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了位於威尼斯的一座高級私立醫院的藍色格調的病房裡。
潔淨的天藍色病牀上,纖細的身影躺在了牀上,她的眼睛蒙着層層紗布,頭部也圍了幾圈紗布。
兩個護士給她換完藥後,又細細地察看了一下點滴的剩餘量。
她們說着標準的意大利語,“她可真幸福。昏迷了兩個多星期,她的丈夫一直都守在她身邊。”
“如果以後我也能有一個這樣的愛人,那該多幸福。”
兩個護士小聲地嘀咕了兩句後,剛準備踏出去,她們方纔才討論過的人便走了進來,他微微笑着跟她們點頭示好。
兩個護士心花怒放地跟他問好,“您的太太今天情況很好,醫生說她很快會醒過來的。”
“謝謝。”他目送她們離開後,便踏進了病房。
他一踏進病房,牀上就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她好像醒了,因爲他看見她的手在牀單上輕輕摸索着,手上的筋脈微微地突着,周圍的黑暗以及眼睛的壓迫感讓她不禁舉起手想去觸碰眼睛。
他快速地跑了過去,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用一口標準的英語對着她說,“別碰,你的眼睛傷到了,暫時還看不到。”
牀上的人用力地回握他的手,“你是誰?”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後,她空白的腦袋讓她更加害怕起來。
如果說她想問他是誰?那麼她更想問她又是誰?
感受她身體的輕輕發抖,他親了親她的手,“別怕,你傷到了頭。醫生說你暫時性失憶了,過些日子你就會想起來的。”
牀上的人點了點頭,依然緊抓着他的手不放,“這是哪裡?我是誰?你是誰?我怎麼了?我認識你嗎?我……”
她握他握得很緊,這種全世界她只能依賴他的感覺讓他非常地高興,在以後的日子裡,她將只信任他,只依賴他,只跟隨他。
“親愛的,你愛問問題的壞習慣還是沒有改。”他像是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慢慢問,我會一直在這裡慢慢告訴你。”
他深深地看着她,“我叫白澤,白色的白,光澤的澤。你叫辛辰,辛苦的辛,滿天星辰的辰。我是你即將步入殿堂的丈夫。”
“我叫辛辰,你叫白澤,你是我即將結婚的丈夫。”她彷彿被植入記憶般跟着他重複着,“這裡是哪裡?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
“這裡是意大利的威尼斯,你現在在醫院。我們去看畫展的時候,你說你喜歡這座城市,我就帶你來了,結果你一個人乘貢多拉的時候,掉到大運河裡了。你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船角,傷到了頭。你已經昏迷兩個多星期了。”
白澤溫暖的語氣給了她一定的依靠,她小心地問他,“我會好起來的,是嗎?”
“當然。”白澤篤定地回答她,看着這張幾乎換了一個人的臉,白澤的嘴角上揚。
當手術刀開始落在她的臉上的那一刻,到他看着醫生把纏在她臉上的重重紗布解開時。當他再一次召來修勒,利用催眠術催眠並封鎖她的所有記憶時……
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夏星辰,只有脫胎換骨的辛辰,而辛辰是他白澤的妻子。
辛辰,一個全新的身份。
他當初遠赴美國認識的愛人,當初爲了不讓白川發現她,利用她來威脅他。所以他一直偷偷隱藏着她,現在他有能力足夠保護她,所以會把她帶回中國去。
她從小一個人長大,從十六歲開始便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這多好。
從今天開始,她的世界從此不會有白弘給她的身體心靈的巨大傷害,不會因爲他一手安排給她的兄妹禁(。)忌戀而折磨得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她不會記得她深愛的那個,帶給她無限痛苦的冷冽。
她的世界將只會認識他一個人,她只會依賴他一個人,信任他一個人。
他們會結婚,縱然他們不會有孩子,但是這輩子有她的陪伴,他再也不會感到孤單,感到寒冷,不會被深夜的噩夢折磨,今後,冷冽給不了她的,他都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