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時借力使力,翻身一躍,輕巧落地後立刻朝晏君卿方向看去。
就見晏君卿踩着一地落花,負手而立,素紗翩躚的衣袖上銀色絲繡而成的暗紋閃閃發光——果然是晏君卿,天下間有這樣內力的人除了晏君卿,不做他想。
風寡本來已經佔了上風,他殺念已動,必要虹時的命,可就這麼突然被打斷……
深邃而又深沉的眸子盯了晏君卿良久,冷峻的面容上如覆蓋了冰山一般,面無表情。
“難道江陵王也需要本相請下去嗎?”晏君卿眸色微沉,幽紫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迷人,好似鑲嵌着一顆紫色的寶石一般。
“不必了。”風寡僵硬的訴說着,十分安靜而又沉穩的落於地面。
好漢不吃眼前虧,而且晏君卿剛纔打落的是虹時,而不是他,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思及此處,他便也安安靜靜的落於虹時的對面,負手垂立。
仔細看去,便可看到這一場氣勢恢宏的戰役,他風寡似乎也沒撈到什麼好處。
原本墨色衣衫上繡着銀色的暗紋,好看而又奢華。
如今,這衣服哪裡還有衣服的樣子,這裡破一塊,那裡爛一塊的,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裡面的裡衣,而有些地方連肌膚都看得到。
如果不是虹時留手,他早已落敗!
“參見陛下,參見相爺。”虹時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武功有多高,就是每次都能打贏別人,大哥說他是虹家百年來天資最高的人,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天資高到什麼程度,但一定沒有晏君卿高。
晏君卿剛剛那一手摘葉傷人他望塵莫及,內力之深,令人敬畏。
“你們兩個若要打,選本相看不見的地方打,但千萬不要在這裡打。”晏君卿神色淡然,雲淡風輕的話語,好似在說着一見事不關己的事情。
這是在勸架麼?
是,是在勸架,不過是勸着打架而已……
風寡看了眼後面的夜絳雪,一言不發。
晏君卿的視線在虹時身上掃過,再看了看風寡手裡的軟劍,忽然輕聲開口道:“傷人的利器終究會傷到自己,虹時做錯什麼了?王爺又何必動殺戮的念頭。”
風寡劍尖一頓,冷酷的眼神落在晏君卿身上,“本王對他忍無可忍。”
“王爺忍無可忍自然無須再忍,但這裡是帝都,是帝宮,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是陛下所有,王爺在這裡要誅殺南晉將軍,可問過陛下,問過本相?王爺也未免太不把陛下與本相放在眼裡了。虹時年紀雖然小,可他還知道收斂,知道不能在這裡傷到王爺,而王爺卻一心要置他於死地……與虹時相比,相爺似乎有些過了。”
風寡眯了一雙冷眸,不言不語。
他自然是知道虹時呆笨,也知道虹時不敢傷他,纔會再打傷虹時後倚仗身份下了狠手,他有絕對把握能殺掉虹時。
可沒想到,會遇見晏君卿……
晏君卿長睫斜飛,淡淡道:“如果王爺再動殺心,本相只能請王爺儘早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