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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從來不曾在柔娜面前刨根問底過,但我在內心裡從來都不曾放棄過對雪兒父親的瞭解的渴望。那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迷,因了對雪兒的疼,對柔娜的愛,還有恨。此時此刻,那種渴望,被胡總的詢問,撩撥得更加急切。

但是,對柔娜有關雪兒在公園受了剌激的疑惑,胡總假裝思索卻回答得輕描淡寫,而他又很快把話題轉移到了雪兒的父親的事上來,儘管他最後一句話,語音放得緩慢低沉,帶着幾分故做的猶豫,聽上去很沉痛,像是不便問,又不得不問,但我敏感的內心卻明顯覺得他是在迴避前者,對後者又尤爲關注。

莫非,雪兒在公園受到過什麼剌激竟與他有着某種關係?他怕面對。又莫非,他比我還想知道雪兒父親的消息?

難道這兩者,都與他那不可告人的陰謀有關?

這麼一想,我心一下子就緊張得厲害,既急切的渴望柔娜吐出那對我來說隱藏得太久的迷,又急切的想出去扯開話題對柔娜加以阻止。

胡總越是要打聽的事,越是不能讓他知道!

矛盾在我的內心裡激烈的鬥爭着,我的外表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我的身子一動不動,豎着雙耳,聽得異常仔細。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越是緊張就越是迷惘,越是無法做出果斷的行動。

然而,胡總很快就道:“哦,柔娜,如果不便回答就算了,我也只是隨便問問,不想,事隔這麼久了,你還不能放淡,一觸及就如此心痛。”

胡總一定是怕自己的關注,引起柔娜的懷疑。他此時也一定看出柔娜是斷不會對自己作出回答的,一定正因先前差點暴露自己卻又沒得到半點結果的輕率過問後悔莫及。

柔娜看上去也一定正心痛着,我雖沒聽見她的哽咽,也沒看見她流淚的樣子,但我從胡總的話裡猜測得出。

我還能從隱隱聽到的客廳裡的動靜,想象出在那裡正在發生着什麼。

胡總似乎在像一個父親那樣輕輕拍着柔娜的肩膀安慰着柔娜,然而柔娜卻彷彿真是一個孩子,胡總越是越安慰她越是傷心。

“哦,雪兒也還沒起來?她是不是昨夜睡的尋歡的房間?”胡總對柔娜道,“我去看看她。”

再可愛的女人,一旦耍起脾氣來就難纏了,如果她再一流淚,那就更加是難上加難。

胡總一定是拿柔娜的傷心沒辦法,一邊安慰一邊拿眼睛四處搜尋想法子,看到了隔避我的臥室來不及緊閉的半掩的門,終於想到了拿雪兒來轉移柔娜的注意力,讓柔娜傷痛的心稍微好受些,自己也免得面對柔娜那讓自己徹底沒轍的淚水。

他似乎已拿開了輕輕拍着柔娜的肩的手,並從柔娜身邊站了起來,走向隔壁的我的臥室。

他走得慢,走得輕。他一定真以爲雪兒是被柔娜接回家了,而且正在隔壁我的臥室沉沉的睡得正甜正香,他要去看她,又怕自己如果腳步太重,吵醒她。

我想柔娜此時一定已擡起自己淚眼迷離的臉來,一定內心也如我一樣焦急。如果胡總進得我的臥室,卻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看不到雪兒,只看到牀上那她拉我離開時因爲太匆忙來不及疊好的亂七八糟的被子。被子裡還殘留着我的體溫,不但雪兒的事再瞞不了他,就連我和她昨夜並沒睡在一起也會被胡總識破,甚至被他識破的還會更多!

我再也不能讓柔娜一個人與胡總周旋,只怕柔娜再聰明此時也慌亂得沒了主張。就算有主張,她真用什麼辦法把這一關過去了,只要胡總不走,接下來必定還有更多的周旋。言多必失,繼續周旋下去總有敗露的時候。

我急急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套了件保暖內衣,褲子穿在身上還沒來得及拉拉鍊、系皮帶,就匆匆的走向客廳。

我之所以這樣,一半是因爲確實着急,一半是爲了配合柔娜,把她編導的另一場戲中我們的夫妻之實表演得更逼真些。

我走出臥室門,我看到胡總果然已離開柔娜,快要經過柔娜的臥室到隔壁我的房間。

柔娜還坐在沙發上,果然望着胡總的背影神色慌亂無主,臉上依稀還淌着未乾的淚水。

我一邊拉拉鍊、系褲帶,一邊衝胡總微笑着點頭打招呼,道:“胡總早。”

胡總站住,也微笑道:“呵呵,真不好意思,一大清早的就打擾你和柔娜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眯縫着眼邪笑着打量我和柔娜。

我其實內心只有慌亂,只恨不得早點把他趕出房間,免得讓柔娜爲難,更怕真讓他看出端睨,我和柔娜靠他治好雪兒的指望最終化作泡影,但我卻故意做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避開他的眼睛,卻又極親密曖昧的去看柔娜。

柔娜在看到胡總打量我和她時,就已努力的用一抹羞澀替代了眼神裡先前望着他背影時的慌亂,此時見我這麼羞澀曖昧的望着她,還在她跟前那麼毫無顧忌的拉拉鍊、繫着褲帶,那抹嬌羞更平添了幾分可愛的紅。

我卻來不及去好好欣賞,我趁胡總站着忘了走向隔壁我的臥室的瞬間,急急忙忙卻又故意輕腳輕手的走到我的臥室門口,假裝向裡面看了看,輕聲道:“雪兒睡得正香,醫生說要讓她好好休息。”並小心翼翼的把門拉過來關上,生怕我們說話會吵着雪兒的似的。

然後,我轉過身,對胡總笑笑,故意奇怪的看看胡總,又看看沙發,像是這才注意到他是站在客廳裡的樣子,道:“怎麼,胡總也不多坐坐,你是這就要走麼?”

胡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柔娜,有些猶豫,明明還牽掛着我臥室裡的雪兒,卻又不好意思再留下來。

畢竟,他老奸巨猾,卻又死要面子,雖然我誤會了他,他其實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之所以離開了沙發,不過是想去看看我臥室裡的雪兒,卻又不好對我出口解釋。

他沒有繼續走向我已關上門的我的臥室,也沒有立即轉身,就那麼硬着頭皮站着。要走,內心的牽掛又還沒放下,要留,我的話又讓他難爲情。

他只是拖延時間,等待柔娜說句挽留的話。

我敢肯定,不要說一句話,只要柔娜說半個挽留的字,他就會留下。只要他稍有臺階下,爲了他那不可告人的陰謀,他就可以賴着不走了。

我知道柔娜雖然明白我的意思,雖然也如我一樣希望胡總立刻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但胡總畢竟一直都對她和雪兒特別關心,她絕對不好就這樣讓胡總走了。即使心中絕無留客的意思,就是假裝,她也會禮貌性的說些挽留的話。

柔娜張了張嘴,像是就要開口。

我一下子就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把她攬在懷裡,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急急的用我的脣堵住了她就要拘留胡總的嘴。

她想不到我會如此大膽,會當着胡總這樣親密的吻她。她滿面羞紅,慌慌的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胡總,掙扎着似要從我懷裡躲避開去,卻又怕胡總看出她並不是在他面前害羞,而是和我根本就還很生疏,不像先前裝出的那樣昨夜有過同牀共枕的親密,只好勉爲其難的對我半推半就起來。

我的脣雖然正緊緊的貼在柔娜的脣上,對她紅脣的溫軟柔滑卻全然沒有感覺,我只拿耳朵去聽胡總的反應。

我聽到胡總終於輕輕的轉過身,走出客廳,又輕輕的掩上了客廳的門。

他終於走了,我隱隱感到他眼裡有絲滿意的邪笑。畢竟,他把我和柔娜撮合在一起的目的達到了。儘管,這比起他的陰謀來說,還遠不算什麼。

也許是從我發現他拼命的要把我和柔娜攝合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懷疑他靠近柔娜關心柔娜只是想老牛吃嫩草。我想他一定另有企圖,只是我一直以爲,他針對劉一Lang和我的可能最大,他是要激化我和劉一Lang之間的矛盾。直到,昨晚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我才似乎對他的企圖略有了些可靠的認識,也許他的目的不但不在柔娜,而且甚至根本就不在我和劉一Lang,反是雪兒,幼小無知,與誰都毫無過節的雪兒。不然,爲什麼那個女人要靠奪走雪兒來阻止她聲稱的那個人的陰謀?不然,他又爲什麼那麼牽掛隔壁我的臥室,雪兒是不是在裡面睡得正香?

如果我不是認識到這一點,我也不會當着他親吻柔娜。那樣只會弄巧成拙,假設他是志在柔娜的話。

然而,胡總已在門外,我也似乎還聽到他接下來走進電梯下了樓,但我的脣卻沒有適可而止的離開柔娜,反是終於感覺到了脣邊接觸到的兩片如春水般溫軟滑軟的東西,猛然間覺得她的脣是這世上最美妙的尤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