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白白承認,然後,又淡淡道:“所以我壓上了你的身家性命,花阡陌,你若對夜絳雪不利,我會將你拆骨削肉,讓你死在清雅的墓前。
“……爲了公子,我不會食言。”花阡陌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去。
凝望着緊跟在夜絳雪走進朝凰殿的花阡陌,晏君卿薄脣輕啓,鳳目低垂,如水墨勾勒的俊顏淡然無波,幽竹清雅道:“來人,把朝凰殿圍起來,直到陛下出來爲止。”
他想,他還是無法相信花阡陌,心頭總有一種極不安的躁動預示着馬上要發生的事情。
朝凰殿裡薰香嫋嫋,淡香浮動,紗縵上有暗紋若影若現,穿過層層琉璃珠簾,便到了夜絳雪的龍塌前。
龍塌寬大冰涼,明黃色的錦褥平整的鋪蓋其上,夜絳雪忽而轉身,一雙狐眸盈滿不屑的笑意:“花阡陌,你千萬別奢望治好我的臉就能離開帝宮。我會囚着你,讓你到死都不會有得到晏君卿的可能。”
聽到這話,花阡陌不怒反笑,妖嬈的眸子裡恨意乍現,冰冷怨毒:“夜絳雪,你以爲你得到大殿下了嗎?就憑你這張醜陋到令人憎恨的臉?”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夜絳雪脣邊掃過一絲冷笑,漠然肅殺的看着花阡陌。說完,她在龍塌上緩緩躺下。
此刻,宮門外,晏君卿眸色深沉,緊緊盯住朝凰殿緊閉的大門。
顏念不知何時也來到此處,他一襲青衫,僵硬着脊樑屹立門外。此刻,心底那縷一直被壓抑的情愫迅猛生長,在心底肆意遊走。
他的要求那樣簡單,只是希望她能安然無恙,安然無恙即好。
夜醉壁也踉蹌着步伐而來,因爲看着阿姐的臉她便心疼不已,所以,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來朝凰殿了。
聽說花阡陌會醫治阿姐的時候,她顧不得梳洗,自醉宮狂奔而來。
於是,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朝凰殿前,三個風姿絕雅,清冷俊逸的男人(夜醉壁:本王是女人!)昂然屹立。
只是,細看去便會發現,他們各個都將心底的緊張與不安掩飾的極好。
“顏相應該好好處理朝政,而不是來此。”忽而,晏君卿淡然若素的聲音好似一縷清風在朝凰宮門前響起。
“待到陛下出來,下官自會回去。”顏念冷漠清寡,桀驁的眸子緊緊盯住緊閉的宮門,不溫不火,淡然自若,如岸芷汀蘭,風華迤邐,永不折腰。
晏君卿淡淡看了他一眼,他本以爲,顏念這般萬里挑一,俊逸脫俗,剛正不阿的人應該會是知己,只是,沒想到因爲夜絳雪的存在,終究是有了隔閡。
顏念倒是清逸淡然的多,他早知夜絳雪心裡沒有他,所以,他甚至沒有爭奪的權利。
夜醉壁無奈的抽抽嘴角,鄙夷的看着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實在搞不懂,這種時候,他們怎麼還爭的起來?
與此同時,花阡陌從廣袖中取出一節如碳墨一般的薰香,緩步走到香爐前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