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是不錯的。
當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是會害怕關係改變的,生怕未知的改變會將身邊的人推的更遠。
冉冉的篝火旁,多情的天族少年少女們在熱情的舞蹈着,矯健而俊美的容顏從眼前一一晃過,比這跳動的火焰更熱情。
吟接過少年遞來的酒碗,一飲而盡,笑着將酒盞還給對方。
少年眼神有些許的失落,卻還是獻上愛慕的目光,拿過酒盞走了。
吟捂着脣,晃了晃腦袋,酒意讓她有了醉意。
這天族的規矩,若是少年愛慕誰,就將自己手中的酒斟滿於她,若對方飲盡,則代表心意已知,卻無法接受而含蓄地拒絕。若是那盞中的酒留了一半回來,便是應了他的求愛。
原本是朦朧的表白與委婉的拒絕,在她這卻成了摧殘。
她是族長,這麼多年來潔身自好,早不知道惹了多少顆心牽繫在她的身上,每逢這樣的晚會大家互相表白的時候,她就會接到一盞一盞的酒,爲了不讓對方有誤會,她唯有喝的滴涓不剩,一夜下來他人熱鬧了,她可灌慘了。
在閒暇之餘,她數度擡頭,可惜人羣中始終不見那獨特的偉岸男子。
他似乎並不愛湊熱鬧,每次的慶祝,她都未看到過他的身影,更別提一盞他的酒了。
不敢在人羣中多呆,她藉着機會悄然離去,任身後歌舞陣陣,喧鬧徹夜。
遠離人羣后,夜風吹上頭,酒勁也不知不覺地發散了出來。
湖水松濤,帶來別樣的清爽,她在湖水岸邊蹲下身體,掬起一捧水拍打上臉頰,試圖給自己幾分清醒。
腳下忽然一滑,還來不及應變,整個身體就被清涼的湖水淹沒,她狼狽地從水中伸出腦袋,晃了晃。
晃掉一頭的水珠,衣衫被水浸透,貼在身上一直往下墜。
她果然是喝多了,居然連失足落水的事都能發生,她站在水中,爲自己的丟臉感到好笑。
幸好沒人呢,不然那些長老又要大呼小叫了,她這個族長的臉面也不知道要丟到哪去了。
反正下都下來了,索性就……洗個澡吧。
她扯開貼在身上的衣衫,隨手拋到岸邊,任身體在湖水中載浮載沉,涼涼的湖水包裹身體,說不出的舒爽。
“噗。”一聲輕笑,在寂靜中特別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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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循聲看去,男子坐在月光下的大石上,手懶懶地架在屈起的腿上,手中隨意地拎着一罈酒,正清凌凌地閃着眸光看着她笑。
那笑容,一半戲謔一半慵懶,眉眼彎彎的,說不出的動人。
寒?
他居然在這?
當她看到那身影的時候,心頭的第一感覺是驚喜,某個空蕩蕩的角落忽然被填補圓滿了。
他居然沒有逃避她,以往除了戰場殺敵,在族中的日子他總是避她遠遠的,讓她想要親近都是不能,今天看到這樣的她,他居然沒有躲開。
“你去了晚會?”她看到他手中的酒罈。
他偏着臉,笑的迷迷濛濛的,“去了,看到你被無數少年圍着,就到這躲清靜來了。”
搖了搖手中的酒罈,他又悠悠然地喝了口,“沒多久,就看到你了。”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樣呢,可她又說不出哪不一樣。
似乎是那種距離感,沒有了。
她看到他手中的酒罈,酒意衝開了心頭的騷動,她揚起聲音,“你的罈子裡還有酒嗎?”
“有啊。”他擡起手搖了搖,讓她聽到酒水撞擊壇壁的聲音,“從未喝過酒,才喝了一口。”
他歪着頭,吃吃笑了,“你想要?”
被這個帶有幾分媚色的笑容勾的心頭一動,“你給嗎?”
小心的保持了這麼多年的距離,就在這幾個字中,無形變得曖昧了起來。
他手一丟,一罈酒朝着水中的她拋來。
她伸手接住,果然如他所說,還是滿滿的一罈酒。當她接住酒罈後,他索性懶懶地側躺在石上,“那東西有什麼好喝的,辣死了。”
最後三個字,幾是撒嬌的語調了。再看那表情,脣微微嘟着,半眯着眸子,手插在發中,亂了那原本整齊的發。
“你沒喝過酒?”她心頭一動。
寒迷離地笑了笑,“練武之人要自律。”
自律到這麼多年沒沾過酒?他也算奇葩了。
仰首,酒液清泉一般落下,傾出漂亮的弧線,注入她的口中。他撐着臉,靜靜地看她的動作,微笑。
酒液,順着頸項滴在水面上,一圈圈的漣漪盪漾開。
灌了一氣,她朝他舉起手中的酒罈,他支起半個身子,“給我留了嗎?”
這句話,讓她笑的有些神秘,“有沒有留,你自己來看啊。”
寒身體騰空,在空中旋出優美的線條,啪地一聲墜入她面前的湖水中。
水花四濺,激了她一頭一臉。
她笑的開懷,看那人影溼淋淋地從她面前鑽出來,水珠順着他高挺的鼻樑滑下,掛在剛毅的下頜旁,引人舔舐的衝動。
衣衫貼在他的胸膛上,隨着呼吸的動作起伏着,結實的胸膛曲線在她眼前,散發着他的熱氣。
手探出,奪過她手中的酒罈。
酒液晃盪,聲音清脆,不多不少正好半壇。
旖旎在無聲地流轉,他拿着酒罈,望着她。
她甩開眼前的溼發,“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爲人留酒。”
“我知道。”他將酒罈就口,喉結上下滑動着,“這麼多年,我一直等着你爲我留。”
“可你從不曾敬過我酒。”
“你從未說過要我敬你酒。”
無論是否他沒做,她沒說,至少現在還不算太遲。
他飲盡壇中酒,隨手拋去,酒罈噗通一聲遠遠地落在湖中,幾個咕咚聲裡,不見了蹤跡。
有力的臂膀環上她的腰身,狠狠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緊擁的力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與他的胸膛緊緊偎貼,被他張揚的熱力環繞。
脣,落下。
濃烈的酒香,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期盼了多年的人,等待了多年的脣,在生澀中爆發了激情,她被他咬着,蹂躪着她的脣瓣。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只知道不斷吸吮着她的脣,些許的疼痛中,她的心是滿足的。
改變,未必是不好的。
摟着他的頸,她同樣咬上他的脣,兩人的舌尖糾纏着,月光下的水中,兩道人影糾纏着,濃烈的喘息聲和低低的呻吟交替着響起。
從水中到石上,從激烈的吮吻到平靜的依偎,對她而言都是美妙的享受,因爲身邊的人是他。
他的臂彎圈着她的身體,讓風吹過身體,看着夜空星辰,聽着風過草尖,蟲兒鳴叫,最是愜意不過。
“寒,做我的夫好不好?”
他發出咦唔聲,埋首在她的發間,以肩做她的枕頭擁着她,那腿還十分佔有性地繞着她,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的懷中。
“不準有他人。”
她依稀聽到他輕輕的聲音。
失笑,“這些年,我何曾看過別人?”
等了半天,卻等不到他的回答,只聽到耳邊他細細的呼吸聲,這個傢伙,竟然在她表白的時候,睡着了。
晚會還在進行,身爲族長的她不能消失太久,她嘆息着,留戀這方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