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是眼下的實際情況,晏君卿即是丞相,又是夜落茗的生父,自稱相父。
【父君】是夜絳雪自己腦補,心想你丫遲早都是皇夫,這聲父君叫的不冤。
晏君卿看着夜絳雪逗弄夜落茗的笑顏,心裡隱隱約約地生疼。
被火灼燒後的皮膚難以痊癒,就算痊癒了,也失去生機,連喜怒哀樂都不能表達,對夜絳雪來說,這種痛苦是會伴隨一生,甩不掉,丟不開。
她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不久的將來,她會一統諸國,成就不亞於夜素的霸業——夜絳雪雄踞天下的命運是一開始就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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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呢……
他時時刻刻在保護着她,在寵愛這她,卻依舊讓她遭受到這種痛楚。
看着那赤·裸·裸的傷痕,他心中愧疚的壓抑洶涌而出,一瀉千里,再也不可收拾。
一定有辦法可以恢復她的容貌,減輕她的痛苦,一定有,一定有!
晏君卿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是夜,槐花在夜風中簌簌掉落,暗香拂動,殘花飄舞,輾轉成泥。
晏君卿終究還是去了囚禁花阡陌的別院,那裡正是寧遙之前居住的逍遙居。
夜風中,他一身素色白衣,穿過重重疊疊的幽竹林,便是香氣逼人的牡丹海,緊接着是簌簌流淌的小溪,這樣別有意韻的世外桃源,的確讓人心曠神怡。
似乎早就猜到晏君卿回來,花阡陌一襲淡粉色的流紗羅裙坐在溪畔,煮了一壺清茶,遙望着踏月而來的晏君卿。
晏君卿站在原地看了她片刻,緩步上前,幽竹清雅,淡然道:“你早就知道我要來。”
“不然大殿下以爲我坐在這裡幹什麼呢?”花阡陌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一股與生俱來的嬌柔,她素手輕擡,捻一壺清茶,清淺的酌滿,送與晏君卿的面前。
“既然你知道我會來,也一定知道我來的原因。”晏君卿看着她端茶的動作,卻沒有去接,就這麼淡淡看着她。
“大殿下眼中只有夜絳雪,不爲了她,你怎會來見我?”花阡陌輕撫杯盞邊緣,擡眸淺笑,笑靨如花,嫵媚生姿。
這個花妖一般的女人,總是能將自己的美髮揮到極致。
晏君卿飄逸的銀髮如綢緞般順滑,如瀑般傾瀉而下,絲絲縷縷,隨風糾纏。
他五指骨節分明,隨意的把玩着青花雕砌的清涼茶盞,紫眸光暈流轉,彷彿沉溺了千萬年的悠悠歲月。
月華普照在波光瀲灩的溪流之上,天地之間,如籠輕紗,神秘悠遠。
花阡陌澄澈的瞳緊緊盯住眼前這個翩然若仙的男子,那是怎樣的一種風華氣韻,彷彿天地間所有的靈氣與優雅渾然集結於他一人身上,彷彿朔月寒冬裡一朵傲然獨立的白梅,彷彿懸崖絕壁高山之巔上的一汪清泉,獨特優雅,暗藏竹香。
這樣的男人值得天下間所有女人爲之瘋狂,可他卻偏偏選擇了夜絳雪,那女人狠毒陰鷙怎麼能配得上他……花阡陌眼眸一細,幽晦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