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這件事,花雅正式地懷疑上了北燕公主。
花雅說,“皇上,北燕公主身爲一國的公主,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世子在西鳳國擔任丞相呢?退一步講,就算是她真的不知道鳳無華的確切身份,那麼看到皇上和丞相大人相伴着走過來,再看看丞相大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應該貿然地叫出世子吧?這很明顯就是故意的!”
聽了花雅的這番話,一時之間,蘇恆醒也做不出判斷了。
“皇上,我還是那個想法,北燕公主絕對是有預謀的,現在我還不能知道她到這裡來具體是來做什麼,但是能夠肯定的是,她一定是帶有目的的!絕對不會是少將軍說的,在回來的路上救下的逃婚落難的異域公主!”
蘇恆醒想了想,“那芰荷這件事怎麼解釋?我們都看得到,不僅是她替芰荷扛下秋海棠這件事,一直以來,北燕公主對芰荷都很好,甚至現在,芰荷出了事兒,北燕公主是在親自照顧她。公主照顧自己的貼身宮女,這事兒應該不是假的吧?”
“嗯,看起來不是假的。”花雅輕輕一笑。
“什麼叫看起來不是假的?”蘇恆醒對花雅這個態度略微的不滿意,因爲她始終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的。
“北燕公主對芰荷一直以來都是照顧有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蘇恆醒又說道。
“是啊皇上,她要的,就是有目共睹。”
“你的意思是……”蘇恆醒秀眉微蹙,“你是說北燕公主只是在演戲?”
“差不多吧!”
“好吧。”
其實,蘇恆醒還是不大相信的。
可是花雅,卻準備想一個辦法好好地試一試這位北燕公主。
至於是什麼方法,她還沒有想出來,只是之前也徵求了蘇恆醒的意見,問,如果她做點什麼事情,探一探北燕公主的底細怎麼樣?
蘇恆醒說,可以,只要不做得十分過火,就沒有關係。
這些天,北燕公主因爲芰荷的關係都沒有怎麼出過門,她先是將宮裡的御醫都找了來,讓他們一一試了芰荷的脈象,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御醫衆口一詞,都說是需要慢慢地調養,纔有希望會恢復,甚至有可能,她這輩子都會這樣子。
可能源於之前芰荷就對北燕公主最爲信任,自從她發病之後,她除了北燕公主之外,似乎對任何人都有一種小獸一樣的敵意,是一種害怕,也是一種抵抗。
甚至廣陵幾次來看芰荷,都沒有能見上她的面,就被北燕公主拒之門外了,理由就是她不願意見其他人。
宮裡的御醫都試過了之後,北燕公主仍然不甘心,於是又派人到將軍府去,知道長孫策最近幾天非常忙,也沒有跟長孫策說這件事,直接用少將軍的未婚妻的身份,將將軍府的府醫也都叫來了,可惜的是,他們同樣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北燕公主這才停下來了兩天。
不過,她還打算試一試外面的郎中,因爲她知道,有些真正的高手是隱藏在民間的。
花雅每一天都會讓人偷偷地向她報告北燕公主做了什麼事情,她冷眼看着北燕公主這麼忙前忙後,雖然不懂她的用意是什麼
,但就是簡單粗暴地覺得,這全部都是一場陰謀!
或許,真的要像蘇恆醒之前說的那樣,北燕公主離開這裡了,花雅才能真正地安心。
而花雅的目的,確實是想要將北燕公主逼走。
這背後的原因,除了她常常跟蘇恆醒說的,察覺到北燕公主有陰謀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花雅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蘇明珠屬意於少將軍長孫策,那麼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少將軍娶了別的人呢?
就算是現在,蘇恆醒好像對這件事表現得很大度了,但是花雅,卻暗暗地替她着急。
她一定要替蘇恆醒將這位鳩佔鵲巢的北燕公主給趕出去不可!
可是花雅覺得,要是自己將真實的想法告訴了蘇恆醒,蘇恆醒,按照她對蘇恆醒的瞭解,她是一定會阻止她這麼做的。
除此之外,花雅也確實對這位北燕公主喜歡不起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蘇恆醒也對北燕公主沒有任何好感,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看到她做的事情,兩個人相互接觸過幾次之後,蘇恆醒倒是覺得,其實北燕公主是一個挺可愛的人啊。
她就是想不通花雅爲何這麼討厭她。
可是有時候,蘇恆醒又覺得花雅說的話好像也有道理,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的智商好像確實有些不夠,所以,當花雅說要探一探北燕公主的底細的時候,蘇恆醒纔沒有阻止。
只是,她還是會在一邊多少看着一點,免得花雅真的將事情做得太過了。
拋去北燕公主的身份不說,至少現在,她還是長孫策的未婚妻啊,作爲長孫策的好哥們兒,蘇恆醒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當一當護花使者的。
其實花雅自己,現在也想不出來應該怎麼去試探北燕公主,因爲她對於北燕公主的所有指控,都是基於自己的猜測,雖然這些猜測看起來是有理有據的,卻沒有一條是實錘。
於是,她只好先派人緊緊地盯着北燕公主,因爲,她如果真的是有任務才進入西鳳皇宮的,自然還會有人和她進行聯絡。
但是一天十二時辰地觀察了兩天,她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因爲這幾天,北燕公主確實是除了照顧芰荷之外,都沒有做別的什麼事情了。
這條路走不通,花雅想來想去,那就只好主動出擊,去試一試北燕公主是不是真的到宮裡來是有目的的。
北燕公主有一個到御花園散步的習慣,偶爾一兩次,她還會帶上芰荷。
花雅要找的,是一個她不帶芰荷的機會。
這一天吃過了午飯,花雅手下監視北燕公主的人回來報告,說是北燕公主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步了,並且看起來,還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一個人走得很慢。
花雅拍手叫好,“太好了!要的就是這種時機!”
御花園裡有一條長長的甬道,是可以通到外面去的,有時候宮裡熟悉路況的人有急事的時候,會抄這一條近道走。
花雅帶了一名太監,打扮成了傳信官的樣子,在那條甬道那裡等着,自己則帶着貼身宮女在一旁隱蔽的地方暗中觀察北燕公主的一切舉動。
正當北燕
公主經過那條甬道旁邊的時候,那名傳信官急急忙忙地從北燕公主身邊跑過去,恰好,他趕路實在是太着急,揣在懷裡的一封信掉在了地上。
掉下來的位置,自然是要北燕公主恰好能夠看到的。
那信用紫色的布帛包裹着,瞭解這些的人,就會知道這是一封從前線傳來的消息。
北燕公主慢慢地走着,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從自己身邊急匆匆跑過去的傳信官,和他掉在地上的信。
花雅睜大了眼睛看着北燕公主,等着看她將信撿起來,偷偷摸摸地放進自己的袖子裡。
但是沒有。
北燕公主看到信掉在了地上,並沒有去撿,而是喊住了那位傳信官。
“等一下,你拿的信掉了!”
那傳信官遠遠地聽到喊聲,回過身來,跑回來將信撿起來,跟北燕公主道了謝。
這自然是演員了。
但是正當這位傳信官將信重新裝好,要轉身回去的時候,北燕公主叫住他,“等一下……請問,這是雲城那邊傳來的消息嗎?”
那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說是軍事機密,不能隨便說。
北燕公主眼裡閃過了一絲失落,還是謝了那位傳信官,讓他回去了。
花雅遠遠地看到北燕公主叫住了傳信官,而且又和傳信官說了幾句話,知道有情況,趕緊又悄悄地離開了那裡,出去和那位假的傳信官會合之後,趕緊問他,“北燕公主都跟你說了什麼?”
那位回答道,“北燕公主只是爲我,這是不是從雲城那邊傳來的消息,我說不能告訴她,然後她就讓我走了。”
花雅一笑,“好……看來,她還是很關心雲城的情況的,看來這件事還真是沒有那麼簡單。”
這一次,雖然沒有像花雅預期中的那樣,北燕公主私自將信件撿了回去自己研究,可是她問的那一個問題,在花雅看來,已經能夠說明她的目的是與北燕和西鳳的這一場戰爭有關係了。
花雅自認爲自己的猜測得到了驗證,當天就去找蘇恆醒跟她說這件事。
蘇恆醒一看花雅信心滿滿的樣子,自己都心虛了。
難道說,花雅一直以來都是對的?
難道說北燕公主真的是懷有目的地遇見了長孫策,被他所救,然後又懷有目的地進了他們西鳳國的皇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蘇恆醒會爲自己的判斷能力和這個世界的美好程度,再一次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看着花雅,“你怎麼做的?那北燕公主真的不對勁兒?”
花雅點點頭,“皇上請聽我慢慢說。”
然後,花雅就從剛一開始自己派人去觀察跟蹤北燕公主開始說起,說到自己的人暗中觀察北燕公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就說,“皇上您看,別人要是做什麼,往往都是隱藏得很深的,就連我派人一天十二個時辰觀察,都什麼都沒有發現,到後來,還不是……”
“後來怎麼樣?”蘇恆醒有些急切地問道。
“後來,我最終還是發現北燕公主的這一次目的,確實和這一次的戰爭有關係。”花雅的臉上帶着一點旗開得勝的得意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