁在手臂上的竹筒裡爬了出來。
歐陽洛熙依舊在聲情並茂的如泣如訴,期間不時的發出幾聲像是哭的喘不過氣兒來,過分尖細的抽泣聲。“叔叔啊,你的皇后長得不錯啊。咻咻,叔叔啊你以前動了幾次手啊,要不要我把你的手砍下來以儆效尤啊,咻咻。”
“西奇王,請你暫停悲傷,讓我們爲你驗明正身,可好?”
但覺手上一涼那東西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上蠕動,歐陽洛熙的臉立馬變得煞白,汗也猛地出來。身體不停顫抖的同時,還不忘大叫一聲,就這樣在成功的吸引衆位注意力之後暈厥過去。
由於事發突然,所有的大臣們都嚇了一跳,張廷玉也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接着憤怒衝上了他那張老臉,他一把抓住六王爺,指着那條被甩落在地的金環蛇道:“六王爺,這不是你最鍾愛的金環王麼?”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這不是我的金環王,我的金環王三天前丟了。”六王爺說的是實打實的話,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只有實話聽着最像假話。
“還說想請西奇王驗明
正身,是不是你原本打算在那個時候放出這條蛇來。六王爺你可知道驚駕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正當這個時候,歐陽洛熙卻慢慢醒轉,看着一羣侍衛麻溜兒的衝進來,準備將六王爺就地正法。
靠,死人還要買一送一麼?有些腿軟的歐陽洛熙,踉踉蹌蹌的起身,從侍衛身上抽出刀來,把在地上的蛇砍成兩截兒。臉色蒼白的她,扶着柱子有些氣息不穩的道:“第一,我還不是皇上,所以算不得驚駕之罪,第二,禍害我的是這條蛇,不是六王爺。”
幾位大臣見狀,開始唏噓不已。所有人都說西奇王沒正形兒,如今看來這完全是徹徹底底的污衊。起碼你看現在,他是多麼的孝順,多麼寬容,多麼的值得在史書上大書特書一筆。
劫後餘生的六王爺抹去臉上老淚,爲了掩飾尿溼的褲子才跪拜在地。其他大臣見狀也紛紛下跪,不約而同的道:“拜見新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歐陽洛熙看都不看在地上跪倒一片的臣子,反而繼續拍打着先皇的臉,“叔叔啊叔叔,你這個擋箭牌怎麼這麼不中用啊。你隨隨便便的就翹了辮子,留下我一個人怎麼鬥這些老狐狸。叔叔啊叔叔,我是乞兒一個,不是養成系的帝王。”
“皇上,龍體要緊,請節哀。先皇在天之靈也不願見到你如此難過,還是先處理正事的好。”歐陽洛熙的演技太過逼真,太后也忍不住老淚橫流。
“臣等請皇上節哀,請皇上以國家大事爲重。”
歐陽洛熙這才戀戀不捨的停止蹂躪先皇的衣服,回頭望了一眼看似恭敬的羣臣。眉毛微微一動,順便以請教爲名,將接她入宮的人叫到身邊,小聲問道:“那個美人兒可送來了,長得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