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活的玩笑,害慘我了
天色微亮的時候,我就醒了,可我不想睜眼,閉着眼睛享受空氣裡清新的味道,身邊的獨活已經起身了,不知去做什麼了。
我的身體彷彿與這天地融爲一體,空氣一絲絲的靈氣漂浮在我的周圍,都被我敏銳的捕捉到。
毛孔舒展開,象是在吸收這些靈氣一般。
我有些驚訝,隨後就恍然大悟,這是獨活的靈氣在我身體裡起着作用,這千百年來,他就是用這樣的方法爲自己塑性,這些原本屬於大自然的靈氣,要尋找本命同宗的東西,當然是容易無比。
這種感覺好舒服,身體筋脈都被洗滌過一樣,我知道這是獨活帶給我的另外一個驚喜。我急切地享受着,調息着,一遍又一遍。
直到日頭打在臉上已有些刺眼的痛,我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是那麼明朗,甚至連視線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的身體裡前所未有的充沛。
我看了下週圍,安靜的世界,只有鳥兒在啼叫,風兒拂過樹葉,沙沙搖曳。
我忽然皺了下眉頭,身體跳了起來。
我調息了很久,獨活一直沒回來過,以我現在敏銳的感知力,居然感知不到他在哪。
這是怎麼回事?
除非,他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不讓我尋找到,否則斷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可是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啊,獨活爲什麼要隱藏氣息不讓我找到?除非,他故意不讓我找到他的下落。
該死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不對勁,我不能在這裡乾等,我得去找他。
我判斷着方向,猜測着他可能離去的方向,幾番思量後,朝着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這條路我熟悉,正是上次我帶着洛嵐去的街市,當我進入人羣后,凌亂的氣息讓我更加難以尋找他的去向。
我在街頭茫然地站着,唯一不茫然的是我的心,我要找到獨活,就算他莫名其妙地離開,我也要問出一個答案。
我絕不能讓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從我身邊離開,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接受!
不斷地有人在我眼前晃動,我平靜下自己的心,努力地張開自己的靈識。
我與他,是真正魂魄相連的人,我就不信我會感應不到他。
一列隊伍從街頭行來,是迎親的隊伍。大紅的綢帶晃的刺眼,載着新郎的馬車慢慢行進着,紅豔豔的穗子飄飄蕩蕩,從遠處靠近,行過我的眼底。
那些喜慶的鼓樂沒能分散我絲毫的注意力,我冷靜着心,完全不爲所擾,兩邊的喜童不斷拋灑着糖果,身邊人爭搶着,擦撞過我的身體。
就在馬車逐漸馳離我身邊的時候,我的感知忽然探到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氣息,是獨活的!
我的眼睛睜開,猛地看向那氣息傳來的方向。
是那馬車!
腳下一掠,整個人躍起,落在馬車前。
車伕一驚,一拉馬繮,車馬立即停下,“你幹什麼!?”
所有人都停下了,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看着我,長長的隊列,就這麼堵在了街角。
“找人。”我丟出兩個字,再度張開靈識。沒錯,那氣息又一次似有若無的傳來,就是這裡。
“哪有人上迎親隊伍裡找人的,你別耽誤了吉時。”有人不悅地開口。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努力抓住那一抹淡淡的氣息,無暇分神廢話,看着面前的婚車,“我找我男人。”
“這裡哪有男人。”那人更加不耐了,“唯一的男人就是新郎了。”
我不再多言,腳下踏前一步,衝着婚車的方向,“你給我出來!”
此時的我,已經能肯定,獨活就在車上。
他臉色忽然一變,在我張開的氣勢下,一連退了幾步,“你、你該不是要搶親吧?”
一句話,提醒了所有人。每一個人都警惕地看着我,就連挑着嫁妝的挑娘,都放下了擔子,抽出扁擔捏在手。
那氣息又淡了,我眉頭一凜,再度踏前一步。又一次將他的氣息牢牢掌控住,“還不出來?”
就這一步,惹來了一聲叫嚷。“她果然是搶親的,揍她!”
待我在這句話回過神的時候,十餘條扁擔已經照着我的腦袋掄了過來,呼呼的風聲響徹一片。
媽的,我剛只顧着獨活,居然忘記解釋了。
我可以躲,我可以閃開,但是我不敢。因爲獨活的氣息太淡了,淡到隨時可能消失,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可不能退開。
掌心一晃,扁擔被我輕易地撥開,身體又前進了一步。
這一次,他的氣息徹底濃郁了起來,我開心的笑了,“還不出來?”
回答我的,是更多的扁擔風。
我手指彈出,幾乎是瞬間,那些人全部穴道被指風點住,頓在當場。
世界,清靜了。
“你真的要逼我動手抓你出來?”我揚起聲音,威脅感十足。
“好啦,出來啦。”一聲膩膩的聲音裡,車簾子被掀開。
一身紅色的喜服,胸口偌大的紅花,看的我一驚。但是真正驚到我的,是眼前這個人。
面如鍋底,大環鼻子銅鈴眼,還一隻大一隻小,闊口咧腮,一把絡腮鬍子,身體壯如鐵塔,出來這一步,整個車身都震了下。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此刻正用一雙含情脈脈地眼睛望着我,笑。
一笑,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
我滿心期待着獨活,怎麼出來這麼個貨,我一句話衝口而出,“你是誰?”
他捏着衣角,扭捏了下粗壯的腰身,馬車又抖了抖,連馬兒都站不住地跺了跺蹄子,他用興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笑的越發開心了,“誰還敢說我嫁不出去?說什麼我娘用一萬兩銀子纔好不容易把我許了出去,現在你們看到了,我王大富也是有人要的,還有人爲我搶親呢。”
他跳下車,我感覺腳下的青石板都在震動,他熱情地朝我撲來,“就衝你的臉蛋,我跟你走了。錢不是問題,我爹有的是!”
我噎了下,腳下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壯士,你誤會了。”
他彷彿沒聽見我的話,雙目放光,“我就知道,終有一日,會有絕世高手從天而降,向我表達愛意,我的夢終於實現了,我嫁你,我嫁你!!!”
我草,這哪來的事啊!
不等我開口,他已經朝着我撲來,“我知道你武功高,帶着我凌空而去,留給他們一段傳說吧。”
我去,我要能帶得他這體格還凌空得起來,纔是傳說!
腳下一錯,我閃開身體,“你聽我解釋。”
他已經雙眼閃爍着金光,“你是要向我表達愛意嗎,這麼多人的面,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快說,快說!”
我與他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壯士,我是來找男人,不過不是找你,我找……”
“反正是找男人,我也是男人,找誰都一樣。”他急切地打斷我的話。
“當然不一樣。”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獨活和他,能一樣嗎?
“我娘有錢。”他叫嚷着,“我給你錢,快娶我。”
“不、不需要。”我擺着手,“我雖然算不上家財萬貫,我也不能爲了錢出賣愛情,當然**也不行。”
“不管,你攔了我婚車,就要娶我!”
“不行!”
“必須娶!”
“不可能!”
兩個人的聲音交替着,忽然間我聽到一聲輕笑,外加一句話,“我沒有一萬兩陪嫁,你娶不娶?”
“不……”原本直覺到了嘴邊的話在判斷出這聲音的熟悉度後,被我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仰首看去,馬車的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了個慵懶的人,他側臥着,手臂支着腦袋,笑盈盈的望着我。
我狠狠地點了下頭,衝着他扯開聲音,“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只要你的人,你的心,我娶你。”
聲音在街頭飄蕩,他眼底的笑意越發大了,“真的?”
我咬着牙齒,“真的!”
他抿着脣,“我就想知道,我不見了,你會不會找我!”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否則不可能我都感應不到他,這個混蛋試探我。
他眼珠子一轉,額間那抹硃砂血痕更加明麗了起來,“我下去,你不會打死我吧?”
“我保證,不打死你!!!”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那就是打殘我咯?”
***,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千年的妖怪,好難伺候。
“不打,你現在下來,我們成親去。”
他支起了身體,“現在?”
我點頭,“現在!”
“好!”他一躍而下,落入我張開的懷抱。
我抱了個滿懷,手指忍不住捏上他的腰身,狠狠地擰了下,聽到他笑聲陣陣,勾魂**。
“喂,我怎麼辦!?”那王大富衝了過來。
我眼神一驚,想也不想握上獨活的手,竄上了房頂。
王大富的聲音在底下叫嚷着,“娘子……”
我身體一個哆嗦,險些掉了下去,耳邊獨活的笑聲又揚了起來。
我瞪他,都是他乾的好事,還好意思笑我。
摟上他的腰身,我腳尖一點地,飛快竄走。
耳邊,依稀傳來了某個粗豪聲音的嚎啕,“我的娘子,你別走,娘子……”
風聲刮過,獨活笑聲不斷,悠悠揚揚。
在我狼狽的竄逃,他輕語傳來,“其實我知道你會來尋我的。”
“閉嘴。”我翻了個白眼,“仔細給我看着。”
“看什麼?”他問道。
“土地廟,不是娶你麼,好歹找個土地公公拜拜,也算是拜過天地了。”
他笑的更加放浪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個傢伙除了邪肆之外,還有這麼騷撩的一面?
“和拜天地比起來,我更喜歡……”他咬上我的耳垂,“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