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子初也走掉了。
葉叔不無遺憾地說:“如果沒有打擾,你到明天應該差不多了。”
我驚道:“到明天才五天,怎麼就差不多了?”
“是的,五天要練成一段,別人是根本不行的,異想天開。不過你是例外,你的心性和智慧,還有你天然優質的體質,註定是練強脈功的最佳人選,加上你已經吃過地靈參果,可以說如虎添翼。五天練成一段,並不是天方夜談。”
“多怪這些人啊鬼啊,非要跑來打擾小睦,真是可惡。”葉憐紫也頗爲不平,她問葉叔,“他們爲什麼要跑來干擾?難道小睦練出一段,真那麼可怕嗎?”
“對他們來說絕對可怕,不是好消息。”葉叔鏗鏘說道,“一段只是強脈功的第一個階段,但一般人練不成強脈功,無論怎麼練也是白練,而一旦練出一段,說明料子對路了,那麼後面的每段都有可能練成。他們當然很害怕。”
我問葉叔,強脈功一旦練成,是不是接下去就學異術了?
葉叔連忙擺手:“這是以後的事,別講得那麼早。你把基礎打好要緊。”
我很高興,聽鑼聽聲,聽話聽音,葉叔雖沒有明確說明他是否懷有異術,但他這種含糊其辭的樣子,沒有明確否定他有異能。
這樣就好。
葉憐紫問:“小睦遭到騷擾,前幾天的功夫白練了。如果以後沒人來打擾,他連着練五天,就能將一段練出來嗎?”
“是的,靜心修煉五天,一段肯定能上身。”葉叔看看了四周,低聲說道,“只要一段練出來,那麼再有人來打擾就不用怕了。”
“爲什麼不用怕了?”我問道。
“那種妙處,只可意會,我說了你也沒體驗,到時你自己就知道了。”
葉叔說得我摩拳擦掌,信心倍增。
葉憐紫卻仍有點憂慮:“他們會放過小睦嗎?能讓他連着五天不來騷擾?”
“那就難以預料了。”葉叔說,“但願能給小睦五天,不用再多,五天就行。”
五天!
能不能給我五天!
葉叔決定回去了,他們會送姬雨回姬家的。姬雨還不知道她的生命只殘留五天,以爲自己已經沒事了,對自己的憂慮消失,反倒惦記她的姐姐姬晴。葉叔勸她回家再說。
他們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了。
我很想休息一下,到溪裡好好洗一洗,再美美睡上一覺。但我知道時間異常緊迫,五天的時間分秒必爭。今天大半天過去,但剩下小半天我可以利用。估計沒有東西再來打擾,我要即刻練功。
接下來一連三天風平浪靜,我得於全力以赴地練功。
三天練下來我真的好有感覺,全身的筋脈都得到了疏通並且加強,似乎感覺自己骨頭正在變硬,肌肉正在飽綻,走路卻格外輕盈。
一邊練強脈功一邊練金剛拳,相得益彰。
第四天又翻過去了。我覺得自己的功力又大進一步。
還剩下明天了。
如果明天順利練完,那我的強脈功一段就大功告成,按葉叔的說法,一定會有奇蹟出現的。
第五天一大早我就起牀,在陽光還沒有顯露時,吸着溼潤的空氣就練起了金剛拳。
最後一天,關鍵的一天。
但願不要有任何外來的人或物來干擾我的習練。
金剛拳練完後,接下來就靜心打坐,調運吐納之功。
強脈功的練習跟別的內功明顯不同,別的功是不計時間,打坐調運得越久越好,而強脈功一晝夜只要調運三次,每次一個小時就夠了。
在太陽即將落入西山時,我的最後一次調運也即將結束了。
我坐在破廟前空地上的石板上,兩手放在兩膝上,微微閉眼,用內氣調動着血脈在全身週轉。
這種極致入靜的境界,我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最初練習時就像失眠者難於入眠那樣不好入境,但幾天練下來,我可以隨時進入這種境界,將全身的血脈和內氣調來調去。
其妙處真的無法言喻,葉叔的話一點不錯,我已經體會到一段功初成的那種喜悅了。
終於,太陽從西山坳落下去了。
突然間,我感覺有一股奇異的氣流,從丹田處冒出來,慢慢地往上滲。
這股氣流不走內臟,而是散射到皮膚與肌肉接壤之下,在很明顯地散開,就像要包裹住全身。它漫射到哪裡,哪裡的骨頭好像在格格作響。
在氣流漫到兩肋時,我似乎覺得自己的兩肋裹上了兩塊鐵甲,即使刀砍也砍不進的感覺。而當漫到後背時,好像背部厚實了一倍,就算是大錘子敲上來也能承受。
當氣流漫到脖子時,我好像有了一個鋼脖,伸手摸了摸,裡面好像多出一層圈套,使脖子更堅韌。
最後這股氣流漫上頭頂。
當氣流在頭頂彙集時,我有一股遏不住的衝動,隨手搬起一塊百來斤的石頭就往自己腦門上一磕。
啪地一聲,石頭雖然沒有全裂,但卻飛掉了一小角。
我扔掉石頭摸摸自己腦門,上面連點皮損都沒有。
哇噻,這就是葉叔說的妙處。真的不說不知道,說了別人也未必知道,只有自我體驗。
我興奮得很想大吼大叫,再在這一片地方盡情的跑幾圈。因爲我的精力太旺盛了,簡直像要溢出來。
此時我倒希望蘇子初和韓舟,唐少遠和翁霞菲,還有胡麗麗、唐姍璨、武媚娘和古大琴這些娘們就躲在樹林裡,如果他們真在那裡窺探,我很想當場就露上一手,告訴他們我已經練成強脈功一段,以後你們要小心點!
不過我努力壓抑下這份狂喜之情,因爲我相信如果葉叔在這裡,他也會勸住我的狂歡念頭,我練出了一段功,也不必要那麼張揚吧,以後練功的路長着呢,還有五個段呢,而且越往後肯定越難練。
我馬上想到自己的第一任務要去給姬雨治內傷。因爲明天就是她支撐的最後一天了,我必須早點替她解脫威脅。
我決定連夜回城去,先要去向葉叔彙報我的成果,再向他討教如何向姬雨發功治傷。我雖有了內功可以發送,但沒有治療經驗,要得到葉叔的指點。
收拾了一下我就出發了。
天亮前我到了城裡。先到葉叔家敲門。葉叔和憐紫竟然沒有睡覺,正坐在屋裡等我。
他們見到我非常高興。憐紫甚至還拉着我的手在屋子裡跳了幾圈以示慶賀。
葉叔說道:“你練成了一段,姬雨的傷也有希望了。”
我請葉叔講解一下怎麼向姬雨發功。葉叔說這其實一點難度都沒有,你可以在她任何地方發功,無論是額頭,還是手掌,或者背部,只要將手接觸她的肌膚表面,就能將內力輸送過去。
而姬雨接收到這份內氣,就會自動在體內循環,對各個穴位進行打道,對瘀塞的血脈進行疏通。
最後會自動將綿花掌留在她體內的惡性罡氣給擠出體外。
接下來只要安心調養,就會恢復健康的。
葉叔說:“藥有用,服法只是輔助,氣有用,怎麼輸都沒問題。”
我長舒一口氣,這麼說來給姬雨治傷不是難事,就那麼簡單。
我們正在討論着,響起了敲門聲。
葉憐紫打開門,驚叫道:“怎麼是你?”
我以爲是誰來了,朝門外一望,原來是姬晴。
葉憐紫頓時沒有好臉色,冷着臉問道:“你來幹什麼?”
姬晴哭哭啼啼地喊道:“我妹妹被人抓走了!”
一句話把我們驚愣了。
葉憐紫問道:“是誰抓走了你妹妹?”
姬晴說是蘇子初、韓舟以及唐少遠和翁霞飛,他們四個把姬雨抓走了。
葉叔一拍桌子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還有完沒完。”
葉憐紫則瞪着姬晴譏諷道:“你不是喜歡跟他們做一夥嗎?爲了跟他們在一起你連妹妹的死活都不管,可以把她扔在山裡,怎麼現在你妹妹被他們抓了,你就心慌了?”
姬晴只管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哭個屁呀,你不是認他們作了好朋友,好兄弟姐妹嗎,怎麼不去求他們開開恩,把你妹妹放了,跑到我家來哭什麼?”葉憐紫更惱了。
葉叔擺擺手勸道:“算了,這些事也不好只怪她,那是她受了鬼魅的蠱惑,連她自己也控制不好。”
葉憐紫不服地說:“同樣是姐妹倆,爲什麼姬雨會幡然醒悟,願意上前抵擋韓舟一掌保護小睦呢?爲什麼這個當姐姐的卻就醒不過來,到現在妹妹都被抓走了,纔想來報信,不是太晚了嗎?”
葉叔說這裡面有個原因,姐妹倆雖是雙胞胎,但她們的感情不一樣。
“是不是,姬雨對你表示過喜歡你的意思?”葉叔問我。
我一愣,只好承認姬雨確實說過很喜歡我。
“這就對了,她們姐妹雖然同時受到女鬼的蠱惑,不過在關鍵時刻還是內心那份強烈的感情起了作用,姬雨看到你處在極端危險的境地,心裡一急就把受到的蠱惑之力給破掉了,她清醒了,所以纔會衝上來抵擋韓舟的進攻。而姬晴對你沒那麼強烈的感情,所以她一直冷卻着,沒有及時清醒。”
“那現在她怎麼又清醒了?”葉憐紫嘟囔着。
“這就是他們的計謀。”葉叔分析道,“他們要用她來報信。”
“明白了,是蘇子初他們故意讓她清醒了,叫她來我們這裡報信吧?”
葉叔說就是這樣。然後問姬晴,他們把姬雨抓到哪裡去了?
姬晴說是西山。
又是西山!
葉叔一揮手:“那我們快點去,把你妹妹救出來。”
可是姬晴卻連連擺手:“不要不要,你們不要去……”
葉憐紫問爲什麼不讓我們去?你不是來向我們求救的嗎?
姬晴指着我說:“他們要我跟你們說,只准小睦哥哥一個人去,別的人如果一同去,他們會把我妹妹殺了。”
葉叔和葉憐紫都倒吸一口涼氣。
“好狠毒的一羣人啊。”葉叔皺着眉頭,一時遲疑了。
我連忙說道:“那我就一個人去吧。你們放心,我一定把姬雨救出來。”
葉憐紫不放心,問我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四個?再說他們這麼做肯定是預設了陷阱,小心我中了他們的圈套。她提出讓我和姬晴先走,她和葉叔在後面跟蹤。
但姬晴說:“你們千萬不要在後面悄悄跟去,他們已經說了,如果發現不是小睦哥哥一個人去,後面還有人跟着,他們就不會跟他見面,只將我妹妹殺掉算了。”
葉叔也說,他們已經更狡猾了,料到我們會跟蹤,就先把話說在前面了。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在後面跟,萬一被他們發現,我們不僅救不了姬雨,反而可能還誤了她的性命。因爲這夥人已經到了很瘋狂的地步,做起事來不計後果了。
最後決定由我一個人前往,只由姬晴陪着去。
我們兩個匆匆前往西山。
然而到了西山卻找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