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寡閉上眼,淡淡道:“明天本王會上奏陛下,啓程回江南。”
“是,王爺。”黑衣男子施了一禮後,退出花林。
雪玉花灼灼盛開,點點霜白落在他玄黑的衣襟上,對比分明。
當夜絳雪大刺刺闖進花林時,就看見冷風寡靜靜看着花開花落,他本陽剛冷峻的容顏,在滿院飛花中,俊美無雙。
嗷——美人兒啊!
她伸出爪子,在心裡狠狠撓了幾把,甩着滴答滴答的口水就朝風寡奔來。碧雲站在長廊下,眼睜睜瞧着夜絳雪化身狼人,眼泛綠光地撲向美男。
“陛下,小心那個——”她剛想揚聲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結果……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夜絳雪,在離風寡還有十步遠的地方,“哧溜”一聲,不見鳥——風寡聽到聲音轉頭時,就看見環繞花林,用來灌溉引水的陰溝裡探出一個小腦袋,先是茫然地眨眼睛,在發現自己原來是“掉溝兒裡”時,扯開嘴巴,對着自己露出傻兮兮的笑。
她還能更蠢一點嗎?
這邊的風寡抽了抽眼角,無語可說;那邊的碧雲扶了扶額頭,不忍直視。
他們開始同情起了晏君卿,要知道,在這個世上能被稱爲英雄的人很多,但能不被夜絳雪氣死的英雄就很少了。
顯然,晏君卿絕對是英雄中的牛人!
夜絳雪撂着袖子,從溝裡爬出來,胡亂摘掉頭髮上的亂葉子,一路開心的跑到風寡面前,擡起爪子,朝他抓了抓:“江陵王,好久不見啊~”
“……臣參見陛下。”風寡躬身,朝她施禮。
“別客氣別客氣,我今天開是專程看你的。”夜絳雪歪着頭,笑嘻嘻說完,便學他一樣瞧了瞧如雲的花樹。
風寡微蹙眉尖,他武功極高,早在夜絳雪踏入後院時就已經知道,同時也在撒測着夜絳雪駕臨幽林行宮的目的,畢竟,這女帝莫測高深得很……
“雪玉花,對吧?”夜絳雪擡手在枝頭上掐了一支並蒂雙開的花萼,在兩指間慢慢捻轉,“據說這雪玉花是江南獨有的花卉,一年一開,一期一會,離了江南溫潤的地界便不會再開。江陵王,你說爲什麼它在帝都也開得這麼好呢?”
風寡心思縝密,他不能分辨夜絳雪這話裡是否有深意,所以他回答得很謹慎,“大約是因爲在皇族別苑,貴氣不同。”
“是這樣嗎?”夜絳雪低下頭,看着那一支兩朵的雪玉花,微微一笑,“可我覺得,是因爲江陵王來了,所以雪玉花開了。”
在她說完這句話時,風寡心裡一沉,他不留痕跡地退了一步,與夜絳雪拉開距離,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讓他有一種壓迫感。
他一向不喜歡受制於人,既然摸不透夜絳雪的心思,倒不如以退爲進。
夜絳雪凝視着一言不發的風寡,脣畔笑意越發地深了起來,“江陵王,今早朝會,衆臣向朕請奏,要朕冊立皇夫了。”
風寡抿了抿脣,道:“臣是藩王,按規矩的話不能上朝,也不能參與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