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營地,天已經大亮,沈宇峰躺在病牀上沉沉的睡去,看到他平安回來,沈雨霏似乎也釋然了,至少沒再對陳思琪發脾氣。
童青走到陳思琪身邊,低聲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等走到病房外,童青道:“大人,你有恩於我,但是這份恩情我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報答了。”
“別再說什麼恩情了,”陳思琪道,“你也救過我的命,而且不止一次,我們之間早就……”
“我想說的是,”童青道,“我要離開了,我要去救女帝大人,她是我宿命的歸屬,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必須要救她回來。”
“我明白,”陳思琪點點頭道,“就等我一會,一會好麼?”
“您的意思是……”
“幾分鐘就好,一定要等我。”
陳思琪回到了病房,看了看沈宇峰,又看了看沈雨霏,也許是看出了陳思琪的去意,也許是看出來了她想和沈宇峰單獨待一會,沈雨霏低着頭,默默的離開了病房。
陳思琪趴在沈宇峰的耳畔,低聲道:“峰,對不起,我要走了,我沒能兌現當初的諾言,我不能和你繼續守護這塊營地,我給你帶來了太多困擾,也給你帶來了太多麻煩,我……實在不忍心,再讓你……對不起,峰……對不起……”
陳思琪凝望着沈宇峰的臉,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她本來想吻他的嘴脣,可是她沒有那樣的勇氣。
她擦去了眼淚,低聲道:“拜託你照顧好我的朋友,在他們康復之前……拜託了……”
陳思琪轉身走出了病房,對童青道:“我們上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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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到了工廠門口,看見威遠和飛英站在一輛汽車旁,微笑的看着他們。
“幹嘛呀,”飛英道,“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
威遠道:“這離城東好幾十裡呢,你們打算走着去麼?”
“我能找到交通工具,”童青道,“不用你們操心,趕緊回去養傷吧。”
“這充大哥說話就是牛逼,”威遠道,“你身上的傷比我們還重呢,還在這逞什麼能啊?”
飛英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變心就變心,你是看上女帝了,可也得有人保護我們朱雀大人啊。”
“還有我呢,”阿來從車窗裡跳出來道,“我也是男人,但是我不變心,我覺得朱雀大人最美了。”
陳思琪想勸他們回去,但不知爲什麼卻開不了口。也許童青的那句話更給力一些。
“上路吧,都是宿命。”
……
黃思玲伸了個懶腰,帶着洪玉萍走出了帳篷。這讓營地裡的人很意外,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一般不會在午飯前起牀。
但今天既然起來了,就沒有讓別人繼續睡覺的道理,她召集骨幹成員開會,很顯然,這些骨幹成員已經適應了她的生活規律,一個個睡眼朦朧哈欠連天。
“昨天我去城東,帶回了一對姐弟,看他們的年齡,你們絕對不會想象他們都經歷了什麼,”黃思玲道,“這就是城東的狀況,我想你們能夠猜到,爲了生存,那個女孩付出了什麼,忍受了什麼,我很憤怒,憤怒到幾乎讓我失去了理智,多虧玉萍開導了我一夜,才讓我慢慢冷靜下來,我現在很想聽聽你們的意見,下一步我們到底應該採取什麼行動?我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把所有人送到青龍的難民營裡,由他們自生自滅,我們要建立一個公平、自由、幸福的國度,我們要建立新的秩序,要建立新的規則,這是我對你們做出過的承諾,我想是時候要付諸行動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黃思玲爲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串長篇大論的感慨,偏趕這個時候白冉打了個哈欠,黃思玲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呃,”白冉左顧右盼道,“我,我,那個,覺得大王的想法非常好,確實該行動了。”
“怎麼行動?”黃思玲道,“說點有價值的。”
“我那個……暫時還沒想好……”
“我警告你,”黃思玲道,“你沒有通過試煉,但我還是把你留在了這裡,如果你繼續保持混日子的心態,我隨時有可能把你送去難民營。”
白冉尷尬的笑了笑,徐佳萍在旁道:“大王,我有一個問題,昨天玉萍是怎麼開導你的?聽你們昨晚那聲音,好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而深入的討論,能跟我們分享一下具體過程麼?”
“關你屁事!你個浪婆娘!”黃思玲怒道,“你以爲你們兩個叫的聲音小啊?”
何樹青臉一紅,徐佳萍笑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我們今晚一起再深入的討論一下呢?”
“我跟你們說正經事!都他麼扯什麼閒淡!”黃思玲發火了,樂功在旁道:“既然是說正經事,那就說點正經的,我覺得這事很簡單,找個機會,殺了祝融,把城東的地盤拿到手,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贊同樂功的說法,”何樹青道,“火族已經徹底墮落了,他們沒有贏得這場戰爭的可能,城東一旦失守,無論水族還是軒轅家族,他們都不可能善待城東的百姓,與其讓他們繼續忍受煎熬和折磨,倒不如直接把我們的夢想構建在這塊千瘡百孔的土地上。”
“何大哥說的對,”小牧道,“與其再開闢一片天地,還真不如直接拿走火族的地盤,現在戰事焦灼,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
黃思玲看了看徐佳萍道:“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徐佳萍笑道,“我聽我哥的。”
黃思玲又看了看洪玉萍:“你覺得呢?”
“我覺得……”洪玉萍搖搖頭道,“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
“怎麼才叫過急呀?什麼時候纔算不急呢?”黃思玲道,“拜託你把話說清楚了行不?”
洪玉萍沒有作聲,只是搖了搖頭。黃思玲嘆口氣,轉眼又看了看白冉。
“嘿,嘿,睡着了是吧,說你呢!”
白冉一怔,好似如夢方醒,笑道:“大王叫我?”
“你什麼意見?千萬別說你還沒想好。”
“我的意見……”白冉撓撓頭道,“其實大家剛纔說的那些,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沒什麼卵用,也就沒往深處想。”
“你說什麼呢?”黃思玲怒道,“什麼叫沒什麼卵用?”
“你們不覺得有個人太安靜了麼?”
黃思玲詫道:“什麼人?”
“西邊的那個人,”白冉道,“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他還沒給出一句迴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