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有兩子一女,程遠是程丞和夫人的嫡次子。看小說到
程遠,表字公遼。
“他來做什麼?”姜芃姬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莫非這位程二郎君以爲她坑了老父親程丞,上趕着找她算賬,想到這裡,她啞然一笑,“孝輿,你先去試探一下對方來意”
徐軻苦笑一聲,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至於姜芃姬爲何不出面?
徐軻也找好了現成的藉口——自家主公爲了程丞一路疾行趕回,如今已經疲倦至極,剛回來就睡下了,下人不好打攪她睡眠,只能由自己出面接待程遠真是完美的藉口!
既能保全雙方面子,又能完美解釋主公偷懶、避而不見的舉動,順便捧了一把程丞先生。
程遠剛過弱冠之年,面容還帶着些許稚嫩和朝氣,可週身氣勢卻相當平和,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與鎮定。徐軻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光看程遠的氣度,他便覺得這人是個忠厚誠懇的。
進一步交談之後,徐軻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程遠找姜芃姬,不僅不是爲了找她算賬,反而是過來毛遂自薦的。
是的,沒看錯,的確是毛遂自薦!
買一贈一,拐了老的(程丞)還附贈一個小的(程遠)。
主公,看看你造了多大的孽!
得知這點,徐軻不由得暗暗咋舌。
少年人,活着不好麼?
你知道毛遂自薦的下場麼?
丸州加班團歡迎你哦,全年無休,天天加班,福利坑人,領導不靠譜。
要是哪天主公腦抽了,工作量還要暴增數倍!
當然,徐軻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
要是把人嚇跑了,自家主公和其他同事能與他拼命。
程遠的確不知道丸州內部的情形,但他知道自家父親接下的擔子有多麼沉重,一個不慎便是遺臭萬年。讓步入中年的父親承擔這麼大的擔子和風險,爲人子女,程遠如何忍心?
作爲程丞一手教養出來的兒子,他算是最瞭解程丞的人之一,他能明白父親的追求和理想。
故而,程遠並沒有阻攔,反而爲父親感到開心。
欣喜的同時又深深憂慮,於是有了這出“毛遂自薦”,主動投奔。
聽到徐軻的轉述,姜芃姬笑了笑。
“倒是個聽話懂事的孝子你也見過程遠了,覺得他如何?”
徐軻認真斟酌,回想方纔與程遠的對話,“程公遼穩重細心,性格務實,倒是不錯的苗子。至於能力如何,這還不好說,回頭暗中考驗一下。軻想,程丞先生的兒子,差不到哪裡去。”
主動送上門的勞動力,哪裡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因爲勢力擴張太快,兵力和發展都跟不上步伐,這使得根基動搖,成了姜芃姬目前的隱憂。
她現在最需要的人才便是程遠這樣的,沉穩心細,不會貿然激進搞事兒。
縱然沒有驚豔之才,但只要穩紮穩打、努力肯幹,一樣會成爲丸州勢力的中流砥柱。
“既然這樣,程公遼暫時交給你了。”姜芃姬啞着聲音,“勤王在即,我抽調一萬兵力,再帶幾個人走,丸州的公務便沉重了。你先教教程公遼,等他適應了,事情可以丟給他做。”
姜芃姬本來就缺人,勤王把一部分家當帶走,丸州大本營就更缺了。
此時撞上來一對程丞父子,好比打了瞌睡來枕頭,連姜芃姬都不禁爲自己的運氣叫好。
“如此甚好,軻估摸着能稍稍清閒一些。”
徐軻笑着調侃,絲毫沒有新人搶自己飯碗的不悅,甚至樂見其成。
倒不是徐軻心大,只是姜芃姬給衆人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
她不會埋沒任何一人的才華。
私底下雖有偏向,但公事上十分公正,讓人心服口服。
徐軻不用擔心程遠威脅他的地位,因爲二者不存在利益衝突。
如果提拔程遠能減輕自己的壓力,增強丸州實力,不用姜芃姬吩咐,徐軻也會去做。
“嗯,孝輿做事,我一向放心。”
有徐軻幫襯,她的確滿省心的。
看看人家勢力,集團內部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摩擦。
氣氛不和,互相拖後腿。
舉個現成例子,楊思的老東家昌壽王便是典型的例子。
表面上內部一片和諧,私底下暗潮涌動,你給我下絆,我給你上眼藥,活脫脫一出宮心計。
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鬥得不可開交。
哪怕是姜芃姬這邊,內部也算不上一家親,其實也存在某些不和諧因素。
例如那個浪裡個浪的豐真,作風放蕩不羈,他和風瑾、徐軻等人的關係就不怎麼好。
縱然如此,他們卻不會將這些矛盾搬到公事上。
一來,他們有腦子,不會以私廢公,彼此之間也有互相監督和掣肘。
二來,姜芃姬也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
他們私底下的關係如何,她不干預。
可誰要是在公事上搗蛋,當她死的麼?
她會將衆人丟到合適的崗位發光發熱,盡情揮霍他們的勞動力,不埋沒任何一個人才。
姜芃姬一貫的信條——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那種眼高手低的大爺,好走不送。
對程遠的定位,姜芃姬還沒做出準確的判斷,所以先讓他練練手,“實習”一陣子再說。
等程遠回到家,程丞才知道自己兒子揹着他做了什麼。
兒砸,你就這麼把自己賣了?
程丞蹙着眉,“你可知,爲父爲何幾次三番阻止你出仕?”
他不愛官場傾軋,但不意味着他喜歡掌控兒子人生,之所以不贊成程遠出仕,只是因爲程丞認爲小兒子還沒到火候,能力不足。一個能力不足的人,哪怕出身不錯,想出頭也不容易。
程遠一陣心虛,垂頭糾纏着自己的袖子,吶吶不語。
程丞搖頭,“算了,覆水難收,既然柳蘭亭主公接納你了,莫要丟了老程家的臉。”
程遠低頭道,“還請父親指點。”
“多做事,少說話,不逞強,認真請教,虛心學習。別看主公身邊的人年輕,年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