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您別開玩笑了,不過他們的手還自己親自寫不成啊?”王氏擺擺手笑道:“姨太太不地道,見我們見識短,要哄騙我們呢。”
“我好端端的哄騙你做什麼啊,真是的,你要不信,我告訴你,老爺每次送完禮回來,都要躲在自己的小書房中搗鼓一天,誰也不讓打攪,不過是記錄自己的一些賬目罷了。";那姨太太不忍讓人說她是編造,竟然一點點的被王氏套了出來。
只見那王氏接着笑道:“您開什麼玩笑,好好的老爺自己記賬,我纔不信呢。”
“你不要不信,這是真的,這些事情老爺是不讓對外人說的,我是覺得咱們最親近,才告訴了你,你可不能往外說。”姨太太似乎這次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那王氏笑道:“您只管放心,我都現在都不信,一個堂堂的尚書,會自己去記賬,否則要那些賬房做什麼吃的。”
“哎呀,這就是你不懂了,你要知道有些帳目是能被人利用來做文章的,所以要好好的保管,這些豈能讓人家知道,不用說自己家的賬房,就是我們都不知道的,只有老爺一個人心裡最清楚。”那姨太太接着道。
“還是這樣啊,我才第一次聽說呢,只知道我家掌櫃的好記賬,天天回來一個勁地算來算去。原來老爺也是要記賬的,不過這些照你說都是私密的東西,要好好的保管了。”王氏又一次側面問道。
“那是自然。";姨太太點頭。
王氏接着道:“不過我想,就是藏的在嚴實,這些話也是要對你說的,老爺那麼的寵愛你,還不對你透露一絲半點的嗎?總不能對着正房說去?”
“哼,正房,她也要有那個本事,今天我要和你說出門子,她就各種的阻攔,說什麼現在不太平,又說什麼前段時期還有宮中的人墜崖,反正,就是不讓咱們出去就是了。如果老爺什麼事情都和她說,她豈不是比現在還囂張,我恐怕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一聽提到正房,這姨太太就各種的來氣。
王氏笑道:“那才說,老爺什麼話都願意 和你說,是因爲他根本就不喜歡那正房,說話才證明是心中有你啊,更何況是這麼內在的秘密,總不會,老爺和你說吧?”
在王氏的激將下,那姨太太挺了挺脖子道:“自然和我說了啊,他都是藏在一個看似不可能實際上最可能的地方,叫出其不意,無人能及。
說完自己到無比得意的笑了起來。
王氏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在問下去,必定要引起懷疑,就緩緩的住了嘴,心中記下這句話,但是嘴上還是說道:“是啊,老爺是心思敏捷,自然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琢磨透的地方。”
說道她家的老爺,那姨太太的話匣子又拉開了一籮筐,說什麼偷偷給她留了東西,沒有給正房,正房那眼珠子都嫉妒的要掉了出來,等等一切關於正房與偏房爭寵的話題。
王氏見天色已經接近中午,便笑道:“既然這幾天您不能出門子,等過了的時候,我在來看您。”
“好,只是可惜了這樣的盛世,生生被正房給攔了下來,等回頭着,我們再去啊。”那姨太太似乎很捨不得王氏走,彷彿難得有人來和她說這些瑣碎的家長裡短。
王氏點頭道:“你放心,我得了空就來,您不是不知道家裡不是還有長病的婆婆,總是不得空的。”
“好的,你只要有空就來,反正我也見天的無聊極了。”說着,就喊丫頭進來,囑咐道:“好好的送客人出去。”
“是。”丫頭答應着,一路引着王氏往外面走。
王氏想着姨太太的話,不僅心思百轉道:“你家老爺真的疼姨太太呢,什麼好東西都送到姨太太的屋子中。”
“那是,老爺心疼的緊。雖然面子上都是對着正房多一些,在外面看着是正房與老爺商量事情,等等的。但是很多時候,老爺是願意和姨太太聊。用姨太太的話就是說,一是姨太太這裡沒有負擔,二是老爺總說,姨太太這裡是最讓人想不到的地方。”
話帶着一道閃電,在王氏的腦海中亮了起來,她木木的看了丫頭一眼,見那丫頭同樣看着自己,只是眼神奇怪:“宋嫂子,我臉上有東西嗎?”
王氏畢竟在大戶人家呆過,這樣的應變能力還是有的,慌忙笑道:“你看我上次見你,沒有覺得你怎麼樣。這次一見,怎麼就漂亮了這麼多,讓我都有點呆住了。”
被人奉承自然人人愛聽,更何況是個小丫頭,哪裡能想到裡面藏着那些多的其他意思,笑道:“怪不得姨太太總誇您,果真如此啊。”
王氏接着笑道:“姨太太誇我什麼了,你說出來,也讓我們高興一下。”
“就說你說話行事好,言語利索,特別貼心之類的”說着兩個人已經到了側門處。
王氏示意丫頭回去,自己一個人出了側門,招來的馬車還在那裡,登上馬車,對着車伕道:“回去吧。”
那車伕點頭,駕馬離開。丫頭看着馬車離開了才笑吟吟的回去了。
王氏坐在馬車裡,見眼看到了自己的巷子口,才又吩咐道:“你看我忘記了一個事情,這會先不回去,咱們去雙龍巷吧。”
那車伕無所謂,只要給錢,到哪裡都一樣的,點頭道:“好的,您坐好了,一會兒就到。”
說着,駕着馬車就不一會兒就到了雙龍巷。王氏從馬車上下來,對着車伕道:“您在這裡等着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說着身影消失在雙龍巷中,直到走到盡頭,才略微的一轉,竟然通過雙龍巷到了隔壁不遠處的巷子,在一座小小的門前站住,看了看左右,纔上去敲門。
開門的是個書童模樣的人,見到她笑道:“您找誰啊?”
王氏見如此,慌忙從腰間掏出一塊小小的玉器來,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找這個人。
那書童神色一秉,讓道宅子中,上了茶,進來一位中年的男人,見到她道:“您找我家主子,可惜她現在不在,您有事就和我說吧。”
那王氏想了想道:“麻煩您告訴您家主子,就說有了眉目,讓她來找我吧。”
那中年男人點頭,就送了王氏出來。見王氏走遠,對着書童道:“去,派幾個人,保護這位大姐。”
“是。”書童點頭緊接着去了。
那中年男人自己則進屋換了一身衣服,不久後也出了院門口,向着皇宮的方向而去。
經過幾日的養傷,加上各種補品吃着,沈蘊卿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這會兒吃過午飯正斜歪在炕上看着手中的書,不知不覺間竟然有了微微的睡意,朦朦朧朧間剛要睡着,就聽到外面似乎有輕微的說話聲。
“宋侍衛,您怎麼來了?”這是紅醉的聲音。
其次是陸承靄的聲音:“公主呢?”
“這會兒吃了飯,剛纔我出來的時候,似乎要睡覺的意思。”紅醉道。
“那麻煩你去幫我稟告一聲。”陸承靄接着道。
紅醉則有點不太高興,補充道:“這會兒公主在休息,有事不能等會公主醒了再說嗎?”
陸承靄面上露出了爲難之色:“恐怕事情有些緊急。";
紅醉最是護主,她知道公主很累,難得這幾日因爲身體的原因剛剛有了清閒,最是不願意打攪,不免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沈蘊卿在屋子裡輕輕的喚道:“紅醉,讓宋侍衛進來吧。”
紅醉見此,知道是吵到了公主的午休,對着陸承靄翻了一個白眼,才上前打起簾子讓他進去。
沈蘊卿已經被驚醒,見到陸承靄走了進來,一身黑色侍衛緊身服上繡着雀鳥,領子上的風毛出的很好,隨着他身體的晃動而顫巍巍的,煞是好看。
陸承靄自從那日回來,就沒有看到沈蘊卿,畢竟是外職不好經常進到宮中,這幾天都是通過鴿子傳情達意,以解相思之情。
此刻猛然一見,心中微顫。
只見沈蘊卿穿着家常的藕色長襖,襖子上的百合花點點繁複,集中在袖口與領口,因爲在殿中,未使粉黛,頭髮只是簡單的挽着,越發襯得她更是如冬日百合一般的純潔乾淨。
四目相交,彼此從彼此眼中讀到了一種心有靈犀。
紅醉跟着進來,服侍了沈蘊卿在梳妝檯前坐下,只聽陸承靄道:“王氏送了信過來。”
這一個消息,是沈蘊卿始料未及的,擡眸看向他道:“說了什麼?”
“她只是留了一句哈,讓我們去找她。”陸承靄將手下說的經過複述給了沈蘊卿。
只見她對着紅醉吩咐道:“收拾妝容,我與宋侍衛出去一趟。”
兩個人出了宮直奔王氏的家裡而去,想來那王氏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開了門也沒有驚訝之色,直接讓道客房中,上了茶纔開口道:“今天去張尚書府,可是有很大的收穫啊。”
“哦?”沈蘊卿與陸承靄對視一眼,聽王氏將過程講了一遍,彼此心中都有了計較。
沈蘊卿上前道:“真是太感謝王大嫂了。”
“這有什麼客氣的,你救了我的婆婆,也算是我們的恩人了。”王大嫂一直都是爽朗的人,笑的開心。
似乎這樣的幫助也瞭解了她的一番心思一樣。
沈蘊卿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只要她肯幫助自己就是自己的朋友。
說着示意跟着的青岫拿出了一包銀兩,放在桌子上。
王大嫂見狀,皺了眉頭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大嫂,我知道你幫助我們不是爲了錢財,這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的辛苦費,我們以後還會是好朋友,但是如果你不收下,我們也不好再麻煩你了。”沈蘊卿笑着回答。
那王大嫂搖手道:“這不行啊,我幫助你們是因爲,你們是我們的恩人。”
沈蘊卿笑道:“大嫂的心思,我很瞭解,但這是我們的心意,你總不能如此的拒絕吧,再說就是出入乘坐馬車,你又不在家忙活,總歸是要多出人力與財力的,這算是補償。”
說的王大嫂只好點頭道:“好,這次暫時收下,可不能有下次了。”
沈蘊卿點頭笑道:“會的,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