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吃飯了沒有啊?”
宋家珠進來廚房了,嫌惡地瞅了一眼方彩妮,盛了一碗粥,坐到一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她今日倒是穿戴的很乾淨,身上那件棗紅色的褂子還是去年過年時穿的。
方小芹有些不明白她穿如此好看的衣裳是要做什麼去。
但她沒有問,只是回答宋家珠方纔的問題:“他吃過了!”
然後就一手牽着姐姐,一手牽着弟弟,出了廚房。
聽着從宋大宏夫妻的房中傳出來的陣陣吵鬧聲,方小芹微微地蹙了蹙眉,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有屬於自己的一方淨土,不用再寄人籬下。
宋家奇和宋家珠可以偷懶不下地,但方小芹三姐弟就沒有偷懶的資格了。
與其等着舅舅和舅母來催他們下地,還不如自個兒乖乖地下地。
拿着三把禾鐮,姐弟三人向宋家的田裡走去。
宋家種的是雙季水稻,十月,正是晚稻收割的季節。
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割稻子了,宋家地多,是因着人多。但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去了孃家,宋家奇和宋家珠幹活又不賣力,加上昨日一家人都沒有下地,是以,宋家的活就落在了別人家的後面。
“小芹,割稻子來啦!你舅舅和舅母呢?”
有鄰居微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鄰居們都認識他們姐弟三人,每年忙農活的時候,都是他們三人下地打頭陣,瘦的瘦,小的小,傻的傻,鄰居們都對他們三人充滿了同情。
方小芹只是應了一聲沒有多說,就帶着姐姐和弟弟下田了。
瞧着黃澄澄,又沉甸甸的稻穗,方小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今年的收成會很不錯。
弓着腰,右手拿着禾鐮,左手握着稻杆,方小芹熟練地“咔咔”的割起了稻子。
有時候帶尖的稻穗打在了臉上,鋒利的稻葉割在了手背上,劃破了皮,割出了血,生疼生疼的,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方彩妮和方小松雖然割的不快,但也割的像模像樣的。
因着心裡一直惦記着朱萸的事,方小芹割稻子的時候就不太專心,左手的小指還是不小心被禾鐮給割傷了。
看着從傷口裡溢出來的鮮血,方小芹暗罵自己蠢笨,吮了吮傷口就又接着割稻子。
一直到中午,也不見宋家的人下地來。
方小芹站直了腰,疲憊地用袖子擦去了額上的汗水,心裡想着,已經中午了,也不知朱萸回來了沒有,事情又談妥了沒有。
這一停下來,她就再也沉不住氣割稻子了,心中對朱萸的擔心也愈來愈強烈。
喊上姐姐和弟弟,方小芹帶着他們匆忙回到了宋家。
老遠的,她就看見李巧菊站在門前朝他們揮着手。
“阿婆來了!”
方小松高興地跑了起來,方彩妮也傻笑着跟了過去。
“芹兒,你和朱萸的事定下來了!你不用嫁給王員外了……”
等方小芹走過來,李巧菊激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聲音哽咽着,老淚縱橫。
“阿婆阿婆,你怎的哭了?”
方小松歪着小腦袋奇怪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