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樹青的人馬的確來的很快,一千騎兵、兩千弓弩,陣容也相當不賴,可許觜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知道這場戰鬥會十分艱苦,也知道自己必須從這場戰鬥中獲得一些東西。
這不是襲擾,也不是佯動,而是警告和牽制,必須得讓共工感覺到疼痛。
但從交戰到現在,許觜始終沒有見到共工,他知道共工不會輕視自己,之所以沒有見到他,證明他不在城南,最大的可能是他出兵去了城東。
在這種情況下,戰爭必須要升級,他要製造足夠的殺傷力,讓共工撤兵。
盔甲和兵器都被融化了,肖敏的處境十分狼狽,火猴熔金術無疑是戰場上的噩夢,但白冉也做了針對性的準備。
何樹青和徐佳萍的人馬沒有配備盔甲,他們的兵器是石制的。看起來雖然是最古老最原始的石器,但卻包含着東方的神秘工藝,在青龍和白虎鏖戰的時代,沈宇峰發明了這套工藝專門針對許觜的獨門法術,特製的石器無論韌性和強度都可以與精鋼媲美。隨着青龍幾經重生,許觜曾以爲這套工藝已經失傳了,沒想到這位九州第一智將真的無所不知。
陳思琪利用融合法術,想伺機偷襲對方的將領,白冉依然有應對的辦法,缺乏作戰經驗是陳思琪最大的弱點,在熟悉了陳思琪的攻擊模式之後,他讓最擅長遁形的洪玉萍和小牧緊緊的盯着陳思琪,一次又一次的化解了陳思琪的偷襲。
戰事進入了膠着,這是許觜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他的兵力很有限,他沒有看到共工,他不想和肖敏繼續糾纏,而且他感覺周圍很可能還有其他伏兵,因爲他沒有看到耿立武和章繼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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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之時,奎浪幾次叮囑過他,這兩個人相當危險,他們在哪?在暗處麼?還是跟共工一起出徵了?如果他們就埋伏在附近,又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出擊呢?
耿立武的確帶走了一支人馬,不過他不在城南,而是在城西,西郊的羣山裡。
這裡曾經是繁華的景區,因爲戰爭的緣故,變成了一片杳無人跡的荒山,他把兵馬藏在了一座山上,這是章繼孝選定的地點,這裡的磁場異常混亂,不僅能破壞感知系法術,甚至會影響到正常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
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城區,殺死了幾個巡哨,換上了士兵的衣服,一直走到了盤古大廈附近。如他所料,大廈的戒備十分森嚴,憑他的兵力攻打大廈無異於以卵擊石,幸好他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他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開始默默的觀察,似乎在等待某個時機。
雖然沒有一絲風,但空氣很溼冷,這樣的夜晚讓人覺得壓抑,他用指尖輕輕的觸摸着地面,嘗試去感知別人從未注意過的痕跡。
混亂磁場讓他劇烈的耳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東西,又不能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冷靜,耐心,冷靜,耐心……
在尖銳的耳鳴聲中,耿立武不斷提醒着自己,儘可能的去集中精神。
一小時過後,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舔溼了自己的手指,感覺指肚上似乎有微微的涼意。
起風了,耿立武把手指深深的插入了泥土。
冷靜,耐心,冷靜,耐心……
他苦苦等待的時機就快來了。
……
火雲閣前,屍橫遍地。共工微笑的看着祝融和沈宇峰,等待着他們的選擇,是選擇戰死,還是選擇投降。
這算不上狂妄,從局面上來看,這只是時間問題,祝融身邊只剩下十幾個侍衛,而沈宇峰的殘兵也已經死傷殆盡。雖然共工也折損了數千騎兵,但他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祝融何時會向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
沈宇峰迴身對祝融道:“爲什麼不把其他三路人馬召回來?”
祝融搖頭道:“不用了,今晚的共工不一樣,他們回來也是送死。”
沈宇峰道:“那我們還能做什麼呢?等明天麼?明天的共工就會變成那個優柔寡斷的小老頭麼?”
祝融笑道:“或許吧,誰知道呢?”
“商量完了沒有!”共工喊道,“還打麼?”
“打啊!”祝融道,“從來到世上那天,我們就一直打,只要我們都活着,就要打到底。”
共工道:“那看來今天真的要打到底了。”
沈宇峰對祝融道:“你到底在等什麼?”
祝融道:“等我的父親,等着他送給我一份禮物。”
沈宇峰道:“他不是把武栩送給你了麼?”
“還不夠,還有一份。”
“他真的會來麼?”
“會,一定會,”祝融道,“我感覺到了,他就快來了。”
沈宇峰嘆道:“希望你沒騙我。”
共工再次下達了進攻命令,水族的戰士如潮水一般衝了過來,沈宇峰雙手合十念起了咒語,這次不是地震,也不是塵土,而是他的生龍,一條巨大的青龍。
巨龍的戰力十分驚人,轉眼之間就有數百名戰士死在了它的利爪之下。章繼孝對這條巨龍也束手無策,而此時的共工拔出了一對長劍,催促戰馬來到了陣前,周旋片刻,他斬斷了一隻龍爪。巨龍一聲呻吟,掙扎的退到了一旁,當共工的長劍再次斬下,卻被沈宇峰招架住了。
“龍王三叉戟,”共工點點頭道,“我上次見到它的時候,大概是在兩千年前吧?”
“兩千三百四十一年,”沈宇峰道,“那一次我死在了你的手上。”
共工道:“我記得重生之後的你已經沒有辦法駕馭這條兵刃了。”
沈宇峰道:“我記得重生之後的你,曾經失去了水族之君的王座。”
“是啊,一切都在變化,”共工道,“你想單騎決勝麼?”
沈宇峰道:“如果我有和你一樣精良的戰馬,真想和你在此做個了斷。”
共工道:“沒關係,這些都不重要。”
雙劍在戟鋒上擦出了火花,共工大喝一聲,巨浪撲面而來,沈宇峰念動咒語,泥沙逆水而上。一合過後,共工躍下戰馬,一劍刺,一劍斬,雙劍並至。沈宇峰躲過一劍,擋下一劍,劈回一戟,兩位原初之神在火雲閣前展開了廝殺,時而近身搏鬥,時而各施法術,所有的戰士都退在了一旁,睜大眼睛看着這場驚天動地的較量。
黃思玲爲共工擂響了戰鼓,祝融則默默的看着遠方的旗幟。
那面旗幟飄了起來,不是因爲兩個人的法術,而是由於另一個方向的來風。
起風了,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