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琅邪王感覺到的便是春天到來時候的躁動。
這是一個奇怪的季節,大自然孕育萬物,所以,特意賞賜給他們這樣的本性,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爲了繁衍後代,種族延續,每每到了春天,就連狗都會發情,鮮花本身也是吸引異性的一種生殖器而已……
就像“鮮花”這個詞,無論文人墨客用了多少華麗的辭藻來形容它,讚揚她,把她裝扮得如何的婀娜多姿,可是,翻開詞典看看,“花”的本義,無非是一種生殖器而已。
花是種子植物的有性繁殖器官。具有繁殖功能的***短枝。典型的花,在一個有限生長的短軸上,着生花萼、花瓣和產生生殖細胞的雄蕊與雌蕊。花由花冠、花萼、花托、花蕊組成,有各種顏色,有的長得很豔麗,有香味。花的結構
有些學者認爲裸子植物的孢子葉球也是“花”,而多數人則認爲被子植物纔有真正的花,所以被子植物也稱爲有花植物。花的各部分不易受外界環境的影響,變化較小,所以長期以來,人們都以花的形態結構,作爲被子植物分類鑑定和系統演化的主要依據。
…………
瞧瞧,如果用詞典上的解釋來對照文人們的闡述和讚揚,難道不是很諷刺和滑稽?
植物的生殖器,可以肆無忌憚地裸露在外,招蜂引蝶——收穫的卻是人們的大力讚揚。
可是人呢??
人若是把那啥裸露在外,那是什麼?
是耍***。
人招蜂引蝶那是什麼?
男的那是***,女的那是***。
……
琅邪王,此時變得異常***。
就像他不可抑止的蓬勃的春情。
她身上不發燒了,可是,另有一種軟綿綿的溫暖,尤其是那略略有點冰涼的嘴脣,經過了一個多月的不見天日,在蒼白之中,開始變得溫暖而溼潤……
一接觸的時候,那樣的感覺,幾乎令人崩潰了。
多好!
就像他無數次渴望過的那樣……在琅邪王府的時候,在逃亡的路上,在互相冷戰的時候,在發下毒誓的時候,在和解溫存的時候,在夕陽晚照的時候……
雖然是皇子,從小錦衣玉食,可是,自從15歲起,他的人生,便是和戰場,廝殺,北方的寒冬,匈奴的兵馬聯繫在一起……鐵騎,刀槍,鎧甲,天下……這些纔是他的生活!
而溫柔纏綿,風花雪月,這些哪裡是我們所需要的呢?
一度,他以爲自己是從不需要的。
二者從來不會兼容。他也從未有過什麼渴望。
無論是段雪梅也罷,其他的美貌妻妾也罷,甚至是當初的素女,就算是偶爾的心動,偶爾生活的調劑,作爲麻痹恆文帝的一種手段,也無非是短暫的一個記憶,一晃而過……都比不得現在,如此的渴望,如此的強烈!!
此時,不知爲何,忽然想起京城的春天,南方的朝陽,漁舟唱晚,小橋流水,綠樹紅花,一株楊柳一株桃。
絲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西湖蓴菜西藕粉
超山梅子富春江鰣魚
西湖桂花杭州蜜梨
…………
從來春色就醉人,何況西子三月中!
這才知道,江山如此多嬌!!
真正嬌豔的主角,卻是人。
如果沒有了人,再美麗的風景,又怎麼欣賞呢?
…………
琅邪王第一次覺得,人生如此沉醉。
…………
甘甜遭受了這樣的突然襲擊,身子忽然軟下來。
但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被一種陌生的狂野所禁錮。
那雙手臂,就像是一圈巨大的鐵箍,牢牢地把人所禁錮,束縛,就像是牢獄裡粗大的鋼筋,關押在裡面的囚犯,再也沒有逃走的可能。
琅邪王,他和夏原吉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此時,就連親吻都不同。
他沒有夏原吉身上的那種香味——他不能令人沉醉!
可是,他令人瘋狂,令人害怕——就像是遠古時代那些蠻荒的野人,一旦看上了異性,就會毫不猶豫的一棒子打暈了,扛進去藏着。
…………
親吻,變成了這樣的霸道和蠻橫。
就如他想得到的那一片錦繡前程。
許久許久……
她呆呆地睜大眼睛,想要推開他,可是,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的力氣。
親吻,變成了這樣的霸道和蠻橫。
就如他想得到的那一片錦繡前程。
逐漸地,臉色都憋得紫紅了。
等稍微能呼吸的時候,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氣在胸口,彷彿落不下去了。
琅邪王見她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幾乎要斷氣一般,臉色也紫得嚇人,立即抱住她的肩頭,在她背心上拍了幾下。
又端給她一杯水,甘甜喝了幾小口,才緩過氣來,怒瞪着他。
這傢伙,是想要人的性命啊?
“王爺,你忘了你的……誓言……”
誓言二字被封住。
他的手指遮擋在她的脣邊。
就如他此時大義凜然的眼神。
“一個男人和他的妻子在一起時,該乾點什麼就幹什麼。這跟誓言有何關係??”
這傢伙!
狗皮襪子無反正。
他怎麼說,都是有一通大道理。
她的臉,一片緋紅。
並非因爲羞澀,而是因爲憤怒,或者說,因爲遭到了這樣可怕的肆虐。
“甘甜……”
這沙啞的呼喚是從喉頭髮出來的。
甘甜急忙掙扎,幾乎要脫身而去。
最害怕見到這種貌似深情款款的目光了——一個男人,荷爾蒙急遽升高的時候,他說的一切甜言蜜語都是廢話。一旦那點***發泄完畢了,他連曾經叫過你親孃都不記得了。
這是雄性動物的本能所驅使,精蟲上腦後,本性迷失,理智全消,不必苛求。
信不得,信不得。
涼薄的女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曾迷失過自己。
但見甘甜大病初癒,經不起折騰,他便生生忍住那股可怕的悸動,挨着她坐着。細細地,先看她的臉色。
曾經的蒼白,渲染了這一層紅暈,就像早晨剛剛散開的霧氣,朦朦朧朧,朝陽初升,無比的清新雅緻。
半晌,竟然癡了。
“女人,果然還是養尊處優比較好。甘甜,你沒有剛生病那會兒難看了……”
廢話,天天吃好喝好,不見陽光,侍女還每天塗抹大量的純玫瑰精油,以及各種的宮廷上等胭脂水粉……
這樣下來,沒有一點好轉,那纔是怪事呢。
“王爺,你有事情?”
“怎麼?王爺來王妃的房間,還必須有什麼事情?”
她的手已經託着下巴,還要看看那捲無名氏的畫冊,琅邪王一伸手,把那本畫冊拿開了。
大手伸在她的下巴上托起:“甘甜,看着我。”
甘甜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
看他?
這傢伙有什麼好看的?
於是,就真的看着他。
上上下下的打量。
這傢伙,五官分明,長相粗獷,按照古人相士的說法是怎麼來着??
姿貌奇偉!
對,就是姿貌奇偉。
他和夏原吉截然不同。他決不是養尊處優,看他的皮膚就知道了。真真正正是飽經滄桑,閱歷了人間百態,從最大的富貴,到最尋常的逃亡……從許多人的擁戴,到亂臣賊子的稱謂………
現在的他,一半是王爺,另一半,就是賊子。
天下人,也是一半追隨他,一半唾棄他。
真是奇怪!
跟着這個男人,其實隨時都是玩命兒的勾當,爲何還有那麼多女人,瘋狂的爭奪不休?
“甘甜,你說,你爲什麼有那麼奇怪的偉大理想?”
“幹嘛?”
“一百個***啊。你要這麼***幹什麼?寵幸得了這麼多男人?”
而且,這對女人來說,不是性福,而是那個啥??
她悠然自得:“因爲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啊。既然男人可以這樣,爲何女人不能?這不公平,對吧?”
“有何不公平?這是社會法則,大家都這樣。幾千年下來,沒有人舉得有任何不對勁。”
“我難道不是人嗎?我就覺得不對勁。不對的東西,就應該更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