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情明顯一怔,扯動了下顎的傷口,此話從何說起?他跟玉汝恆有什麼難以啓齒之事?
申屠璃見季無情眼角微動,臉上透着不自然的表情,她更加地肯定,季無情跟玉汝恆肯定有了肌膚之親,不但如此,可能還有比那還親近的事情,想及此,她心裡莫名地生出一抹煩躁,猛然轉身,便大步向前走去。
季無情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申屠璃負氣離開,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如今,甬道上只剩下他與幾名長隨,他弓着的腰慢慢地挺直,冷冷地掃過身後的長隨,自懷中抽出絹帕,擦着自個下顎的血跡,也不知這傷口深不深,會不會破相?
申屠璃沉着臉向前走着,冷風習習,吹拂着她的臉頰,還有些生疼,不知不覺,她停在了囚禁雲景行的破舊寢宮處,擡眸看着守在寢宮外的奴才,擺着臉沉聲道,“開門。”
“公主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內。”跪在地上的奴才低聲回道。
申屠璃又是一怔,愕然地盯着緊閉的大門,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皇上……在裡面?”
“正是。”門外的奴才回道,“皇上還帶着您昨兒個帶來的玉掌印一同進去的。”
“本公主要進去。”申屠璃思忖着,自雲景行被囚禁在此一年之久,申屠尊並未來看過他一眼,如今卻帶着玉汝恆入了這處,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他要讓雲景行對玉汝恆做什麼?
“公主殿下,奴才萬不能開門。”跪在地上的奴才爲難地回道。
申屠璃知道申屠尊的脾氣,倘若她如今真的闖進去了,怕是也於事無補,倒不如在這處等着好了,她如此一想,接着擡眸看着四處漆黑一片,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才,“給本公主搬張椅子來。”
“是。”跪在地上的小火者連忙應道,接着便起身疾步離開,不消片刻,便搬來了一張不算華麗的椅子。
申屠璃看了一眼椅子,若是換做尋常,她看到這般低等的椅子,早就命人砸了,可是,如今,她哪裡有心思去計較這些,只是慢悠悠地坐下,斜靠着,擡眸盯着寢宮緊閉的大門一言不發。
季無情站在原地等了許久,想着申屠璃繼續向前便到了東南門,按照如今的時辰,穿過東西兩宮的德玉門已經下鑰,她即便是公主,倘若沒有他的手諭,怕也是回不了宮的,想起這刁蠻任性的昌隆帝姬,他不免有些頭疼,在原地站了良久,擡步向前走去,硃紅色蟒袍映襯在甬道兩旁的宮燈下,透着淡淡地紅色,他嘴角的胭脂適才已經被蹭掉了許多,如今看去,少了幾分的妖豔,多了幾分的內斂深沉,他腳步走得不緊不慢,待行至前方時,便看到不遠處的寢宮前掌燈的奴才跪在地上,申屠璃一手撐着下顎,一手搖晃着手中的挽袖,坐在鏤空雕花椅上目不斜視地盯着眼前的寢宮。
他略顯細長的雙眸收斂,挺直的腰背微微地彎着,待行至申屠璃一側時,躬身道,“公主殿下,臣恭送您回宮。”
申屠璃並未搭理季無情,只管盯着前方,“本公主不回去。”
“如今已三更,公主殿下,宮規不可違。”季無情低聲提醒道,卻不知她爲何在此處如此執着。
“皇兄在裡面,小玉子也在,本公主要在這處等着。”申屠璃有些不耐煩地轉身看了一眼季無情,“好歹她與你交情匪淺,你難道不關心她的死活?”
“那臣陪公主殿下等着。”季無情微微一頓,原來皇上帶着玉汝恆入了這裡,可是,這處乃是雲景行的寢宮,皇上爲何會帶她來此處呢?
玉汝恆站在有些破落的院子內,擡眸看着眼前已經熄了燈的寢宮,她被申屠尊用力丟在了地上,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地跌坐在地,她擡眸看了一眼申屠尊筆挺地站在她的面前,冷視着她,心中不免暗罵了一句,還真是幼稚。
她雙手撐着地,緩緩地站了起來,俊美的容顏依舊平淡無奇,接着低垂着頭,“皇上帶奴才來此處有何吩咐?”
申屠尊上前逼近着她,擡起手勾起她的下顎,深邃冷寒的雙眸透着懾人的刺骨寒意,他薄脣微啓,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奴才太過於特別,特別地讓他懷疑她的身份,“你到底是誰?”
寢宮內早已經歇下的雲景行,被院內的動靜吵醒,他本不願去關心外面的動靜,這處冷宮偏遠,又有誰會閒着半夜無事來他這處鬧騰?可是,當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之後,他猛地睜開假寐的雙眸,緩緩地坐起身來,並未行至窗邊,只因他聽到了申屠尊的聲音,他靠坐在牀榻上,仔細地聽着。
玉汝恆迎上申屠尊的目光,她雙眸沒有任何的懼怕與波動,只是淡然地回道,“奴才不過是身份卑賤的閹人。”
“是嗎?”申屠尊勾脣冷笑,接着便將另一隻手向她伸去,“閹人?朕今兒個便親自驗證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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