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似乎是掛在高速公路邊緣上的欄杆上,因爲雨下的很大,她沒有辦法讓身體整個的回到路邊上來,只是這樣子的姿勢很酸。
她感覺都快撐不下去了一樣,下面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她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是稻田還是深水溝,她只是知道,一旦她掉下去,她估計真的要死掉,雨下的那麼大,下面黑乎乎一片,根本就深不見底。心裡的恐懼越來越大。
“艾夢。”
沒有得到絲毫迴應的容凌,都快急瘋了。在心情最不好的情況下,扔下了她,飆車而去,是他的不對,但是當時真的心裡氣壞了,他不知道爲什麼艾夢會去福明路,那裡是他心裡的一個痛,可是當聽到她喋喋不休的在說這裡多麼漂亮,變化這麼大的時候,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的火。所以他混蛋一樣的在高速公路上丟下了她。
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但是他在下了高速之後,天空卻下起了大雨,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混蛋,做了一件多麼荒唐的事情。
他重新上了高速,記得他大概是在這個路段放下了她,爲什麼他的呼喚卻沒有得到一絲的迴應。
“該死的——”
高速上本不可能行走行人的,每天那麼多高速上發生被撞擊事件,又是那麼的在高速上離奇死亡的,這些他當時都沒有想到的,他一直都不是個衝動的人,或許在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就對自己的脾氣收斂了,但是如今想不到還是因爲這件事情觸動了他心裡的怒火,他就那麼混蛋的把她一個人丟在高速上。
雨這麼大。
“艾夢——。”
一臉的焦急,想着能快點找到她,車子打起了雙跳燈停在了旁邊,他甚至沒有戴雨傘,
不顧身上淋下來的雨水,弄髒了衣服,扯開嗓門在那裡叫喊。
艾夢因爲在剛纔的時候往回走了幾百米,所以在叫喊的時候,其實沒有聽見,但是男人的叫喚聲一直繼續着。在這種深黑的夜裡,聽的特別的清楚。她能聽清楚,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而且這個叫她的人極有可能是莫言柯的時候,她眨了眨眼,蒼白的臉龐,驀然的笑了起來。在漆黑的夜幕中,顯得越發的詭異。他來了,可是她不想要見他。他不是都已經把她丟棄在這個高速公路上了,任她自生自滅了嗎。爲何還要來。
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用着還能活動自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嘴巴里一直不停的在念叨,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她的身體卡在那裡,但是手是能自由的,她像是生氣了,又像是絕望一般,更像是報復莫言柯對她的惡行,捂着耳朵,裝作什麼都聽不見,即使聽見了,也不吭聲,任憑他在那邊叫喊,她就是不出聲。
或許她只能用這般可笑的方式來報復他的惡行,或許她只能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懲罰自己,也來懲罰莫言柯。
大雨中,莫言柯的呼喚不止。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早就已經狼狽不堪,但是他此刻已經顧不上狼狽了,只是想盡快的找到艾夢,那個丫頭身體不好,從下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了,要是在不找到人,他擔心會出現什麼事情來,
只是按照他的預算,要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不可能找不到的,就算她在行走,可是剛纔車子一路開過來,他的速度不快,而且他那麼關注着,不可能是看不到的。而且一路上,新聞廣播裡,也並沒有發生什麼道路上的交通意外。
一邊快速地分析着,一邊又放慢了腳步,眼睛睜大很大,生怕等一下,一不留神就錯過了。
只是在看到那邊大樹底下靠近欄杆邊上的一抹較小的身影的時候,迅速的走上前去,在看到艾夢捂着耳朵,頭靠在樹幹上的時候,突然上前。
一手掰開她的雙手,“艾夢,我叫你那麼多聲,你不會回答一聲啊,你是啞巴啊。”心裡的怒火一陣爆發,不自覺的說話的聲音就響了。
艾夢擡起頭來,看着莫言柯,彷彿一個人變成了兩個,然後她就笑了,他還是找到她了,她其實想死了。
“還笑,你這個女人神經啊,這樣子都還能笑得出來。”
艾夢突然一把的推開他的手,”放開,不要碰我。”
“現在還發什麼瘋,要發瘋回去發。”
“發瘋,呵呵,是啊,發瘋,我也覺得自己發瘋了,會被你丟在這裡。對,我是瘋了,傻的會在第一時間想起你。”艾夢呵呵的傻笑,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莫言柯眉頭一皺,去探她的額頭。剛纔抓她的手的時候就發現很熱很熱,果然,手下是熾熱的一團。這個女人發燒了,而且估計燒的不清。
艾夢嘴巴里還在嘀嘀咕咕,彷彿是出現了幻覺一般,看着在自己眼前變成兩個人的莫言柯。繼續說道,“走開,走開,不要碰我,我就要在這裡。”
莫言柯此刻覺得自己想要撞牆,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打橫就抱起了她,但是卻不料她的身體卡在樹木和欄杆之間,他一動就聽到她在那裡喊疼。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子。
但是周圍黑漆漆一片,車子停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但是也沒能有光,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身體,儘量的小心,他覺得以前自己受傷都沒有這麼的小心過,這一次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會傷害到她。
忙活了十幾分鍾,人是安全的抱出來了,但是她的手臂有不少的劃傷,也沒來得及去顧手臂上的傷口,一陣小跑,直接跑到車子上,然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調高空調,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溼透了,又發燒,這衣服是絕對不能再穿了的。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真是該死的,弄的這麼狼狽,黑色的頭髮貼在臉上,透着車內的光,看着她臉色異樣的潮紅。
不知道到底是發燒到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