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賣身!?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你居然說賣身……是把身體賣給我了……哈哈哈哈……”項君言坐在虛空之中,幾乎是在那虛空的椅子上打滾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夏子允本來是怒氣衝衝的直想罵,小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故意玩兒我呢麼,但是話到嘴邊,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幾乎已經快透明的看不見了的虎子,立刻就把那句話嚥了下去,憋着滿肚子的怒氣道:“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啊?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啊?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我改還不成嗎?”夏子允這幾句話並不算軟言軟語,但是對待現在已經怒火中燒的他,已經算是十分的卑微憋屈了。
“……哈哈哈哈……你……你難道都沒發覺你說了什麼嗎?哈哈哈哈哈……賣身……哈哈哈……把身體賣給我……哈哈哈哈哈……我要你的身體幹嘛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你是打算用暖牀來給我償債嗎?哈哈哈哈哈哈……我都活了數百年了,還真是第一次見情債肉償這種事呢,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就……就算我允……允許你情債肉償……你……你看我這個模樣……你……你下得了手嗎?禽獸!哈哈哈哈!大禽獸!哈哈哈哈哈……”項君言笑的真的眼淚都下來了,肚子都快抽筋了,好像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聽着項君言一邊爆笑,一邊口齒不清斷斷續續的話,夏子允的臉色越來越黑了,已經不是幾根黑線可以就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一桶黑色的油漆從頭頂一下子澆灌下來,連整個身子不管內外都變成了黑色,“什麼什麼就暖牀啊!你把我當做什麼人了啊,我說的賣身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你的思想也太齷齪了吧,你這小小年紀,怎麼可以思想那麼齷齪呢?”夏子允一邊說着,那黑了的臉就緩緩顯出一片紅暈來,顯然是對暖牀這件事的正常反應。
“到底是誰齷齪啊?是你齷齪還是我我齷齪啊?我只是說暖牀而已
,當做電熱毯,熱水袋暖一暖鋪蓋而已,你以爲是什麼?滾牀單嗎?真是禽獸,齷齪,臭不要臉!”項君言抓住了夏子允話裡把柄,死活都不放,還變本加厲的給說回去了,笑罵的不知道多開懷,彷彿把這些年的抑鬱都給笑沒了。
“……你……你……”夏子允雖然學歷不高,但是修養和涵養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一直以來都是被欺負的角色,並不怎麼會罵人,所以纔對罵沒幾句就頓時敗下陣來,啞口無言了,簡直憋得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你……你……你個小小年紀不學好!”
“哈哈哈哈……你……你可真可愛,居然說我小小年紀不學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知道我幾歲嗎?就說我小小年紀!?恩?”項君言好不容易停止了爆笑,又架起二郎腿,嚴正以待端坐着俯視着夏子允,挑着脣角,帶着誘人的尾音。
“你……你……你最多看起來也就六七歲啊……”夏子允歪着眉毛,實在不覺得項君言年紀有多大,就算項君言剛纔好像催生素,好像氣球一樣整個人忽然修長起來發育的萬般超級性感,但是那他也以爲只是一種魔術一般的小技巧而已,或者是什麼道術之類的,但是聯想不到那就是本體,所以在他眼裡,項君言就是一棵小羅卜頭,只是可惜這三個字,他不敢直接在項君言的面前說,不是怕死,是怕他不肯救虎子,所以這虧,就只能生生的吃了,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吧。
“嘖嘖,膚淺,真是膚淺,真真的膚淺啊,現在的凡人可算是膚淺到了極致啊,只看外貌就可以斷定年齡了嗎?你難道忘記了我不是人類嗎?我是鬼,我可是惡鬼啊,我自然有可以控制自己容貌的方式嘍,小鬼頭,就你活的這把年紀,叫我一聲曾祖奶奶也不爲過。”項君言撇了撇嘴,露出一副輕蔑的眼神,虛空中手一聲,就忽然取出一個咖啡杯,悠閒的喝了起來,似乎和夏子允說話,浪費了不少的口水。
此時此刻夏子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的,頭頂是一大羣烏鴉嘎嘎嘎嘎的飛過,他的記憶裡,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出現過,唯獨是一個帶大他的奶奶,現在居然莫名其妙,不分青紅皁白的出來了一個曾祖奶奶,而且這個曾祖奶奶還是一個看似只有六歲的小蘿莉,這實在實在是太駭人了。
夏子允被項君言的話嚇傻了,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倒是項君言已經
等不及了,沒好氣的道:“怎麼?還不趕快替這位老伯送終,收屍,埋骨?你就不怕他半夜來找你?”項君言的語調有些下沉,但是尾音結束的時候,顯然是在嘲諷的開着玩笑。
“……”夏子允一擠眉毛,頓時嚥了一口口水,腦海裡出現了那個屍體眼中腐爛,不完整的屍體,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來,說着今晚夢裡見,然後走一步就有一塊肉掉下來,什麼眼珠子,什麼肝臟,什麼腎臟,掉了一地……
“收屍!收屍!我馬上替他收屍!”夏子允雖然左眼有見鬼的能力,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怕鬼啊,正是因爲他見多了所以纔會怕,所以纔會做噩夢,全世界他唯一不怕的鬼,就是虎子了,只是他連滾帶爬的衝回屋子裡的牀邊,再次面對那具腐屍的時候,手伸到一半,又頓住了……
夏子允嚥了咽口水道:“這……這些蟲子也……也要一……一起埋葬……入……入土爲安嗎?還……還是……還是要一條一條的捉出來!?”夏子允歪着腦袋,五官幾乎全部都扭曲了,對於他說出來的兩個方法,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讓他痛不欲生,絕對會連續做一個月或者更長時間的噩夢的。
“嘖嘖嘖,凡人真麻煩,凡人就是凡人,連這點都不敢做,真正是無用之極啊。”項君言不禁斜眼唾棄的道。
在項君言唾棄的同時,夏子允在心裡不斷的腹誹,你個八婆,你個混蛋,你個小鬼頭,說的那麼大義凌然,說的那麼簡單,說的那麼厲害,你怎麼不過來試試,你怎麼不過來把屍體處理掉呢?說到底還不是你怕?因爲你怕才差遣別人,哼哼哼!非常的不爽。
就在夏子允心裡萬般的腹誹,想着怎麼度過這一劫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一陣銀鈴聲輕響起來。
夏子允循着聲音轉頭看去,只看到項君言一手手肘支在虛空的座椅扶手上,拳頭支在自己的下巴處,然後另外一隻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小鈴鐺,和項君言用作手環和腳環的鈴鐺一模一樣,只是這個鈴鐺中間似乎繫了什麼東西……
從夏子允的距離,只能看到一個銀色的鈴鐺,和鈴鐺中間的紅條,事實上鈴鐺中間是用紅繩系以一種獨特的手法系了一個墜子,紅繩墜子嫣紅如血,在項君言素手輕搖間,那紅繩墜子開始緩緩的發出紅光,卻不是整個墜子都在發光,而是在墜子中顯現出了兩個字——阿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