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拔出了長劍,來斬武栩的頭,卻被躺在地上的畢程抱住了雙腿。
幾次掙脫沒能掙開,小牧無奈,一劍刺穿了畢程的咽喉。
擺脫了畢程,小牧剛要揮劍,又見韓參緊緊的抱着武栩,小牧搖搖頭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韓參沒有作聲,只是咬着牙,緊緊的抱着武栩的身軀。
小牧下不了手,收回了長劍,退在了一旁,章繼孝嘆道:“都不是成事的人,”說完拿着劍走了過來,對韓參道,“對不住了,參宿。”
韓參在武栩的耳畔低聲道:“大哥,回家了。”
章繼孝舉劍,剛要斬下去,忽聽任莽哭喊道:“大哥,我找到出口了,大哥,我找到了,大哥啊,你看一眼啊,大哥,我找到了……”
聽到任莽的哭聲,不知爲什麼,小牧落淚了,洪玉萍也哭了。
徐佳萍咬咬嘴脣,笑一聲道:“他媽的,不知道爲什麼,我也想哭。”
何樹青嘆道:“就算死也要站着死,和這樣的英雄交過手,此生無憾。”
白冉輕嘆一聲道:“好險啊,再耽誤一會,只怕就讓武栩跑了。”
譚娉忍着眼淚,大聲喊道:“哥,我們真找到了,哥,你看一眼,就看一眼!”
說完,譚娉拼命從空氣中撕開了一道裂縫,耀眼的結界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晝。
耿立武道:“既然找到了出口,你們就走吧,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
兩個人就跟沒聽見一樣,一聲聲呼喚着他們的大哥。章繼孝搖了搖頭,笑道:“真他麼讓人噁心,真他麼是噁心到家了。”
他揮起長劍剛要砍下去,忽覺耳畔一陣風響,但見結界裡跳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揮起一拳正好打在了章繼孝的臉頰上。
章繼孝沒防備,這一拳的力氣又非常大,章繼孝一個趔趄摔出去好遠,等擡起頭,卻看見曲柔和陳思琪站在了武栩身旁。
“賢妹,”共工笑道,“沒想到你來了。”
陳思琪喘息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有幾個雜碎來我的地盤上鬧事,”共工指了指武栩道,“這不,都讓我給收拾了。”
陳思琪擦去臉上的汗水,回身看着武栩。
他依然站着,雙眼睜着,卻沒有一點聲息。
陳思琪很疲憊,一路之上不知衝破了多少道結界,正因爲她衝破了重重封鎖,才讓任莽和譚娉找到了出口。
可看着武栩,看着滿地的血跡,看着他胸前帶着血的紅花,她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武栩,那個齷齪而傲慢,陌生而熟悉的臭保安。
而共工現在正指着他,微笑着叫他雜碎……
陳思琪恨自己嘴笨,不能給出一句有力的回擊,但她更想帶着武栩離開這裡,哪怕只是帶走一具屍體。
“還別說,這雜碎還真挺多,”曲柔看着衆人道,“這都什麼人啊?站街的,賣藥的,好像還有個妖孽,”曲柔指着黃思玲道,“就是這夥雜碎來你地頭鬧事麼?”
“女帝大人,”共工上下打量着曲柔,“百萬年的光陰,倒讓你變得牙尖嘴利了。今天我沒心思跟你盤道,也沒心思跟你繞口,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們是神,是新世界的締造者,我將賜予他們應有的名譽,和他們應有的地位。”
“賜予?”曲柔冷笑道,“你當你是誰?”
“他已經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上,”共工指着武栩道,“江山輪流坐,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當了億萬年的臣子,今天想當主子了?”曲柔一臉鄙夷道,“你剛誕生的時候,世界上只有兩個神,即便如此,你還是排在了祝融的後面,江山的確該輪流坐,只是你太不中用了,恐怕永遠都輪不到你。”
共工長嘆一聲,沒理曲柔,轉臉對陳思琪道:“賢妹,該看的你也都看見了,該聽的你也聽見了,我殺了武栩,殺了前任衆神之主,現在我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說完,共工扔給了陳思琪一把劍,“你要是選擇效忠於我,現在就砍下武栩的頭,你依然是南方的主人,整個南方的主人。”
多麼厚顏無恥!他竟然還想收買自己,他竟然讓自己斬下武栩的頭!陳思琪氣得渾身發抖,可她依然想不到一句有力的回擊。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共工道,“有很多人想取代你的位置,既然你不願意效忠於我,我也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裡。”
陳思琪憤怒的看着共工,共工微笑的看着陳思琪。所有人都能猜得出陳思琪的選擇,所有人也都能預料到最終的結果。陳思琪毫無勝算,就算加上曲柔,她們依舊沒有勝算。黃思玲站了出來,低聲道:“姐,別固執,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陳思琪看了看黃思玲,憤恨的目光讓黃思玲感到無比愧疚,她低下頭,不再說話,但共工卻沒有繼續勸說下去的耐心。
“怎麼樣,我的條件還算公平吧,他已經死了,你只需要砍下一具屍體的頭顱而已,如果你不願意,那就動手吧,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我讓你三合。”
曲柔笑道:“此話當真麼?”
共工道:“我在跟我妹妹說話,和你沒關係,你要敢出手的話,我會立刻要了你的命。”
濃厚的霧氣瀰漫在街道之中,曲柔看了看陳思琪,微微點了點頭,陳思琪輕輕舞動手臂,消失在了霧氣之中。
“融合法術,混沌用了一輩子的把戲,”共工搖搖頭道,“賢妹,用這種雕蟲小技和我交手,實在太兒戲了。”他伸出了一隻手,從半空中抓住了陳思琪的一條手臂,“你還有兩次機會,最好能拿出一點真本事。”
共工放開了陳思琪,本以爲她會立刻消失,可沒想到的是,她卻抓住了共工的手臂沒有放開。
共工笑了,“賢妹,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想和我角力麼?”
共工一揮手臂,重重的把陳思琪摔在了地上,陳思琪依舊握着他的手臂沒有放開。
“你還有一次機會,勸你好好……”共工愣住了,他感到背後有一陣寒意。
“老鬼,”曲柔笑道,“不是隻有你有朋友,我們的朋友也來了。”
於魁明拿着短刀指着共工的脖子,笑道:“老鬼,別亂動,把你的法術收一收。”
共工剛想回身,卻感到膝蓋一陣疼痛。
“跟你說了,別亂動,”童青用一片鋼針對準了共工,“你太遲鈍了,心裡總惦記着衆神之主的王座,怕是已經失心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