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知道爲何如此開心。
是因爲她對這一場演出有了動搖?
是因爲她對夏原吉,也無非如此?
他不知道!
只是,高興!
非常非常的高興。
他大步下去。
陳玄虎迎着他,憂心忡忡。
“王爺,我看到王妃……”
他很平靜地點頭:“她畢竟是個女人!”
“可是,我認爲,她不該再留在您身邊了。這樣的一個女人,說不定,某一日,她真會害了您……”
天下最毒婦人心。
變節,搶馬,自私自利……陳玄虎簡直不可思議,難道天下女人都死光了?爲何非要留着這樣一個女人?
他眼裡,也是殺機畢露。
這次,就算是殺了那個女人,回了王府,大不了,將她之死推到恆文帝頭上也就是了。
江山都奪得,一個女人殺不得?
如此,以絕後患。
琅邪王忽然嚴肅起來:“玄虎,以前秦舞陽他們跟你也是同樣的想法,但是,相處久了,你就會明白,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好女人?
真是驚掉陳玄虎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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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親指出,當時劉邦在逃命的途中,一次次推下去的是呂雉生的一對兒女,而非是呂雉本人。史書記載,的確如此。但小眉毛這裡引用這段故事,是故意誤寫了,畢竟,人家說虎毒不食子,劉邦連兒女都捨得幹掉,所以,在同等情況下,要幹掉呂雉是很容易理解的。而且,劉邦對呂雉向來沒什麼感情。看看他如何對待戚夫人就知道了。呂雉有後來,完全憑藉她心狠手辣,結交大臣,以及原配夫人的身份地位。呵呵,謝謝親指出了這一點。小眉毛很感謝,以後一定注意。
如果這個女人都算好,那天下就沒有壞女人了。
難道王爺以爲自己沒有看到那醜陋的一幕?那一塊擊向王爺膝蓋的小石頭?這是不可饒恕的背叛和卑鄙的暗算啊!
陳玄虎一路上從未提起,但是並不表示他不知道——而且,他可以肯定,自己是唯一的知情者,自己有義務提醒王爺。
被敵人暗算也就罷了,可是,被自己的妻子暗算!
這種女人,留來何用?
琅邪王的神情十分嚴肅:“玄虎,你記住,那件事情,永遠不要向第二個人外泄!!”
陳玄虎一怔。
這世界上,的確只有他一個人才目睹了那件事情。
如果他和琅邪王不說,就真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琅邪王此舉,明顯是要維護那個女人的形象——
可是,他爲何要這麼維護她?
他不能理解:“王爺,爲何要這樣?她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她只是恨我將她送去做人質,起兵之時,又不顧她的安危,讓她陷入絕境……玄虎,是我先對不起她!”
“王爺!如果我們不是宣佈她的死訊,那昏君怎麼可能把她放出來亮相??如果不放出來,我們哪裡有救她的機會?就是因爲這樣,我們才搞得這麼被動,也折損了那麼多人馬……可是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王爺,你怎麼不說我們付出的?你對她如此,她卻不思回報,天下女人有的是,留一個這種人在身邊有什麼意思?”
陳玄虎恨恨的:“若是我的女人,非一刀劈了不可。也只有王爺你纔有這樣的耐性和仁義,唉……”
琅邪王並未忽略這忠心耿耿的下屬的一片好意。
對於他來說,陳玄虎也罷,秦舞陽等也罷,都是左右手。
他們的作用,甚至比夏原吉更加巨大。
對於他們,他從來都是禮讓有加。
但是,自己和甘甜的其間糾葛,局外人,又怎能明白?
此時,他在陳玄虎面前,難得的嚴肅:“玄虎,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王妃的性子,你還不清楚,所以對她難免有誤判的時候。不過,你可以看看老周對她的態度,老周以前對她比你更反感……”
陳玄虎想起周向海,的確在王妃面前顯得很狗腿。
就算目睹了王妃的“變節”行爲,周向海也只是氣憤一陣子,很快便不以爲然了。而且,沿途,對她畢恭畢敬,甚至非常崇拜。
要老周這樣的火爆性子佩服一個女人,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以肯定,這個女人顯然是做了什麼事情,能夠讓老周佩服,而且佩服到了可以不計較她“變節”的小小“罪行”。
某一次,他是和老周談過這件事情的,但是,周向海非常不以爲然地回答他,一個女人,在嚴刑拷打之下,說幾句違心的話,也無可厚非。
女人嘛,就是女人。
不應該太過苛求。
現在人好了就行了。
陳玄虎對此答案,其實一點也不滿意,可是,也無可奈何。
“王爺,你真的瞭解王妃麼?”
琅邪王不假思索,一點也沒有露出遲疑之色:“對!我瞭解她。當初她去京城做人質,也是我叮囑她,只要遇到危險或者嚴刑拷打,就一定要招供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以自保。白白犧牲性命,有何意思???無論對你們還是對她,小王都同樣重視!!”
陳玄虎真不敢相信!
難道她的變節還是王爺指使的??
可是,他對琅邪王視爲神明,根本不敢反駁,既然王爺這麼說,他就只好這麼聽了。
“王妃,她有許多優點,你們以後會明白的。俗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只要真正相處久了,我們纔會知道這一輩子,誰纔是真心假意!”
“王爺,屬下還是有點擔心……”
“我自有分寸。”
陳玄虎無可奈何,只好遵命。
“王爺,屬下一定嚴守秘密,對此事隻字不提了。”
琅邪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時候,天已經黑盡了。
月明星稀。
幾聲鴉雀。
琅邪王站在這片高地上,靜靜地看着夜色下沉睡的廣袤無垠的土地,羣山,森林……軍營的燈光次第地亮起來,又整整齊齊地熄滅。
他長嘆一聲。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這一夜的盛宴,才真正有點樣子了。
琅邪王居中,王妃的座位在旁邊。
當初目睹王妃變節之行爲的人,幾乎都死絕了,周向海是不以爲然的,陳玄虎等又受到了琅邪王的特意叮囑,所以,陸定之等不知情之人,以爲王妃甘爲人質,在京城周旋了那麼久,大智大勇,貞潔義烈,所以對她特別敬重。
陸定之夫妻作陪,其他將領以及家眷們也都有參加。此次兵變之後,他們爲了家眷的安危,都要送往薊州城,免得落單了,被恆文帝抓住做了人質。
這些女人,只知道王妃的貞烈,做人質的辛苦,當然一個個都對她吹捧有加,大聲稱讚她應該上列女傳云云……
一時間,甘甜的行爲,反而變成了一個道德楷模。
甘甜坐在上首,面不改色。
心底雖然不是滋味,但也酒盡杯乾。
琅邪王坐在她旁邊,滿面笑意,招呼衆人,而且不時恰到好處地補充幾句,以證明他對王妃的十分滿意。
二人看起來,果然是一隊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
這一晚,賓主盡歡。
甘甜酒足飯飽,回屋子睡覺。
進去的時候,看到琅邪王跟進來。
她這纔想起,自己和他是——夫妻!
夫妻之間,就要同住一間屋子。
陸夫人就是這麼安排的房間。
雖然昨天夜裡他沒來,並不代表,今天晚上也不來。
琅邪王回身,把門輕輕關上了。
一盞紗燈,隱隱約約。
甘甜坐在梳妝檯邊,忽然有點心慌意亂。
“王爺,你休息,我在這裡坐一夜就好了。”
琅邪王走到她的對面,似笑非笑。
那股男人的氣息,忽然讓人心猿意馬。
在路上逃亡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因爲當時根本沒有女色給他近,而且,也沒有機會和閒心。
但是現在——
飽暖思淫慾啊。
甚至他眼裡那一抹奇異的,濃濃的情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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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薄酒,酒足飯飽——他是一個正常到了極點的男人,而且平素精力超級旺盛。這時候,不起了什麼心腸,還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而且,現在,他能夠合理合法的面對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雖然,男人們往往對合理合法的女人不感興趣——否則,***就不那麼普遍了。
但是,一屋之內,有一個女人,也總比沒有的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