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因爲失血過多沒有知覺的手臂,竟然可以那麼清楚感覺到晏君卿的溫度,果然,對他與別人不同。
怎麼會相同呢?
他是唯一一個能救贖她,將她帶出地獄的人,怎麼會和別人相同呢?
說到底,她沾染了太多血腥,太多殺戮,這樣的她依賴着他的乾淨溫和,依賴他最通透的氣質。
……那麼,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夜絳雪輕嘆一聲,以“好吧,我認輸,我投降”的語氣對他說:“我讓阿醉去了江南,這傷就是從阿醉那裡傷的。”
“恩。”他低頭,一邊揉着她的手掌,一邊蹙起眉尖,還是涼,她的身體怎麼會這麼涼,涼得他心驚。
就在他低頭的時候,肩上一縷銀髮滑落在胸前,髮絲還未乾透,點點水珠順着髮絲滴在他衣服上,夜絳雪拾過那縷發,先是在手指上纏繞玩耍着,然後半天沒聽見他“恩”之外的下一句,火大地放在脣上一咬,“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嘛!”
現在受傷的是她,他爲什麼要擺出那種明明痛心疾首還故作堅強的樣子出來啊!很不搭他的性格好不好……而且,拜託他可以拿出點誠意來聽秘密嗎?又不是自動回覆,除了“恩”就沒有第二句話蹦出來。
“臣只關心陛下的傷勢,對陛下的秘密可聽可不聽。”
“哇靠,那你擺出這種‘不說就對不起我’的臉色出來做啥!”
“臣想知道陛下的計劃,因爲這樣臣才能知道陛下還會不會繼續傷害自己。”他說。
“……”好普通的回答啊,爲什麼她會覺得心頭一暖呢。
這個男人——就算擔心她,就算擔心她擔心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都不會以話語表達……他總是這樣,真是個讓她不得不依賴的男人。
她拉扯着他的袖子,小聲道:“君卿,我冷。”
晏君卿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小臉,一言不發,將她抱着放在牀榻上,拉扯過錦被蓋上嬌軀。
哼,這樣就想打發她?
夜絳雪伸腿踢掉了被子,撅着脣道:“衣服不要穿,髒了。”
晏君卿沉默地把她再次抱起來,親手解開她身上繁重的禮服,一層一層,脫的只剩綢衣綢褲後,直接鋪平。
喂!
好歹她也是個女人啊!身爲男人,這麼心如止水、心靜自涼、心無雜念、心……額,心安理得地脫了她衣裳,好歹說句話嘛!
比如說,身材怎麼樣,滿不滿意呀,再比如說,其實你青澀得很,但我喜歡之類的話——邪魅狂狷一把有那麼難嗎?!
夜絳雪頹敗的想撓牆,她承認了,色·誘這種事情,果然是有落差的,比方說她要是以沉魚落雁之貌去勾搭姿色平平的男人,肯定會成功吧,但她要是姿色平平地想勾引閉月羞花的男人,是絕對失敗的啊啊啊!
不甘心!不甘心!難得都到了脫衣服爬牀的階段,她怎麼都不甘心!
然後,她黑亮亮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恬不知恥地說:“還是冷,要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