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食物的沈蘊卿覺得身體好了很多,不似先前那樣的沒有力氣,對着陸承靄一笑道:“你野外生存的技能不錯。”
陸承靄將火撥弄了兩下:“不過是曾經流落過山中,知道怎麼能生活下去罷了。對了,我剛纔出去看了看地形,發現北面有個地方似乎可以爬到山崖上面去。”
“是嗎?太好了,經過昨晚她們必定要擔心死了,不如這會兒我們走吧。”沈蘊卿心中急切,如果母后知道自己掉到這山崖下面,這會兒還沒有回去,又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
陸承靄走過來,看着她道:“你這會兒的身體不行,要養養才能走。”
“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着皇后等人,但是身體養不好,你又怎麼走出這個山谷,就想剛纔一條蛇就讓你頭暈目眩了好久,萬一在遇到更加勇猛的野獸呢?”陸承靄勸道。
沈蘊卿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安心的坐了下來。
誰知,兩個人剛說了沒有兩句話,陸承靄低頭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沈蘊卿不要再出聲,自己則靜耳細聽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來,我揹着你走。”
“怎麼了?”沈蘊卿剛纔還聽?他說不讓這會兒就走,怎麼說走又要走,難道是……?
兩個人彼此望了彼此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一絲驚喜:“他們來了,正在前面搜索我們呢。”
果然,沈蘊卿點頭,在陸承靄的攙扶下,輕輕的趴到那寬闊的肩膀之上,兩個人很快的出了山洞中。
沈蘊卿輕輕的嗅着從陸承靄肩頭傳出的溫熱餘溫,心中的漣漪一層層的盪漾開來,不僅開口問道:“你昨晚那樣,不怕凍壞了自己嗎?”
聽到耳邊響起沈蘊卿低低的聲音,如一絲纏綿而細密情愫,在絲絲的繚繞開來,心中一動,輕聲道:“沒有,只是想着讓你能快點醒過來,不要出什麼事情就好了。”
“那樣的折騰,你的身體會有很大的損傷,你就不擔心嗎?”
“練武之人,這點損傷又算的了什麼,你安就是我安,用性命相換也是可以的。”陸承靄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背上的沈蘊卿能明顯的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與說出那話是的堅定神情,靠在陸承靄寬闊的背上輕輕的笑了。
從這一刻開始,沈蘊卿突然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她想起那次被陸承靄強吻後,她心中的氣憤夾雜着一絲甜蜜,才知道原來在很久以前的時候,已經在某些時候熟悉了陸承靄經常在自己的身邊。
甚至是心中已經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只是因爲自己從來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而對他的魯莽舉動有着怨恨。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獨處,她突然發現,特別是在自己面對那蛇的時候,換做以前,她會自己努力的撐着,獨自面對,要麼被蛇咬死,要麼自己將蛇咬死,可是現在,她唯一能想到的竟然是陸承靄。
這些事情,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反覆,直到剛纔,她忍不住輕輕的問道,得到的卻是陸承靄如此堅定而執着的回答,他就像是自己的守護神一般,不管在任何危險的境地都有他的存在,多麼簡單的一句,你安就是我安,用性命相換也可。
這裡麪包含着什麼樣的情分,才讓他說出如此的話來。
沈蘊卿突然覺得自己不再孤單,最起碼在以後的歲月中不是一個人要面對那些未知的未來,她在這一刻承認自己心動了,不知道是因爲那句你安就是我安,還是因爲陸承靄長久以來的守護,讓她在這一刻有了情緒的釋放。
或者這就是她們口中通常所說的愛情,愛一個人不僅僅是想要和他相守,更主要的是在某些關鍵的時刻,都可以捨命去保護。
輕輕的笑意蔓延到了眼角眉梢,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忍不住說了一句:“有你在真好。”
這話如春天的花兒一朝開放,驚的陸承靄睜大了眼睛,連腳步都忘記了前進,直直的愣在當場,似乎連話都忘記了問,只是直直的停下來。
沈蘊卿在後面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笑道:“你怎麼了?”
陸承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背上的沈蘊卿放了下來,眼神中的喜悅能夠燃燒整個天空一般:“你剛纔說什麼?”
沈蘊卿捂着嘴笑道:“有你在,真好。”
眼睛中迸發出的欣喜若狂,讓陸承靄似乎得到了他最愛的寶貝:“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這樣覺得嗎?蘊卿,是不是啊,是不是?”
看到如孩子一樣的他,沈蘊卿笑道:“我何曾對你說過什麼假話。”
“太好了,蘊卿,你知道我多麼開心嗎?你知道,我……”
沈蘊卿輕輕的扯了他一把,笑道:“好了,我都知道,都知道。”
“不是,你不知道,我此刻,我此刻……”似乎陸承靄真的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一切,他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幸福,最後目光直直的落在沈蘊卿的臉上,從來沒有過的堅定,從他的眸子中迸發出來:“此生,吾只有你。”
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又感情真摯的對着自己,沈蘊卿竟然羞紅了臉,低聲道:“我知道的,這會兒她們正在找我們呢,我們就不要耽誤了好不好?”
“哦,好咱們先回宮,回宮等你病好了,再說。”陸承靄上前背起沈蘊卿,臉上的笑一直都掛在嘴邊未消失。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出現在尋找他們的衆人面前。青岫一眼看都沈蘊卿被陸承靄揹着從叢林中走了出來,竟然哭着跑向前去:“公主,公主,您怎麼了?傷到了哪裡啊?公主。”
沈蘊卿見到青岫輕輕的一笑,替她擦乾淚水道:“我沒事的。”
沈煜正在那邊搜索,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緊的趕了過來,一見自己的嫡姐身上似乎受了傷,面色蒼白似乎很是虛弱,好在精神尚好,眼中也是含着淚花的趕了過來,依偎在她身邊道:“姐姐,你可要嚇死我了。”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沈蘊卿看着沈煜在這十一月的天氣中還有汗在微微的滲出,知道是他心中焦急才導致的。
沈煜猛地點頭,吩咐道:“太醫呢,跟着來的太醫,快讓他過來。”
一會兒一位太醫就揹着藥箱趕緊的走了過來,聽到沈煜在旁邊道:“父皇派了御林軍來尋找,又怕姐姐受傷沒有及時醫治,讓帶着太醫過來。”
聽到這裡,沈蘊卿也是眼眶微微的一紅,知道有家人的疼愛,是如此的幸福,笑道:“我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一些擦傷罷了。”
太醫見傷口都坐了簡單的處理道:“是,這些傷口都做了處理,剩下的不如回宮在進一步的醫治。”
沈煜道:“也好,父皇要親自來尋找被母后攔了下來,這會兒都在宮中等?消息呢。‘
一行人,將沈蘊卿擡到竹椅上做好,很快的翻出了山崖,向着宮中進發了。
嘉和皇上與皇后早早就得到了消息,正焦急的向着宮門趕去,兩下的人在進到皇宮不遠處的地方相遇。
皇后上前就抱着沈蘊卿哭了起來,沈蘊卿抱着母后的身體,安慰道:“母后,不要哭了,女兒這不是回來了嗎?”
說了好幾遍,到後來還是皇上也跟着勸了幾句,才略略的止住。
將沈蘊卿送回到昭陽宮中,太醫過來看過,說除了身體虛弱快,危險期已經度過,剩下的就是將養幾天就好了。
這樣說過,皇上與皇后才略微的放心,又囑咐了一通,才帶着人安心的離開。
打發走了一衆的人,紅醉與紫影等丫頭才湊上來,又是一頓的哭泣與安慰,沈蘊卿最後笑道:“好了,我這本來好好的,就讓你們鬧的我又頭疼了。”
說的幾個丫頭都笑起來,才各忙各的,留下沈蘊卿獨自休息起來。
想起這次的驚險歷程,在想起皇上說的要嚴查此事,但聽青岫說,那些黑衣人在刺殺不成功以後,都紛紛的死亡,連點證據都找不到,心中不免有點其他的想法。
這事從手段及方法看,很有可能是沈耀鴻的作爲。不過是看着陸承靄沒有跟在身邊,他纔敢下如此的狠手。
也不怕暴露了自己,很有可能是看到自己與唐府的聯合,觸動了他的底線,才由此一舉。
這樣想着,就喊來了鄭內侍道:“唐淇澳這幾天怎麼樣了?”
鄭內侍剛剛已經訴過離別之情,這會兒情緒恢復了正常:“這幾天,唐大人也進來看過唐公子,按照您的計劃,似乎受到的打擊很大,正頹廢不堪呢。”
“嗯,那就好,側面的告訴他,此事是因爲他引起的也必須因爲他而結束。”沈蘊卿點頭道。
鄭內侍有點猶豫道:“可是,公主,這樣下的猛藥會不會過猛,而導致不該發生的事情啊?”
沈蘊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想了一下道:“應該不會,好好的看着他吧,他這樣的心性,總是要有一段緩和的期限,過了,他除了想要報仇估計也想不到其他了。”
鄭內侍見公主如此的篤定,便點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