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婉兒出門採藥回來,在王仁歇息的時候,婉兒上前說道:“師父,今天我採藥回來的時候,看到官府貼出告示,說是要長安城的所有大小醫館,要上交一些名貴的藥材,限三天之內要準備好。”
王仁疑惑道:“竟然有這種事,告示上面說沒說爲什麼要上交名貴藥材?”
婉兒說道:“告示上面說,是皇上要煉製丹藥,需要大量的名貴藥材,所以便讓官府來民間收集,要是拿不出名貴的藥材,就要交五百兩銀子來頂替。”
王仁聽完後,冷“哼”一聲,氣憤道:“皇上要煉製丹藥,太醫院裡面的珍貴藥材多的是,如今竟然要讓百姓來上交,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荒唐的事。”
柳芷柔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走過來後說道:“婉兒姐姐,皇上要煉製什麼丹藥啊?”
婉兒搖了搖頭:“告示上面沒有說,只寫着煉製丹藥,從明天開始,官府的人就要開始來收藥材了。”
柳芷柔沉吟了一下,對王仁說道:“師父,皇上要煉製什麼丹藥啊,竟然要讓我們來上交藥材?”
王仁思索了一會兒,猜測道:“芷柔,你不是說皇上已經下旨,要煉製長生不老藥嗎,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皇上煉製的應該就是長生不老藥。”
柳芷柔問道:“師父,要是明天官府的人來收藥材,我們該怎麼辦啊,如今天是越來越冷,上山採藥也是越來越不容易,咱們濟世堂有好多的藥材都出現短缺了,明天咱們交什麼啊?”
王仁想了想,有些爲難的說道:“如今,濟世堂所剩的藥材確實不多了,最珍貴的當屬白貂的血了,但是我們決不能拿出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養着兩隻白貂,會惹來大麻煩的。我在想想其他的辦法。”
王仁嘆了口氣,隨後向後院走去,婉兒也跟着走向了後院。天色漸暗,柳芷柔收拾好之後,也準備回家。
一路上,柳芷柔心裡都在想着明天的事,這些時間以來,雖然前來濟世堂看病的百姓很多,但大多是一些比較窮苦的百姓,濟世堂也從來沒有提高過藥價,有的時候,還會免費送一些藥材給病人,所以濟世堂看似生意很好,其實並沒有掙到什麼錢,醫館內的藥材也所剩不多,明天官府前來收集藥材,濟世堂肯定是拿不出那些珍貴藥材的,可要是交銀子的話,五百兩銀子,這對濟世堂來說,也是一個天文數字,照濟世堂如今的這個樣子,至少需要五年才能掙到五百兩。
回到家之後,吃晚飯的時候,柳芷柔也是一臉的憂慮之色。
陸俊生看到柳芷柔這個樣子,便問道:“芷柔,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柳芷柔輕嘆了一聲,便將心裡的憂慮說了出來,隨後說道:“俊生哥,現在師父也在爲明天的事情發愁呢,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陸俊生說道:“今天回來的時候,我也見到了官府張貼的告示,說是皇上要煉製丹藥,要在民間收集,我還想着皇上是要煉製什麼重要的丹藥呢,如今看來,皇上要煉製的當真是長生不老藥。”
柳芷柔說道:“這次皇上下令,廣集民間珍貴藥材,可是,那些交不出藥材的醫館,就要交五百兩銀子,這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陸俊生說道:“依我看,肯定是有些人想要藉着皇上收集珍貴藥材的時候,想要謀取私利,這件事,我一定要和李大人說明情況,好好查明清楚。”
林雨菡擔心的對柳芷柔說道:“姐姐,那小白貂會不會有事啊?”
柳芷柔笑着說道:“菡兒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把小白貂交出去的。”
林雨菡放心的笑了笑,隨後陸俊生說道:“我對濟世堂的情況也有些瞭解,明天官府的人去收藥材,王大夫很難拿得出,這樣吧,一會兒我給你拿五百兩銀子,你明天帶給王大夫,好應對那些人。”
柳芷柔感激的說道:“俊生哥,這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上次我給郡主看病,王爺給了我一百兩銀子,你借我四百兩就行了。我知道,雖然俊生哥你身爲朝廷官員,但俸祿就那麼一點。四百兩銀子怕已經是你的全部家當了。”
陸俊生笑道:“芷柔,你不用擔心我,要是需要錢的話,我會想辦法的。”
柳芷柔一臉的幸福和喜悅,看着陸俊生,含情脈脈,滿眼柔情,很快,飯桌上又歡樂了起來。
第二天,柳芷柔帶着五百兩銀子,來到濟世堂,見到王仁後,便將銀子遞給王仁。
王仁看到柳芷柔帶來了五百兩銀子,驚訝道:“芷柔,我怎麼能拿你的銀子呢,藥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這些銀子你還是留着吧。”
柳芷柔說道:“師父,濟世堂的情況我瞭解,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名貴的藥材了,白貂的血是不能交出去的,您這些年來,給病人問診幾乎沒有收過診金,只是靠賣一些藥材來掙一些錢,也很難拿出五百兩銀子,這些錢是俊生哥讓我帶給師父的,師父,您就收下吧。”
王仁猶豫了一番後,最後還是收下了銀子,然後說道:“這些銀子,我會盡快還給俊生的。”
柳芷柔說道:“師父,濟世堂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些錢您就不用擔心了,以後我會還給俊生哥的。”
王仁堅持道:“那怎麼行呢,你和俊生掙錢都不容易,這五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我是一定要還的。”
無論柳芷柔怎麼勸說,王仁一再的堅持,柳芷柔也只好作罷。
臨近中午的時候,兩個衣着華麗的人帶着四個衙役來到濟世堂的門口。
在門口停下後,其中一人說道:“沒想到,這濟世堂的生意這麼好,趙公子,雖然你的‘百善堂’貴爲長安城第一大醫館,但是這生意,比起這‘濟世堂’,還是要差上一些啊。”
一旁的一位富家少爺模樣的年輕人看着眼前的濟世堂,有些不屑道:“一個小小的‘濟世堂’,怎麼能和我的‘百善堂’相比,只有那些下賤的窮苦百姓,纔會到這裡看病。”旁邊的中年人嗤笑了一聲,說道:“趙公子說的是,雖然現在有這麼多人來‘濟世堂’看病,可是你看看這破舊的醫館,還那麼小,確實和你的‘百善堂’沒法比。”
那位趙公子一臉的高傲表情,隨後說道:“我聽說在這小小的‘濟世堂’,最近有一位年輕的女大夫,醫術很是不錯,這倒讓我有些好奇。只是那個王仁,實在是讓我討厭,還立下規矩,不給當官的看病,他還真覺得,這天下就他的醫術最好了。”
那位中年人嘲笑道:“那個王仁,仗着自己有點本事,很是目中無人,雖然他以前是太醫院的太醫,可現在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一會兒,我們就好好治治他。”
那位趙公子輕笑道:“我爹曾經和我說過,以前在太醫院的時候,那個王仁就一直和我爹作對,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王仁,讓他知道,得罪我們趙家,是什麼樣的後果。張大人,一會兒,還要請您幫幫忙啊。”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一會兒趙公子想怎麼做,本官一定會幫忙的。”
兩人在濟世堂的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後,便帶着衙役向裡面走去。
來到醫館裡面後,還有很多的百姓在等候着看病,兩人徑直來到櫃檯前,那位張大人拍了拍櫃檯,高聲道:“把你們當家的叫出來。”
小山趕緊跑到王仁問診的地方,去叫王仁。
王仁也發現了櫃檯那的情況,知道是收藥材的人來了,隨後便起身走向櫃檯處。
看到王仁過來,那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裡露出一抹奸詐,隨後那位張大人便問道:“你就是王仁?”
王仁對當官的本來就沒有好感,這個張大人的語氣又有一些輕蔑,王仁心裡便反感萬分,有些厭惡的說道:“是。”
那位張大人也聽出了王仁有些厭煩的語氣,嘲笑了一聲,說道:“本官久聞王大夫的大名,還聽說王大夫從不給當官的看病,不知王大夫這是爲什麼啊?”
王仁有些不耐煩道:“不爲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
那位張大人輕笑了幾聲,隨後說道:“本官聽說王大夫以前是太醫院的太醫,但是因爲開錯了藥方,所以就被趕出太醫院了,是不是啊王大夫。”
“別和我提太醫院”王仁有些氣憤道,“那裡面全是一些唯利是求的小人,根本不配做大夫。”
“王仁,你說話注意點,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下賤的江湖郎中,有什麼資格說太醫院的太醫。”一旁的那個趙公子一臉的氣憤,對着王仁大喊道。
王仁向着旁邊看去,看到那位年輕人後,便心生一絲討厭,然後說道:“你是誰啊?”
這時,那位張大人說道:“王仁,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當今太醫院的院長趙太醫的公子趙聞鬆,也是現在長安城最大的醫館‘百善堂’的掌櫃。”
王仁聽後,仔細的看着那位趙聞鬆,過了一會兒後,說道:“你就是趙修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