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裡,她對這個令人作嘔的生物一無所知。
“香蕉斷了,棒棒糖也碎了,但是米線已經熟了,要吃麼?”
這個令人作嘔的生物,竟然用的是沈宇峰的聲音。
“來吧,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又來了,陳思琪一拳揮了過去,但是落空了。
“你以爲每次運氣都會那麼好麼?”
他來抓自己的頭髮。
陳思琪又打了一拳還是落空了。
他扯着頭髮把陳思琪提了起來。
陳思琪又打了一拳,還是落空了。
“乖乖的吃吧,吃完了我會給你個痛快,我已經厭倦了,實在不想折磨……”
陳思琪一腳似乎踢在了他的嘴上。
“賤人!”他把她重重的摔在了牆壁上。
陳思琪感覺自己的每一塊骨頭都要斷掉了,可她還是掙扎的坐了起來。
“敢過來,我就打死你……”
陳思琪的聲音很弱,但是這低沉的聲音,正在一點點的抵消她內心的恐懼。
“我來了,這次不是香蕉,不是米線,也不是棒棒糖,這次是長矛,會拐彎的長矛,可以一下刺穿你的咽喉。”
肯能是過於興奮了,他的身上發出了異樣的光。
陳思琪仔細的看着他身體的輪廓,他真的好大,儘管是半蹲的姿勢,但他的頭幾乎觸碰到了屋頂。
他四下爬行,似乎在尋覓着什麼。
陳思琪仔細的看着這個怪物,心裡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問題聽起來十分愚蠢,愚蠢到沒有任何價值。
“長矛已經準備好了,快來啊。”
……
“冢宰應該是六卿之首吧?”
山道的入口,曲柔貌似也在問着無聊的問題。
“依着舊制,確實如此,可惜時代變了,王都麾下出了很多上卿,有些個官職,我都叫不上名字,所謂三公六卿,卻也難比當年。”馮雨秋慨嘆一聲,轉而問道,“上神怎還有心問起這等瑣事?”
曲柔看了看畢程,道:“時才我還在想,你與此人,誰的官階高些。”
馮雨秋道:“武神承漢制,畢宿乃武神架下司徒,位列三公,當然在雨秋之上。”
“哦。”曲柔點點頭,“如是說來,貴幫此番執意要與武神決裂。”
“上神此言可是攻心之計否?”馮雨秋笑道,“我知武神絕不肯善罷甘休,然此事乃雨秋一人所爲,與我族並無干係。”
“何苦把事做絕?何必把怨結死?何不爲自己留條生路?”
雨秋聞言,輕聲嘆道:“那蠢女人既爲武神所愛,自與她結下仇怨,恐這世上已無雨秋之生路。”
“懸崖勒馬,時猶未晚,我乃武神故交,今日之事,若能就此了結,我以性命擔保,今後再無追究。”
雨秋聞言,放聲笑曰:“浪跡人世幾千年,卻還信得這癡人言語,這世上就沒有解得開的仇怨,這世上更沒有信得過的諾言,上神昔日羞辱我族人之時,就該有這般覺悟。”
“冢宰但爲泄一時之憤,可知要添上多少性命?”
“上神昔日逞一時之強,可知要殃及多少無辜?”
馮雨秋看着畢程,畢程緊要着銀牙,用了的抓着路面。
“上神,你到底要此間磨耗幾時?”
“這卻要問你,且待何時才能醒悟?”
……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香蕉你不喜歡,棒棒糖也不喜歡,米線你不喜歡,長矛你也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
那怪物用着曲柔的聲音,在地上四下爬摸,不時將臉頰貼在牆上。
陳思琪稍微挪動一步,那怪物立刻撲了上來。
“香腸怎麼樣?是不是最喜歡重口味的?”
“什麼樣的香腸啊?給我看看!”陳思琪避開了怪物,逃到了另一個角落。
“要是香腸也不喜歡的話,那臘腸呢?”
他立刻追了上來,“臘腸的味道最足,別人想吃都吃不到。”說完,他伸出兩手來抓陳思琪。
陳思琪悄無聲息的避開了,這次她沒有說話。
陳思琪閉上眼睛,讓自己儘快回到一個相對熟悉狀態中。
什麼是自己最熟悉的?
什麼是自己最擅長的?
什麼狀態下最能發揮野薔薇的戰鬥力?
眼前的這個怪物……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個……古怪而又粗俗的同行業競爭對手。
現在要和他共同爭奪……一塊十分有限的市場份額。
經過一系列調研,陳思琪從這位競爭對手身上得出以下三個結論。
第一,他看不到自己,所以他在不停地在爬摸和尋找。
第二,他聽不到自己,所以無論自己問什麼,他都在自說自話。
第三,他能感知到自己,顯然不是通過視覺和聽覺,準確的說,這個只剩下一張嘴的怪物擁有敏銳的觸覺,他能感知到自己說話的氣息和行動過程最細微的震動。
競爭對手分析結束,現在來分析一下市場環境。
對方顯然對這裡的環境更加熟悉和適應。
這裡一片漆黑,完美的彌補了對方不具備視覺能力的弱點。
溼滑的地面也很適合他匍匐式的運動方式。
當然,閉塞的空間對他碩大的身軀產生了一定限制,但是從總體上判斷,這裡的環境仍然偏利於對手。
最後別忘了數一數一下自己的本錢。
首先,自己的速度比他快。
其次,自己的頭腦比他更具有邏輯性,當然也可以理解爲思考方式上的不同。
力量上的對比暫時難有定論。
至於誰更抗揍一點,還得看下一階段的試探。
不過最重要的優勢是從剛纔的某一刻起,不知是對手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原因,那怪物身上發出了奇異的光。
藉助他身上的光,自己能夠看到他的樣子和他所處的位置。
這一點非常重要,幾乎徹底扭轉了環境上的不利因素。
這裡的生意可以做。
這裡的市場還有繼續競爭的空間。
從現在開始,輪到我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