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向敵人暴露自己的弱點,亦是謀之大忌。”秦素妍杏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朱脣輕啓,說的不緊不慢。
秦玉痕挑眉,不以爲然,“皇妹言下之意,是想要做我的敵人?”
秦素妍看着眼前一奶同胞的皇兄,“皇兄此言差矣,你我乃是至親,皇妹又怎能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秦玉痕狹長的雙眸眯成了一條縫,俊美妖嬈的容顏閃過一抹冷意,脣瓣微揚,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皇妹的心思我自然無法猜透,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即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擾皇兄歇息。”秦素妍起身,微微福身,笑得和顏悅色,只是那眸子內卻蘊藏着冷意。
秦玉痕待秦素妍離開之後,他隨即從軟榻上起身,側眸便看見斐然垂首走了過來。
“她是如何知曉本殿下暗中查她?”秦玉痕冷聲道。
“屬下剛收到消息,派去的人,失蹤了一人,而長公主正好從大皇子那處過來,想必此事與大皇子有關。”斐然低聲道。
“本殿下在南風國雖然佈下的勢力,但是比起他們,畢竟稍遜了一些,比不得他們的根基,秦素妍那丫頭,心思很深,比起這些皇子也毫不遜色,她一方面暗中與每個皇子假意交好,卻又在不知不覺中瞭解了他們的勢力,又有誰能想到,一個女子會有如此大的野心?”秦玉痕冷笑一聲,“不愧是本殿下的妹妹。”
斐然見他如此說,心中也是驚訝了一番,“南風國雖然民風開放,不過,還從未出現過女帝,即便是追溯以往,第一個開先例的也是大冶國,她的能耐能比得上大冶國死去的暗帝黎嫣?”
“倘若黎嫣不是棋差一招,大冶國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場,看吧,大冶國還會東山再起。”秦玉痕笑得更是詭詐,似乎已經料到了什麼。
“殿下可是在說玉汝恆?”斐然這些時日因着一直觀察玉汝恆的動向,亦是隱約中猜想着她的身份,“只是她乃是白家的人,怎會與大冶國牽扯上關係呢?”
“申屠尊利用大遠國雲霄陽與雲景行的皇位爭鬥,將雲景行生擒,雲霄陽未料到,給他的皇弟做了嫁衣裳,反而讓雲霄寒登上了皇位,雲霄陽卻萬萬沒想到,讓雲霄寒登上皇位,乃是申屠尊暗中相助,以此來牽制彼此的勢力。”秦玉痕翩然轉身,行至一旁的芙蓉花前,摘下一片葉子放於掌心,雙手合起,輕柔地搓了一下,放於鼻尖輕嗅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擡眸看着遠方,低聲道,“可惜南風國沒有桃花。”
斐然見他如此,低聲道,“殿下,您是在睹物思人?”
秦玉痕勾脣一笑,將掌心攤開,花瓣自他的掌心飄落,他低聲道,“誰說本殿下睹物思人了?”
“殿下適才的話只說了一半。”斐然不與他爭辯,不過是將話題拉了回來。
“大冶國有明暗兩個皇帝,看似有很多的問題,不過,卻能夠極好地控制權利,而且,更能有效地解決問題,只可惜,竟然讓一名女子當暗帝,引起了朝堂中大臣的不滿,好在黎嫣手段毒辣,處事狠絕,這些年來亦是將大冶國隱藏與暗中的毒瘤連根拔起,朝堂也算得上是上下一心,對她也算的上是敬畏。”秦玉痕繼續盯着那芙蓉花,不緊不慢地說道,“黎嫣身爲長公主,卻成爲了亙古第一的女帝,雖不是端坐於龍椅之上的,卻也是掌握着大冶國生殺大權的帝王,而此事卻引來了一向具有野心的二公主黎緋的不滿,她暗中拉攏對黎嫣不滿的朝臣,又假借雲霄陽之手,與申屠尊暗中聯合,即便如此,黎嫣也與申屠尊不相上下,只可惜,她未料到自個最信任的宮婢竟然是黎緋的人,亦是將她的計劃悄悄地傳遞給了黎緋,而黎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這黎緋即便想當上女帝,直接將黎嫣殺了不就成了,爲何非要弄得大冶國覆滅呢?”斐然忽然明白了何爲最毒婦人心。
秦玉痕勾脣一笑,“黎緋起先是想取而代之,只是後來,她動了情。”
“屬下明白了,她愛上了雲霄陽。”斐然低聲回道。
“表面看是如此。”秦玉痕笑得甚是鬼魅,“至於她真正爲誰賣命,日後便知曉。”
“那出賣黎嫣的宮婢是誰?”斐然總覺的這話中別有深意。
“申屠尊想要借刀殺人,必定需要找到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這把刀便是大冶國餘孽。”秦玉痕慢悠悠地說道。
“屬下明白了,怪不得黎緋會忽然進入京城。”斐然看向秦玉痕,不由得心生佩服,“殿下當真是看透了一切。”
“人心難測。”秦玉痕低聲道,“故而,看透了人心,纔是致勝的關鍵,而黎嫣棋錯一招,最關鍵的就是還未真正地看透人心。”
“那名宮婢呢?”斐然依舊問着適才的問題。
“死了。”秦玉痕低聲道,“本殿下之所以將小玉子與大冶國牽扯上關係,亦是在這處找到發現了不同。”
“是什麼?”斐然當初並不在,如今聽着秦玉痕如此說,亦是覺得這其中暗藏着的殺機當真是兇險萬分。
“那宮婢臨死前,小玉子在場,她看見小玉子的眼神發亮,倘若不是熟悉,又怎會在臨死前對着她放聲大笑?”秦玉痕當初看到時,便有所懷疑,後來將所有的事情聯想在一起,便有了如此的揣測。
斐然點頭,“如此說來,這玉汝恆與大冶國當真有關係。”
“是否有關,日後便知曉。”秦玉痕轉身看着斐然,“她如今可是離開了大驪國?”
“如今得到的消息,她剛到邊關。”斐然垂首應道,“算着日子,她應當離開了。”
斐然垂首立在一旁,擡眸看着秦玉痕又盯着那芙蓉花發呆,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殿下何時也變得口是心非起來?
玉汝恆一早便去了申屠凌的宮殿,古嬤嬤候在殿外,擡眸看着玉汝恆,顯然有些不樂意。
玉汝恆也不在意,而是在稟報之後,擡步入了寢室,便看見申屠凌已經起身,正端坐在書案旁處理公務。
暖陽透過直櫺窗打在他的身上,書案上放着的摺子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他依舊戴着面目猙獰的面具,一手執着硃筆,一手放在脣邊,偶爾地咳一聲,如此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的肅穆,越發的俊朗。
她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異樣,擡步上前行至他的身側,側眸看了一眼還未動過的蔘湯,雙手遞給他,“這蔘湯是要趁熱喝。”
申屠凌不過是微微應了一聲,“先放着。”
玉汝恆見他如此專注,時光流轉,她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如此端坐在書案旁,每日都甚是忙碌,而他也總是站在自己的身旁,低聲地說着許多的話。
玉汝恆眉目間染上了一層暖色,更襯得她俊美無暇的容顏絕美動人,“王爺明日便要帶我回京,一路舟車勞頓,依着王爺如今的這幅身子,怕是撐不到回京。”
申屠凌一頓,放下手中的硃筆,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你要跟本王回京?”
“正是。”玉汝恆點頭應道。
“就這樣認輸了?”申屠凌眸光一冷,也不看她雙手捧着蔘湯,猛地起身,因着動作幅度有些大,劇烈地咳嗽起來。
玉汝恆見他如此激動,不禁問道,“王爺難道不想我回去?”
“隨便。”申屠凌一面咳嗽着,一面又坐下,執起硃筆繼續看着奏摺。
玉汝恆見他如此,擡手奪過他手中的硃筆,“將蔘湯喝了。”
“本王喝不喝與你有何干系?”申屠凌擡眸對上她的雙眸,冷喝道。
“王爺別忘了我可是將你的身子看光,王爺昨日對我做了什麼?難道王爺忘記了?”玉汝恆並未有任何的不妥,反倒是語氣平穩地說着明明是難以啓齒的事情。
申屠凌悶悶地看了她一眼,擡手便將那蔘湯端了過來,仰頭一口氣喝下,接着又塞回她的手中,“好了,你可以走了。”
玉汝恆側眸看着他,低聲道,“今兒個我會一直待在王爺跟前,王爺昨日挺身而出,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報恩纔是。”
申屠凌冷聲道,“你昨日已經報恩了。”
“是嗎?”玉汝恆盯着他看着,而他卻未再看她一眼。
“昨日不是親了你?如此就當是報答。”申屠凌也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她都不當回事,他有何害羞的?
玉汝恆見他如此,莞爾一笑,“那王爺就當我閒來無事,在王爺這處閒坐。”
“本王有事要忙。”申屠凌語氣冷硬,顯然是不願與玉汝恆多言。
玉汝恆見他說罷之後,又咳嗽了兩聲,不由得覺得此人還真是倔強,只是,她向來不喜欠人情,即便要走,也要等他身子痊癒纔可。
申屠凌見玉汝恆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他也不再多言,而是繼續盯着書案,不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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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墨離輕鬆愜意地行至廳堂,便看見雲景行正立在牡丹園內,身姿卓然,俊美飄逸,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他微微挑眉,怪不得小玉子對他如此傾心,這超凡脫俗的氣質,任誰看了都不由得駐足,他低頭看了自個一眼,理了理衣衫,想着自己也是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勾脣一笑,搖晃着摺扇便向雲景行走去。
待行至他的身側,收起摺扇,笑得甚是不羈,“本世子有一事想問,不知景帝可願解惑?”
“請講。”雲景行語氣淡淡,不疏遠也不親近。
“景帝對小玉子是何心思?”司徒墨離擡眸看着雲景行隱藏與面紗下的側臉。
雲景行擡眸看着遠方,“離世子呢?”
“朋友。”司徒墨離回答地甚是爽快。
雲景行漸漸地轉身,清冷的雙眸猶如沉寂千年的死潭,不過是緩緩地自他身旁越過,並未回答。
司徒墨離側眸,歪着頭看着他便這樣離開,聳了聳肩,彎腰摘下一朵牡丹花,輕嗅了一下,“開得倒是鮮豔,不過,這牡丹花如此嬌嫩,應當用一些白狐的血灌溉,纔會開得更奪目。”
待晌午時,玉汝恆依舊站在他的身旁,而申屠凌不爲所動。
古嬤嬤垂首走了進來,擡眸看了一眼玉汝恆,低聲道,“王爺,可是備膳?”
“待會。”申屠凌頭也未擡,不過是淡淡地開口。
古嬤嬤低聲道,“王爺,您今兒個連早膳都未用,如今已經是晌午,你身子怎能受得住?”
“古嬤嬤可是願意給我備些午膳?”玉汝恆聽古嬤嬤如此說,低聲詢問道。
“恩。”古嬤嬤看出了玉汝恆的心思,側眸又看到書案上的蔘湯已經喝完,這才勉強地應道,轉身便退了出去。
申屠凌依舊無視着玉汝恆,而她卻表現得甚是淡然,只是在他咳嗽的時候,擡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
申屠凌起先還有些排斥,後來便不甚在意,古嬤嬤不一會便端來了午膳,擺膳之後便退了出去。
玉汝恆將申屠凌手中的硃筆直接奪了過來,而申屠凌不過是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拿了一支,玉汝恆見他這是跟自己槓上了,隨即便擡起手,要摘下他的面具,他被惹惱,擡眸冷視着她,“你何時變得如此幼稚?”
“王爺難道不幼稚?”玉汝恆收起手反駁道。
申屠凌冷哼一聲,“本王在忙,沒空理會你。”
“我一人用午膳無聊,故而想讓王爺作陪。”玉汝恆在說話間,自顧地將申屠凌的手握了起來,拉着他起身。
申屠凌低頭看着那軟若無骨的手,隨即便要甩開,卻被她抓得很緊,“王爺如今的武功可在我之下,如果我用強的話,王爺的面具……”
“你……”申屠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昨日就不應該救你。”
“王爺捨不得我受傷。”玉汝恆徑自說着,握着他的手也緊了幾分。
“笑話,本王與你也不過幾面,怎會捨不得。”申屠凌冷聲反駁着,卻被她拽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圓桌前走去。
“既然不過是幾面之緣,又爲何捨身相救呢?”玉汝恆說着已經立在圓桌前,轉身看着他。
申屠凌冷哼一聲,“本王腦袋不清。”
玉汝恆拽着他坐下,低頭卻看見申屠凌已經不自覺地握着她的手,這手上的溫度很是熟悉,她知道自己的直覺沒錯。
她勾脣一笑,也不鬆開,如今她的右手被握着,故而便擡起左手執筷,夾了菜放在他的碗內,“日後能夠坐在一處用膳的機會怕是很難,王爺難道要如此彆扭下去。”
申屠凌眸光微動,將她的手甩開,執起筷子便悶聲用着。
玉汝恆只管夾着菜放在他的碗內,很多事情,其實在最開始便已經註定,她不是無情之人,卻也是一個不願承擔這“情”字之人。
古嬤嬤入內的時候,便看見申屠凌正放下筷子,她連忙端來了漱口茶與金盆,玉汝恆與他漱口淨手之後,他便起身又行至書案旁坐下。
玉汝恆見他如此,便起身隨着古嬤嬤一同踏出了寢室,在她離開的那一剎那,申屠凌頹然地放下硃筆,趴在書案上怔怔地發呆。
古嬤嬤側着身子看着她,“既然你已經不是督主,那奴才喚你一聲公子如何?”
玉汝恆微微點頭,“古嬤嬤有話但說無妨。”
“不論是已經薨世的公主殿下,還是如今的王爺,老奴請公子日後都不要有任何的心思,昨日王爺之所以捨命相救,亦是答應了公主殿下要保你周全。”古嬤嬤面帶誠懇,語氣比起以往的強硬也多了幾分的乞求。
玉汝恆不過是勾脣淺笑,“明日我便動身回京,日後怕是很難相見。”
古嬤嬤向玉汝恆恭敬地行禮,便轉身離開。
玉汝恆隨即轉身便入了寢室,待行至申屠凌的身旁時,便看見他趴在書案上小憩。
她並未喚醒他,而是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安靜地坐着。
司徒墨離踏入的時候,便看見眼前這幅溫馨的情景,他嘴角的笑意莫名的收斂了一些,隨即便坐在了她的身側,湊近她的耳畔,“小玉子這是看着他出神呢?”
玉汝恆低笑一聲,“不過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司徒墨離幽幽地點頭,也隨着她的目光看着對面的申屠凌。
申屠凌緩緩地睜開雙眸,擡眸看着眼前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的兩人,乾咳了幾聲,依舊是不願搭理,起身便向外走去。
玉汝恆隨即起身,便行至他的身旁,申屠凌側眸看了她一眼,“你今兒個是纏上本王了?”
司徒墨離見玉汝恆如此主動,嘴角一撇,便跟上前去,“正好本世子也有空閒。”
一行三人踏出宮殿,申屠凌擡眸看着今日的天色,風和日麗,倒是難得的好天氣,他不理會玉汝恆,只是徑自向前走去。
司徒墨離看着申屠凌如此的架勢,又看向玉汝恆,不禁覺得奇怪,轉眸看着她,“小玉子,他這是怎麼了?”
玉汝恆揹着雙手,看了一眼司徒墨離,“離世子明知故問。”
司徒墨離又湊近玉汝恆一些,整個人就像是貼在了她的身上,“本世子不知道小玉子說什麼?”
“那你我便心照不宣。”玉汝恆挑眉,擡步便行至申屠凌的身側。
司徒墨離見她對申屠凌太過於殷勤,站在原地也不動彈,想起她適才那鬼魅的一笑,亦是瞭然,“小玉子還真是聰明。”
繼續搖晃着摺扇,轉身便回去了西苑。
申屠凌側眸看着她,“你跟着本王做什麼?”
玉汝恆擡眸看着前方,“王爺不是不搭理我嗎?又怎知我是跟着您?”
申屠凌猛地轉身,疾步向前走去,玉汝恆連忙擡手拽着他的衣袖,“王爺如今不易走得太急。”
申屠凌甩開她的手,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今兒個是怎麼了?”
“沒什麼。”玉汝恆細長的眉眼微彎,嘴角也掛着淡淡地笑意,如今看去,甚是明媚動人。
申屠凌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甩着雲袖,轉身便又向前走着。
玉汝恆勾脣一笑,眸光閃過一抹狡黠,依舊是氣定神閒地跟在他的身側,午後的陽光甚是明媚,湖岸旁垂柳依依,清風拂面,他默不作聲,只是這樣沿着湖邊漫步。
玉汝恆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這樣的冷不是申屠尊那唯我獨尊的冷寒,也不是雲景行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一種帶着絲絲憂傷的疏離。
申屠凌行至湖邊的樓亭內,負手而立,遙望着遠方,玉汝恆站在他的身側,“王爺可是有話要說?”
“本王如此做,不是爲了讓你報答本王。”申屠凌轉眸看着她,“所以,你不必爲本王做到如此地步。”
玉汝恆雙手環胸,斜靠在一側的欄杆上,溫和的雙眸看着他,“我向來有恩必報。”
申屠凌忽然冷笑一聲,“倘若你想要報恩的話,可以另尋法子。”
“王爺想讓我做什麼?”玉汝恆平淡地問道。
申屠凌直視着她的雙眸,緩緩地靠近她,擡起雙手抵在她身後的欄杆上,整個人就像是壓在她的身上,他緩緩地逼近,“本王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當然。”玉汝恆回答地甚是乾脆。
“讓你自刎在本王的面前,你也照做?”申屠凌渾身散發着懾人的氣勢,雖然不及申屠尊強烈,卻也甚是壓抑。
玉汝恆挑眉,“倘若王爺想要我死,又何故救我?”
申屠凌戴着猙獰的面具,那雙眸子更是迸射出冷冽地寒光,他紅脣微勾,一隻手撐着欄杆上方的石柱,一隻手滑過她的腰際,指尖遊弋在她腰間的玉帶上,“先前你看了本王的身子,昨日本王救了你一命,如今即便是不摘下面具,本王也能看你的身子?”
“王爺想看?”玉汝恆笑得甚是淡然,溫和的雙眸直視着他。
申屠凌逼視着她,手指已經解開了她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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