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原吉稱霸天下了,他也會製造輿論,號稱自己是真龍天子。
就像劉邦一樣。
明明是劉太公和一個農婦的兒子,可劉邦偏偏告訴人家,他是他老孃和一條野龍***生下來的。
瞧瞧。
爲了真龍天子身份,自己編派自己老孃***雜交。
強悍。
甘甜呵呵大笑。
笑聲裡,充滿了一種不可遏止的喜悅之情。
“琅邪王,難道你不覺得夏原吉是在效仿你當日所爲?勤儉樸素,收買人心,製造輿論,假仁假義……你是最好的老師,他夏原吉爲何不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嘿嘿嘿……甘甜,你是太高估夏原吉了!!我只是被模仿,從不可能被超越。他無非是東施效顰而已……對了,甘甜,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她漫不經意的:“我去你的御書房看過一切奏摺。”
琅邪大帝瞪着她。
“所以,看了這些,就把情報泄露給敵人?”
她咯咯笑起來。
“夏原吉從來用不着我幫他。如果他要我幫忙才能取勝,也就不配做你的對手了。”
琅邪王哼一聲。
“你別把這個傢伙說得那麼清高。他真要算是個男人,就不會把女人當工具了。”
甘甜不語。
嘴角含笑。
琅邪王悻悻的。
“你以爲我在詆譭這個傢伙?”
誰說不是呢?
她再一次翹起嘴角。
“琅邪王,你最好的是不要讓我進你的御書房。當心來個兩面夾擊……”
琅邪王哼一聲。
“你以爲我怕他區區一個夏原吉?”
不怕,不怕,就是頭大如鬥罷了。
他忽然看着她,一本正經:“你希望夏原吉贏?”
“……”
這還用說?
“你可知道夏原吉贏了,會有什麼後果?”
他扯一下嘴角。
“我只是架設。這廝鳥,當然不會真的贏了,他也沒這個本事。在我這裡,他無非是一股叛亂的勢力而已。自古以來,叛亂的勢力要推翻中央集權,那是難如登天的……”
“那不見得,比如劉邦項羽……”
“哈哈哈……甘甜,你可別忘了,我們琅邪帝國,現在正是中興時期,而不是什麼王朝末年。所以,夏原吉壓根就沒機會。”
“……”
讓他再得意一些日子吧。
他追問:“甘甜,我在問你呢。你可知道,夏原吉真的當了皇帝,你會有什麼待遇?”
“……”
“歷朝歷代,新皇帝登基,不是確立原配當皇后,便是找一個身家背景都過得去的名門望族的賢良淑德的女人爲皇后……誰會找一個被他滅國的皇帝的皇后做皇后?”
“……”
“你想想,如果我居然娶了恆文帝的皇后爲皇后,天下人將怎樣看我?”
先帝的皇后,不能成爲下一任的皇后。
這是男人之間不成文的潛規則。
李世民再怎樣覬覦兄弟媳婦兒,也無非是納妾而已;
隋煬帝的蕭皇后,據說狐媚妖嬈,美豔***,從隋煬帝到竇建德再到幾個匈奴王再到李世民……據說她經歷了六個稱王稱霸的男人,從這張龍牀飄蕩到那張龍牀……但是,這又如何??
除了隋煬帝,誰也沒把她當成過正宮娘娘。
再不濟的,如蘇妲己,姜太公怕她再迷惑了周武王,乾脆城破之日,放一把火,把她燒死了。
誰也得不着,眼不見心不煩。
琅邪王滅了恆文帝,不可能要恆文帝的皇后做皇后;
同理可得,夏原吉若是滅了琅邪王,也不可能讓甘甜做她的皇后。
就算他心底願意,但是,跟他一起打江山的大臣們,肯定不會願意。
社會輿論也不會願意。
誰管你其中做什麼奸細,搞什麼政治聯姻的內情呢?
世人又不會一個個聽你解釋。
帝王無家事,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可能天天和他的幕僚們對抗,最後搞得離心離德,誰還替他死心塌地效命???
所以,爲了大局,只能犧牲小我。
甘甜靜默。
“我就不相信,甘甜你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她還是靜默。
她不是十五歲,也不是十八歲。
她不是相信做夢的年齡。
這些事情,她早已想過一萬遍了。
根本就不勞琅邪王費心。
他強調:“我是你的人了……你也只能是我的人……你只能對我負責……”
甘甜笑起來。
搖頭。
“你不在意?”
她再次搖頭。
琅邪王幾乎要發怒了。
“難道做夏原吉的小妾,你也心甘情願?”
甘甜呵呵大笑。
“琅邪王,你爲何就總想着正妻小妾的??爲何我就不可以既不是正妻也不是小妾?”
“那你是要爲我守節???發誓對我忠貞不渝?”
甘甜一口血幾乎沒有噴出來。
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一定要嫁給一個男人。
就算嫁給了一個男人,也不保證一輩子會白頭到老。
就算一輩子白頭到老了,也不保證中間彼此有沒有變過心出過軌……
她不想嫁人的時候,所以總是挑剔他們的錯誤……企圖把他們每一個不好的地方放大一萬倍,放在顯微鏡下面仔細的觀察……
這個,琅邪王懂不懂???
琅邪王不懂。
他心平氣和,對甘甜的回答很滿意。
“恩,我知道了,甘甜,你是要對我負責一輩子。我完全贊同你的做法。哈哈……這樣子,纔不枉我發了那樣的毒誓……唉,果然上天還是厚待有心人的……甘甜,我這一輩子,就指望着你給我生兒育女了……”
“……”
“你別瞪眼。這世界上的男人,也只有我琅邪大帝纔會對你這麼好。換個人,你試試看,按照你這樣龜毛的性子,估計三天兩頭,揍死你,哼哼哼哼,女人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甘甜翻了翻白眼。
她看着琅邪王的小歡樂。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如果當初她不是cn,也許,他對她的態度就會完全不同;那一日,他的猙獰,她記得清清楚楚。帶着毀滅性的咆哮,毫不留情,就像是要毀掉一件別人的物事——毀掉夏原吉的一件東西。
因爲是夏原吉的,所以範不着珍惜,掠奪,燒殺,一如一場殘酷的戰爭。
但是,一旦他發現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並不是夏原吉的“東西”,有一種獨佔的滿足心底之後,她別的小小的缺陷,他便可以十倍百倍地容忍???
其實,她知道,那是因爲新鮮感沒有過去。
等新鮮感一過去,你試試看。
“你不以爲然,對吧?你以爲夏原吉對你更好,對吧?”
難道不是麼???
他更加的心平氣和。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夏原吉當初爲何會來京城冒險走那麼一趟了……他不止見了你甘甜,而且見了沿途他所有派出去的人行工具。夏原吉藝高人膽大,他若是帶着大軍,壓根就不能成行,但若是他一個人,則脫身綽綽有餘……十拿九穩的情況下,他去見每一個女人,做出要帶每一個***離開,但是,卻因爲種種原因脅迫而不能的悲劇假象……如此,留下來的***,都會感激他的恩義,都會認爲他是死心塌地地看着她一個人……從此,更加倍地爲他效命……”
甘甜也笑起來。
“琅邪王,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不錯。只可惜,雪涵你也是認識的,夏盟主,他怎麼沒有來爲雪涵要生要死?”
雪涵也是夏原吉極其重要的一枚棋子,但是,他沒和她上演私奔秀,對吧?
“這便是夏原吉的聰明之處!因爲你認識雪涵,所以,他根本不再招惹雪涵。而且,雪涵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他只是做給你一個人看……這樣,纔會增加你死心塌地的程度……”
甘甜只是笑。
狐狸吃不到葡萄,永遠認爲葡萄是酸的。
琅邪王死死盯着她。
“甘甜,你認爲我只是妒忌而胡說八道?”
“難道不是?”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