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倒是有趣,不止韓彧的命格改變,避開了近乎滅門的慘禍,連符望也提前一步進入主公帳下。衛慈在腦海中翻找符望的記憶,只記得對方是個健壯魁梧、充滿精氣神的武人。
衛慈不說還好,一說徐軻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照子孝這麼說,這個符望並非善茬……怕是不能重用。”
徐軻對符望的影響掉到了負數,一個無法保證忠誠的人,可不就是潛在的叛徒?
衛慈笑着道,“孝輿這話便錯了,主公不僅不會讓符望閒置下來,反而會重用此人。”
徐軻忍不住道,“可子孝不是說符望他……”
平日裡悶聲不吭待着,一旦主公勢弱便撲過來反咬一口,這樣的白眼狼能用?
衛慈收斂笑意,目光灼灼、充滿了自信,他說道,“主公能降服這匹狼,孝輿該放心纔是。”
此話一出,徐軻頓時無言以對。
衛慈又道,“別看符望那人生得粗獷,這人心思卻細膩得很,最擅長捕捉旁人情緒。孝輿要是對他有了芥蒂,對方便會知曉。面上不怎麼說,指不定心裡便有了疙瘩……他本是新降的武將,與主公相處時間也短,談不上如何忠誠,若他覺得自己被針對了,怕是更難對付。”
徐軻眉頭一擰,他也明白衛慈的擔心,只得道,“此事軻會注意。”
新公司招人還要一段時間試用呢,擱在這個時代,符望也屬於亟待觀察的新人。
徐軻作爲老人,他有義務調節內部矛盾,不說一家親,至少不能生出難以調和的齷齪。
衛慈知道徐軻肩頭的擔子,拍了拍他肩膀,安撫道,“等見人了便知道了。”
徐軻點頭。
柳佘作爲崇州牧,他與姜芃姬去往丸州的路線不一致,父女倆半道就分開了。
姜芃姬前往會盟的時候,手中只有一萬出頭,回來的時候接近兩萬,新增的兵還都是精銳。
是的,符望歸順了,至於歸順的細節不多做贅述,歸結起來這麼幾句話——
降將總不歸順怎麼辦?
打一頓就好!
要是打了一頓還不行呢?
再打一頓!
符望自詡武力天下第一,大意之下被典寅擒獲,等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他才知道自己怎麼跪的——誤食大量眠草——符望抓耳撓腮,想不出自己怎麼會誤食眠草,以至於陣前出錯?
眠草這種東西不是什麼地方都會生長的,大多生長在滄州草原,其他地方很少見。
換而言之,符望誤食的眠草來源很可疑。
秉着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原則,符望去探究真相了。
然而,真相太過殘酷,他知道後也懵逼了。
“呵,色字頭上一把刀。”
姜芃姬無情嘲諷,用身體到精神將符望打擊了一遍。
有了這次教訓,想來符望也不敢行軍打仗的時候惹出風流韻事了。
事實上,若非符望太過自大,認定這一局穩贏,他也不會掉以輕心中了慧珺的美人計。
符望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靜靜之後,他問姜芃姬,“那日那位娘子呢?”
姜芃姬冷呵一聲,覺得符望這是沒被削夠啊,心裡還念着美人。
“你問這個做什麼?”姜芃姬高貴冷豔地瞥了一眼符望,這傢伙歸順是一碼事,覬覦慧珺又是另一碼事,總之她不會讓慧珺繼續犧牲了,首要便是將符望這頭狼丟到羊圈外頭。
符望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姜芃姬:“……”
未等她發作,直播間觀衆火上澆油,彈幕異常內涵。
【莫聆音】: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頭色狼口中的“日”是動詞還是名詞?
【強迫症晚期】:不管是動詞還是名詞,這頭狼都想覬覦小姐姐啊,不能忍,繼續打他!
【九月笙歌】:樓上+1,絕對不能忍。
姜芃姬深吸一口氣,她對着符望,連姓帶表字地喊他,“符正圖,那是我的貼身侍女。”
在士族這裡,貼身侍女多半都是男主人的妾室預備役,若無意外情況,大多都會被收用。
符望詫異了一下,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旋即又拍了腦門道,“主公,你不是女子?”
如果姜芃姬是男子,她說了這話,明晃晃是敲打符望別覬覦不屬於他的女人。
可主公是女子,符望的腦子還很耿直,男人和女人才有未來,女人和女人那就是清白關係。
姜芃姬懟了回去,“你打得過我?”
打不過別嗶嗶!
符望:“……”
他要是再不明白,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主公這是護着慧珺,不希望他和對方有進一步的牽扯。
符望感覺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不暢快,恨不得暴力發泄一頓才能舒服。
“正巧了……末將還請主公賜教!”
符望向姜芃姬發出了挑戰請求,聞訊趕來的楊思和豐真一臉無奈。
相較於他們的無力,其他兵卒倒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圍出了一塊巨大的場地,圍觀戰鬥。
打架這種事情容易讓腎上腺素飆升,更別說兩個當事人都以武力見長。
眼瞧兩人打得越來越精彩,形勢焦灼,越發激烈,圍觀的兵卒失態了,一個一個扯開嗓子吶喊加油。符望的舊部自然支持自家將軍,但姜芃姬也有一衆鐵桿腦殘粉,等二人戰鬥進入巔峰,兵卒的歡呼和加油響徹天際,吵得連營帳外頭的守衛都能聽到,氣氛熱烈得不行。
在外人看來,符望與主公斗得不相上下,甚爲激烈,作爲當事人的符望有苦說不出。
他感覺得出來,對方根本沒有盡全力,看似累得滿身大汗,但神情卻遊刃有餘。
那種全力出拳卻打在棉花上的滋味並不好受。
姜芃姬爲何不贏了符望,反而與他打得有來有回?
其一,符望在舊部中的聲望太高,姜芃姬只要與他打一個平手,足夠賺取那些降兵的好感。
其二,同理可得,她要是輕輕鬆鬆贏了符望,符望舊部心裡肯定不好受,甚至排斥她。
如今這個尺寸剛剛好,既能宣揚姜芃姬的名聲,讓降兵接受她,同時又能保全符望的名聲。
符望不慎被打了兩拳,還是朝臉招呼,嘴角出了血絲,眼眶淤青。
慧珺正在帳內低調地繡着小兒鞋,聽到外頭吶喊如雷,不由得好奇張望。
“外頭髮生了何事?”
“主公與符將軍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慧珺眼珠子一轉,問道,“聽聞符將軍驍勇善戰,主公可有受傷?”
來人道,“主公受了點輕傷,不過不礙事兒。”
打仗麼,哪裡有不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