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個女鬼也是有功力的,她們不會被摔破了皮。分別在地上打個滾就跳起來。
阿塔站在池中間,兩手叉着腰,氣勢如虹,瞪着兩個女鬼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得了點吐納的小功力就以爲是真妖精了?你們騙騙黎小睦,給他帶來點爲難是可以的,想跟我鬥簡直是找死。”
“好!”我情不自禁地站在岸上拍起手來。
“黎小睦,你別得意!”綦娓虹埋怨道,“我們本來是想幫你的,你不想救你妹妹了?”
我一想對呀,她們拉我下池洗溫泉是作爲一個條件,那是要幫我去救洛蓮的,現在阿塔冒出來把她們扔出泉池,那我的計劃不是泡湯了?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茫然地問道。
綦娓虹扭着身子說:“這裡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溫泉池那麼多,又不是一個,既然他霸佔這個池說是他的窩,那我們讓給他不就行了?隨便再找一個吧。”
尤菱娟也說對,我們另換一個吧。
然後她們光着身子向那邊走去。
阿塔卻把我叫住:“讓她們去吧,你不要去。”
我看着這個黑不溜秋的阿塔,遲疑地說:“可是我不能不跟她們去呀。”
“你是希望她們幫你救人,所以她們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阿塔似乎對一切瞭如指掌。
我說是的,我的妹妹被一個壞傢伙搶了,就擄在巖壁洞內,我沒辦法爬上懸崖,而她們是有辦法送我上去的,既然她們提出讓我陪洗一個澡作爲條件,我當然要滿足她們。
阿塔哼了一聲說:“你以爲她們只是讓你陪她們洗一洗?她們的條件不會升級嗎?”
我知道升什麼級,其實我也想好的,不會輕易答應她們升級的條件。但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阿塔又問道:“你以爲她們真有心幫你救妹妹?你呀太相信她們了,就是要吃大虧。”
“可除了她們,我也找不到幫我的人了。”
“我可以幫你。”阿塔非常乾脆。
我喜出望外,阿塔的本領我見識過了,兩個女鬼都不是他的對手,說明他確實很有能力,而且是魔能。
至於阿塔到底是不是像女鬼所罵是水獺變的,我也不想搞清,反正他如果幫我,是我的一份新的希望。
而那邊兩個女鬼已經找到另一口溫泉了,在齊聲喊我:“黎小睦,快來呀,這裡有個池比那邊更好呢。”
“喊個鬼呀!黎小睦的忙我來幫,沒你們兩個騷貨的事了!”阿塔沒等我開口就搶先向那邊怒斥。
我也不好接話茬,現在就看阿塔怎麼幫我了。
只見阿塔彎下腰,在水池裡猛地吸了一口水,頓時這一池的水就見了底,池底的幾條小裂縫裡汩汩地冒出水來,但肯定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灌滿這口池。
阿塔跳了上來跑到岩漿流邊,呶起嘴把水往岩漿上噴。
剛纔被尤菱娟聳起過的岩漿殼又重新聳起來,而且聳起的不是柱,而是帶動邊上更多的岩漿往上聳,下面的底牽涉得越來越多。
最後似乎是整條岩漿溪都被往上拎,而尖峰迅速靠近了絕壁上的巖洞。
真的震撼人心,岩漿流中硬是聳起了一座山,它是薄薄的,但兩邊的坡很坦,足可以讓人沿着坡走到峰尖上去。
這就是阿塔特意爲我製造的山形梯。
阿塔正好把水吐完,朝上一指對我說:“現在你爬得上去了,快去救你妹妹吧。”
我沿着一邊的坡跑上幾步,又向下問道:“阿塔大哥,你也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有意要幫我?”
阿塔揚揚手說:“不要問那麼多了,你只要記住你的使命就行了,現在情況越來越緊急,你的每一天都會面臨各種危險和阻礙,但相信你會完成好自己的任務。”
然後阿塔一個魚躍跳入池中。
我望過去,水池早已灌滿水,水花濺開後池底明顯出現一個洞,阿塔直接鑽入洞中,池水很快平靜下來,那個洞就不見了,只有一池溫泉在微微盪漾,清澈見底。
看來阿塔的來歷不同尋常,也許是金甲神人派來幫我一把的?
我匆匆往峰頂上走。很快就到了峰頂。
洞口就在面前了,我先往裡窺視一眼,防止裡面有暗器打來,或者有棍棒之類捅出,洞裡倒並不是很黑,而且這個洞也不那麼深,一眼就看到頭了。
洛蓮就在這裡,靠着最裡面的石壁站着,在她前面站着那個小青年。
其實說他是小青年,應該跟我差不多歲數,只不過個頭比我矮得多,也清瘦得多,看上去好像是個還讀初中的少年。
我剛在洞口一露頭就被他們看到了。只聽洛蓮大叫一聲:“我哥哥來了,來救我了!”
我縮回腦袋,貼着洞口外面的石壁聽他們的對話。
少年在憤怒地大喊:“不可能,他怎麼會上來的?這裡根本不會有人上得來。”
“我哥哥的本事你看到了吧,什麼都難不到他的。”
“不可能,這個地方只有我能從下往上爬,沒有人能爬得上來,下面都是火山的熔岩,就算有人爬上巖壁也會被薰死的,你現在到洞口去探個頭試試,看看是不是頭髮都燒起來?”少年厲聲否定洛蓮的話。
洛蓮說道:“我知道洞外很燙,你是有特別本事的,但我哥哥明明爬上來了,不是跟你一樣厲害?”
“你哥哥能在身體外包一圈保護層,不讓岩漿熱量燒傷嗎?我剛纔把你背上來時,你也在那層保護層內,不然你早就被岩漿的熱氣燙死。我的本領獨一無二,你哥哥怎麼可能擁有?”
聽着少年的自述,我也暗暗驚奇,看來這個傢伙也不同凡響,在岩漿強大的熱量燻蒸下有特殊能力保護自己不被灼傷,他就是仗着有這個本事才搶了洛蓮,爬上了巖洞,他以爲到這裡後就萬無一失,不會有人來解救洛蓮了。
可是我偏偏出現了,所以他現在不相信他的眼睛。
我這才從容地走了進去,
少年啊地一聲更吃驚了,緊緊地貼在洞壁上,驚恐地望着我。
洛蓮叫着哥哥就向我跑過來,一把摟着我的脖子,高興地幾乎要哭了。
“哥哥,我們下了車向前走,怎麼走着走着你不見了呀?”洛蓮問着我。
我說是我走着走着不見了她。不過這不能怪我也不能怪她。
“那是怎麼回事?”她問道,“是不是有人給我們製造的阻礙?”
我嗯了一聲說:“這是明擺着的,那兩個給我們製造阻礙的傢伙就在下面。不過現在不去管她們。我倒要搞清楚,這個傢伙是個什麼鬼。”
少年聽着我的話,連忙申辯着:“我不是鬼呀,我是人。”
看樣子他對我的出現只抱有恐懼,並不想跟我動粗。既然這樣那我也打消了暴揍他的念頭。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洞妖。”
“什麼,洞妖?你是洞中的妖怪呀?”我被這個名字嚇一跳。
他連忙擺着手:“我姓時,名字叫棟幺,可是別人給我取了個外號叫是洞妖,我也聽習慣了。”
“時棟幺,是洞妖,還真是這麼叫法。”
我看到洞內有着一些雜物,這些勞什子是生活用具,有刀具有砧板,有鍋有竈,還有水壺和碗筷,甚至有鋪蓋。搞得好像以山洞爲家的樣子。我猜測道。“你這個洞妖的綽號好像不僅僅是字音吧?是不是還有一層意思,你還喜歡住在洞內?”
“是的,我喜歡住在山洞裡。”他承認這一點。
“爲什麼呢,難道是無家可歸嗎?”我問他。“你這個樣子,太讓人懷疑你是個洞中的妖怪了,住在這麼高的洞中,不覺得很異常嗎?”
他低下頭,很是憂鬱地說道:“我並不是妖怪,也不是從小就喜歡住山洞。因爲我小時候太頑皮,家裡太窮就經常逃學。後來我父母也都死了,爺爺奶奶也管不住我。在我12歲時我偷了人家的東西,害怕被別人抓去吃苦頭,就跑進深山裡,躲到山洞裡。”
我指着那些勞什子問他:“你一開始就住在這裡嗎?是怎麼爬上來的?這些東西你怎麼往上面帶?”
時棟幺說:“一開始並不是住在絕壁山洞,但那些落地的洞都不好住,要麼有毒蛇要麼有野獸出入,後來我在山裡遇上一個採藥的老人,老人說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在山中建了一個茅草棚子,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過日子。那個茅草棚子沒過半年就被兩頭熊給拱倒了。老人就帶着我住到這個山洞中來了。“
我問那個老人呢?時棟幺說死了三年了。
“這麼說,你一直做着野人啊。”
他點點頭:“差不多。”
“可你怎麼還會好好說話呢?”我感覺有些疑惑。“而且你還挺有知識的,不像是半文盲。”
我發現他的地鋪裡還放着幾本武俠小說呢。
他說他其實是在鎮上打工,平時是不回山洞的,掙點錢纔回山洞裡住一陣。
我想起那輛麪包車,問那車是誰的?他說是私人的,他在給那人開車送貨。
“那你爲什麼要在街頭搶人?”我的聲音激憤起來,“爲什麼做強盜?”
他一下子漲紅了臉,訥訥地申辯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當時見到這個美眉在街頭走,覺得她很像一個人,我小時同村的曼曼,我一直暗戀她,可是她爸是咱們村的頭頭,家裡很富的,她又長得那麼好,不可能看中我。”
“所以你看到洛蓮長得像你們村那個曼曼,你就起黑心把她搶了?”
時棟幺愣了愣,擡起頭望着我說:“其實我也不想搶人,是前天有個人叫我這麼做的。”
“有人叫你這麼做?”我立刻警惕起來,“是什麼人?”
“我也不認識,他問我想不想找個小美女作伴?然後說他可以幫我搞到一個小美女。我問他怎麼搞?他就說了這個過程。”
“就是你開車到街頭,會看到有個小美女獨自走,你可以從車裡下來把她強行拉上車,然後開車到山中,扛着她上這個巖壁洞裡來?”
他點點頭:“對對,當時他就是這麼說的。我不相信,說我扛着一個人怎麼能爬上巖壁呢?他說會賦予我這種能力,到時我可以毫不費勁地爬上巖壁,並且不會被下面的岩漿燙傷的。”
我問他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時棟幺說是一個道士。
我腦子裡立即飛出“徒增”這個名詞。
“他有沒有跟你提到他叫什麼?”我問道。
“提了。但我一時沒有記住。”
“是不是徒增?”我提示着。
“不是。”他很乾脆。
“那麼是山木嗎?”
“也不是。”時棟幺搖着頭,有點遲疑地回憶着,“好像帶個火字……”
“火輪道長?”我脫口問道。
他馬上點頭,“對對,就叫這個名,火輪道長,錯不了。”
原來是火輪道長!
想起他朝我發射火球的兇悍樣,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他當時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的,幸虧白美化成的天鵝銜着水把他的火球給澆滅,讓我躲過了火球的攻擊。
可是火輪道長並不想放過我,他知道我帶着洛蓮要去神龍山,就策動這個洞妖給我製造麻煩。
搞清了來龍去脈,我對時棟幺說道:“我也不管你的話是真是假,姑且就信你吧。你搶了我妹妹,按罪應定綁架罪,不過念你是個孤兒,一念之差幹了這件蠢事,而且還是受了妖道的蠱惑,我們也不給你計較。你向我妹妹道個歉,我就帶她走了。”
可我根本沒想到,此時的時棟幺突然變了臉,他急奔到洞口,擋着我們的出路。然後一指我說道:“不許你帶走她,她現在是我的。”
洛蓮大叫斥罵:“你這個流氓,把我搶到這裡,現在我哥哥來救我了,你還不放我?”
我則尋思可能火輪道長偵測到這裡的情況,又在暗中向時棟幺輸送暗能量,明明他已經清醒了又陷入狂躁中了。
我問道:“那你自己說,你現在是時棟幺,還是洞妖呢?”
“隨你怎麼說吧。”他的兩眼變得紅紅的,神態明顯猙獰了。“反正你別想把洛蓮從我身邊搶走。”
洛蓮氣得還想罵他,被我擺手制止了。我問時棟幺:“你現在又是洞妖了,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
“你要帶她走,我當然要跟你打。”他呲牙咧嘴地咆哮。
“可是這裡地方那麼小,要打也施展不了拳腳,我看這樣吧,咱們一起下去,到下面的山谷平地上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你看怎麼樣?”
我說着向洞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