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上飄着一葉小舟,船艙裡躺着祝融,武栩坐在船頭,正在用海水清洗着傷口。他剛剛從地獄回來,這一次他打到了十一層,可他還是失敗了。在過去的兩年裡,他一共失敗了一百多次。
身邊的魚竿顫動了一下,武栩立刻收起了魚線。一條五斤多重的大魚上鉤了,武栩用指甲劃開了魚腹,扯下一塊魚肉正準備送進嘴裡,卻發現遠方駛來了一艘巨大的帆船。
武栩站起身來,做好了戰鬥準備,飄在北海上的船隻,一般不會對他有太多善意。
“武神大人,這是北海罕有的鱈魚,味道異常鮮美,”耿立武站在船頭,微笑道,“要是就這麼生吃,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他麼真有膽量,”武栩也笑了,“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耿立武道:“也許是因爲運氣好吧,陳昴和韓參找了你整整兩年,始終一無所獲,沒想到我們剛到這裡三天,就遇見了你。”
“找我做什麼?”武栩變了臉色,“送死麼?”
耿立武道:“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我的女人的,不過我也不介意多一個同伴,畢竟地獄是那麼兇險的地方。”
“你的女人?”武栩一怔,道,“你是說那條蛟龍麼?”
“是啊,她的靈魂也被困在了地獄,”耿立武道,“不介意的話,我們上船再聊,我這裡有充足的食材,有上好的作料,廚師的手藝也不錯,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有不錯的醫療器械。”
耿立武看了看祝融,武栩很反感的看了看耿立武。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武栩道。
“就算不相信他也得相信我啊,”黃媛出現在了甲板上,“好歹咱們夫妻一場。”
武栩一笑,沒有迴應,黃媛撅起嘴,嬌嗔道:“怎麼?說話不算數了,反正我是賴上你了,你跑不掉的。”
“來吧,武神大人,”耿立武笑道,“我聽說玄武又要回來了,他自己逃過了鬼門關,利用規則漏洞,很快就要重生了,你也知道他不好對付,多幾個幫手不是壞事,而且我們的幫手個個身懷絕技。”何茜和黃猛在身旁衝着武栩招了招手,武栩輕嘆一聲道:“好吧,其實我不需要什麼幫手,不過你說的對,”武栩拿起了手中的鱈魚,“這麼好的一條魚,生吃實在太可惜了。”
……
“大王,樂工出兵了,白冉那邊也準備動手了!”
絕對南方的一座宮殿裡,徐佳萍向黃思玲彙報着最新的消息。因爲封地上的爭端,樂工和白冉之間產生了一些摩擦。
“他麼的,去年打了一次還沒打夠!”黃思玲恨道。
白允道:“我再去調節一下吧,我想他們就是放不下面子,應該不是想真打。”
“調節個屁!準備兵馬,我們也打!把他們兩個都打服!”黃思玲衝出了宮殿,吩咐人備馬,不一會,藍瑛和楊紅牽着馬走了過來。藍瑛的臉色不太好看,因爲她和楊紅已經當了兩年的馬前卒,黃思玲正在氣頭上,看見藍瑛攔着臉,破口罵道:“賤人,你他麼臭個臉給誰看?屁股又癢了是吧,找打是吧?”
藍瑛想回嘴,卻被楊紅拉住了。黃思玲怒道:“滾!今天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兩個!”
楊紅拉走了藍瑛,路上,藍瑛低聲道:“章大哥那邊怎麼樣了?”
“能說話,但是還不能動。”
“窮奇呢?”
“他倒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藍瑛咬牙道:“讓他們打,都他麼打死纔好,有他們哭的一天。”
黃思玲來到了校場,吩咐何樹青調兵,何樹青道:“大王,懇請您三思。”
“思個狗屁,趕緊把兵馬都調來!”
何樹青遲遲未動,黃思玲勃然大怒道:“都他麼造反了!洪玉萍呢,死哪去了?叫她過來調兵!”
白允一臉難色道:“她在宮裡,叫了一羣姑娘,正和石勇、呂悅他們,那什麼呢……”
“他媽的,石勇也學壞了,”黃思玲轉臉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是不是經常和他們在一起?”
白允低着頭道:“我沒有……”
“記吃不記打!”黃思玲恨道,“那個男人把你害的這麼苦,你他麼就是不長記性!”
白允不敢作聲,黃思玲又對何樹青道:“我讓你調兵,沒聽到麼?”
何樹青道:“大王,都是自己家的事,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傻逼麼?”黃思玲低聲道,“就是不真打,也得好好嚇唬他們一下!還不明白麼?”
……
市中心的寫字樓裡,劉莉正在審閱一份企劃,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翻頁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你寫的這叫什麼東西!”劉莉用力的把企劃摔在了桌子上,“就算出來混飯吃,好歹你也得用點心思吧!”
“對,對不起,劉總……”對面的周志紅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也一把年紀了,我實在懶得說你,拿回去重寫!”
周志紅拿着企劃走出了辦公室,一個秘書隨即走了進來。
“劉總,良公子來了。”
劉莉道:“讓他進來吧。”
軒轅良走進了辦公室,坐在了劉莉對面。看了看四下沒人,直接對劉莉道:“紫菱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劉莉笑道,“我又什麼地方得罪良公子了。”
“你想要錢我給你,要多少我給多少,”軒轅良道,“可拜託你能不能低調一點,別天天出去拉生意好麼?”
劉莉詫道;“瞧你說的,我是生意人,不拉生意吃什麼?”
“別他麼扯淡了行麼?我都說了,錢我可以給你!別再給我找麻煩了行麼?”
“我怎麼就給你找麻煩了?”
“你什麼身份自己不知道麼?”
“我什麼身份呀?”
軒轅良強吞怒火,低聲道:“你是耿立武的人,你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你該跟着他去南方,這是我的地盤,要是讓女帝知道你在這裡,我他麼都活不過今天晚上!”
“我也是沒辦法啊,”劉莉嘆道,“宗伯大人要攻打地獄,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持怎麼行?”
軒轅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對劉莉道:“這裡的錢足夠你買下一個航母艦隊,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立刻從我的地盤上消失!”
……
離開了寫字樓,軒轅良直接去了駝島酒店,花枝招展的大堂經理迎了出來,一臉堆笑道:“良公子,還是老地方麼?”
“對,老地方,”軒轅連道,“準備幾瓶上好的紅酒。”
大堂經理把軒轅良送進了地下的一間密室裡,不多時,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
蟬凌坐在了中間,駱楓、童青、威遠、阿賓、阿來和姬雲各分兩邊落座。
這是一場會議,有關水火兩族的會議。蟬凌打開了文件夾,對衆人說道:“我想具體過程大家都清楚,水火兩族的衝突在升級,不管原因是什麼,女帝大人的態度很明確,絕對不能引發戰爭。”
童青道:“這件事情的起因有些複雜,但從根本上來說,這肯定不是張宣的責任。”
威遠道:“這也不是遊霄的責任。”
童青道:“是水族的人先在城東挑釁的。”
威遠道:“那是因爲火族的人不守規矩!”
童青道:“我很想聽聽,火族的人到底壞了哪條規矩?”
“你要真想聽,我就在這數,”威遠道,“我能數到明天早上。”
兩個人越爭越兇,軒轅良在旁賠笑道:“二位息怒,二位息怒,這是何必呢,說來說去,其實都是生意上的事,只要錢能擺平,咱們都沒必要傷了和氣。”
姬雲道;“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說清楚了好,免得以後再生羅亂。”
軒轅良皺眉道,“諸神的事咱們最好別參與,咱們今天來的目的主要是化解矛盾,是吧?我的好弟弟!”
姬雲道:“化解矛盾不是和稀泥,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我們東邊真的吃了不少虧。”
“我說你來勁是吧?”軒轅良怒道,“南邊給東邊的照顧還少麼?”
“你說話的時候最好別離我哥哥那麼近!”站在姬雲背後的閔蘭瞪起了眼睛。
“離得近怎麼了?”站在軒轅良背後的張冰蘭冷笑道,“看你哥年紀大了,怕他聽不清楚。”
阿賓道:“誰佔便宜誰吃虧,這種事誰能說的清楚。”
阿來道:“說的是,這種事,能打咱就別吵吵!”
房間裡的衝突似乎也升級了,雙方各執己見,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蟬凌想要說話,卻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眼看衆人吵作一團,房門突然被推開了,衆人一驚,但見飛英扯着施玥,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你看看這小賤蹄子,都他麼狂到什麼份上了,這日子他麼沒法過了!”
童青站起身來,乾笑一聲道:“這,這,這又怎麼了?”
施玥抹着眼淚道:“洗衣煮飯帶孩子,所有家務都是我做,稍不順心就罵人,還讓不讓我活了!”
“哎呦!”飛英怒道,“你還敢訴苦?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不說你什麼條件都能答應麼?怎麼着,想反悔麼?”
施玥哭道:“可你也太欺負人了!”
被這兩個女人一鬧,原本劍拔弩張的衆人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唯獨童青笑不出來,飛英不停地吵,施玥不停地哭,他現在似乎理解了蟬凌的苦衷。
可沒想到飛英突然不吵了,轉過臉對威遠道:“你幹嘛摸我屁股?”
威遠一臉正色道:“你怎麼憑空污我清白?”
“清白個屁!”飛英道,“你他麼摸我還不敢承認!”
“承認了又怎麼樣?”威遠一臉不屑道,“以前又不是沒摸過。”
飛英回身對童青道:“你聽到了吧?你他麼還是個男人麼?你老婆讓人摸了你都不管!”
……
駱楓搖搖頭,揉了揉太陽穴,試着讓自己平靜一會,卻突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你們最好別吵了,”駱楓道,“我感覺女帝大人就在附近,被她聽到可就麻煩了。”
……
嗒嗒嗒嗒……
陳思琪拿着盲公杖,走過了駝島酒店的門前,她在門口停留了片刻,大堂經理看着這個衣着樸素的盲人,帶着厭惡的神情狠狠白了陳思琪一眼。
陳思琪離開了駝島酒店,拿出了電話,撥下了姬雲的號碼。
看到來電顯示那一刻,姬雲臉都嚇白了,他趕緊讓衆人收聲,然後拿起電話,滿臉堆笑道:“陛,陛,陛下……”
“駝島酒店現在歸你管吧?”
“是,是啊……”
“把大堂經理拖出來,狠狠打一頓,把屁股打腫,腫到穿不上褲子爲止。”
“啊?這個……”
“別問爲什麼,照着做!”
陳思琪掛斷了電話,拿着盲公杖,走到了路口,在那裡,有一個男人正在等她。
他應該等了很久,可見了陳思琪,他並沒有打招呼,只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哎呀,這麼巧!”陳思琪笑道。
“是啊,”男人笑道,“這麼巧。”
“下班了?”
“是啊,剛下班。”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尷尬的氛圍讓男人的汗水如雨而下。
“能,扶我過馬路麼?”陳思琪伸出了一隻手。
“好,好……”男人小心的握住了陳思琪的手,緊張的看着信號燈。
綠燈亮了,男人柔聲道:“跟,跟我走吧。”
兩個人在馬路上慢慢的穿行,汗水讓男人的手變得溼淋淋的。
等到了馬路對面,陳思琪低聲道:“你叫阿峰,對吧?”
“啊,是啊,你,你,終於……記住了。”
“謝謝你,”陳思琪笑道,“明天見。”
“好,好!明天見!”
陳思琪拿着盲公杖離開了,身後還留着男人戀戀不捨的目光。
她走進了一棟寫字樓,在十五樓的樓道里,一羣人排着長隊等着看診,他們都是林醫生的病人,他們的症狀都差不多,焦慮,恐懼,晚上發着同樣的噩夢。他們都夢到了一場可怕的戰爭,在那場戰爭裡,他們失去了家園和親人,等夢醒之後,他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夢裡的家園,也從來沒有見過夢裡的親人。
送走了一個病人,林虹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護士走了進來,低聲道:“有一個病人說要看急診。”
“急診?”林虹皺眉道,“她有預約麼?”
“沒有,她說她不用預約。”
“開什麼玩笑,沒預約讓她排隊去!”
“她說她姓陳,她說她是VIP。”
“姓陳……”林虹一驚,趕忙道,“快讓她進來!”
陳思琪進來了,林虹趕走了所有的護士和助手,隨即跪在地上道:“屬下拜見陛下!”
“起來吧,”陳思琪道,“我很忙,沒空跟你囉嗦,有幾件事情我想問你,水火兩族的衝突因何而起?”
“因爲商業上的一些衝突,”林虹道,“屬下還在調查之中。”
“東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說馮雨秋最近有些不太安分。”
“她和趙宣貌似有些來往,但沈蓉現在還沒給我回復。”
“武栩那邊有消息麼?”
“據說他一直在攻打地獄,具體下落還不清楚。”
“就是說,你什麼都沒查到?”
“屬下……無能。”
陳思琪站起身來,抽下了褲子上的皮帶,對林虹道:“我讓你查了三個月,你竟然一無所獲。”
“屬下……盡力了……”
“褲子脫了,趴桌子上!”
“在,在這?”林虹一驚,臉紅的像個番茄。
“別廢話,撅着!”
雖然很不情願,但林虹還是照着做了。陳思琪走到林虹身邊,冷冷道:“一百下,自己數着!”
十分鐘後,陳思琪走出了診室,給了護士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下一名患者走了進來,林虹親切的說道:“請坐,說一說你的症狀吧。”
“醫生,您不坐麼?”
“我……那個,”林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我習慣站着看診。”
……
離開了寫字樓,陳思琪打了一輛車,司機問道:“小姐,您要去哪?”
“我要去不庭山。”
“這麼晚了還要去不庭山?”
“是啊,我……”陳思琪一怔,轉而問道,“你的聲音,聽起來好耳熟。”
“你看起來也很面熟啊,”司機對着後視鏡看了好一會,忽然驚訝的說道,“你是陳思琪吧!”
“你是……司機老孫!”
“你還認得我啊,真是不得了啊!”老孫看了看陳思琪手裡的盲公杖,又看了看她臉上的墨鏡,問道:“小琪,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陳思琪笑笑道,“一場意外。”
“我的天吶,”老孫一邊開車,一邊感嘆道,“你說你多好的姑娘,怎麼就……”
“你什麼時候開始幹出租了?”陳思琪岔開了話題。
“我被公司辭退以後就幹這一行了,人總要吃飯的嘛!”
“辛苦麼?”
“還好啦!”老孫笑道,“活在這個世上,哪有不苦的。”
“是啊,”陳思琪嘆道,“活在這個世上,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話也不是這麼說,活着不管有多苦,可能活着就是好事情。”
“嗯?你剛纔的那番話……”陳思琪一怔,看來這個老孫的記憶沒有被徹底洗乾淨。
“我最近總是做一個噩夢,夢到我的老婆死了,女兒也死了,我也快死了,夢裡我還在想,親人都死了,不如我也死了算了,”老孫嘆道,“可等醒來之後才發現,我打了一輩子光棍,根本沒老婆,更沒有女兒,怎麼會做這種夢呢?你說好不好笑!”
老孫笑了,陳思琪沒笑。兩個人沉默了許久,陳思琪低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啊,都會好起來的,”老孫道,“只要活着,就都能好起來,小琪,到了。”
“到了?”陳思琪一驚,“到哪了?”
“不庭山啊!”
“這麼快?”
“是啊,”老孫笑道,“顧客就是上帝,服務講究效率的!”
陳思琪下了車,眼前的確是不庭山下,當她轉身想再看看老孫,老孫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空間法術,”陳思琪喃喃道,“當着我的面使用空間法術,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厲害吧!”耳畔傳來了阿卡的聲音,“這是我兒子!”
“你兒子?”
“是啊,論輩分,你是他姑姑!”
“我靠,不會吧……”
陳思琪拿着盲公杖,沿着山路,登上了不庭山,來到了舜池。
在山頂俯瞰着城市,夜景真的好美。
“柔,”陳思琪把頭轉向一側,輕聲道,“你遲到了。”
“我今天看到青龍了,”曲柔從夜色中緩緩走來,站在了陳思琪身旁,“真沒想到你會讓他活着。”
“我也沒想到,”陳思琪道,“我沒想到我會讓你們都活了下來。”
“我一直沒敢問你,”曲柔道,“你是怎麼想通的?到底是誰說服了你?”
“不清楚,”陳思琪道,“我本來想砍掉他的頭,可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能讓他活下來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因爲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是啊,真的很美妙。”曲柔長出了一口氣,慵懶的躺在了草地上。
“不想奪回你失去的東西麼?”陳思琪道,“火族、南方,本來都是屬於你的。”
曲柔道:“算了吧,張宣乾的不錯,黃思玲幹得也挺好,就交給他們吧,朱雀很累,但曲柔很幸福,我很享受這種幸福。”
“我終於明白了,當初你爲什麼不讓我殺人,”陳思琪道,“殺死一個人很容易,殺死一萬個人也不難,可我沒想到,救一個人竟然那麼難。”
曲柔詫道:“你是想讓我報答你麼?”
“你以爲呢,爲了救你我差點拼上了性命。”
“你想要什麼報答?”曲柔道,“讓我把這條命再還給你麼?”
“那倒不必,”陳思琪笑道,“一百天,回想那一百天,真的比一百年還漫長,記得你第一次帶我來舜池的時候麼?”
曲柔道:“記得,我當時是爲了喚起你的記憶,順便幫我找回炎羽之矛。”
“知道我那個時候在想什麼嗎?”
“你在想……爲什麼你會是傳說中的原初之神,對吧?”
“瞎掰,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原初之神,”陳思琪道,“我當時只想在你的屁股上咬一口。”
曲柔一驚,慢慢坐起身道:“你爲什麼會有這麼有品位的想法?”
“你不是想要報答我麼?”
“呃……咱們能不能換個方式?”
“我覺得這個方式很好。”
曲柔跳了起來,一路狂奔,陳思琪在後面緊追不捨。
“別跑,柔,我就輕輕咬一下!”
“別過來,你個死變態……你別碰我,別扯我褲子!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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