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管什麼魔功,不魔功的呢,我當了二十幾年的林卮言,我不想忽然有一天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了的人,傾歡對我有情,傾歡的情我可以慢慢還,情債愛償,我可以愛上她,但是卻是用我自己,用林卮言的身份愛上他,而不是淺夢,可是現在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淺夢的記憶正在侵蝕我的記憶,可是他的記憶也不完整罵我的大腦裡已經是一團漿糊了,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我要一個完整的自己,一個獨一無二,完完整整的自己。”林卮言拿開了傾歡捂住自己的嘴巴,忽然豪言壯志的一番,不禁有些英雄的意味,彷彿某位英雄就要犧牲前的獨白……”啪啪啪啪啪!”林卮言說的話很狗血,夏子允都忍不住想要吐槽,想要笑他,但是皇卻意外的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就連傾歡都是熱淚盈眶,頓時夏子允也不好意思笑出來了,似乎眼眶裡也有了一點熱熱的東西,狗血就狗血吧,只要大家都能好好在一起,狗血一些又如何呢?
就只有安戲雀此時一個人團縮在角落裡,那一片陰影裡,暗暗的看着這片陽光中,彷彿大家都把他忘記了似得。
是啊,現在的他,就好像一灘的爛泥,誰會願意接近呢?就算是要畫皮,也不是她現在這個功力,這個成長度可以做到的呢,他只能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暗暗看着,默不作聲,那雙眸子裡好像啐了冰一般刺骨。
“怎麼啦?大家都在歡笑的不是很開心嗎?你爲什麼一個人呆在這裡做什麼?”阿禹從陰暗的後面走了出來,他似乎一直都在觀察着安戲雀,就算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了,他依舊在觀察着安戲雀。
“她們不需要我,我不是一個人,只是一灘爛泥一樣的東西,我去了只能倒足了他們的胃口,只能讓他們胃部難受,反酸,看見我就東逃西竄,我還是呆在這裡好,我是屬於陰影的,我只屬於隱隱。”安戲雀把自己的身子抱的更緊了,簡直就是團成了一個球,現在他的精神極度的緊張,不適合被任何人騷擾,也不適合被任何人入侵,但是阿禹,現在就是想要做這麼一個人。
在黑暗中阿禹逐漸的靠近了安戲雀,然後在安戲雀卻的耳邊,哦不,安戲雀早已燒的面目全非,早就已經分不清哪裡是耳朵,哪裡是鼻子了,但是他就是湊近了安戲雀,一點都不嫌棄她的噁心和身上的流質物體,和一股燒焦了的味道,便是低聲的道:“你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陽光的滋味了?””……“安戲雀愣了下,沒有想到阿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他仔細的想了一下,竟是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死了多久,到底在黑暗中躲了多久了,“我不記得了……很久……很久……應該已經很久了……”安戲雀細細的思索着,試圖數清楚自己死了已經多少日子了,但是卻怎麼數都數不清楚,每次數到一個數字之後,大腦都會忽然混論,都會被打斷然後就忘記了之前數到了幾。
“知道暴露在陽光底下是什麼感覺嗎?“阿禹沒有停止自己的問題,繼續着問答,似乎在和安戲雀一起,尋找着什麼答案,
“……很……很溫暖……很自由……空……空氣很好吧……”安戲雀儘自己所能的去回想着自己身前的感受,忽然她發覺,自己身前可以盡情的享受陽光,但是她卻沒有哪怕一天去真正的享受過,直到今天身死,一旦暴露在陽光之
下就會灰飛煙滅,她才忽然體會到那種珍貴的感覺,那種想要得到的感覺。
“我說的不是生前,是現在,現在接觸在陽光會是什麼感覺呢。”阿禹回頭看着安戲雀,繼續問着,問題直戳安戲雀的心房。
“我不知道,大概會很痛吧。”安戲雀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依舊好像在流着什麼流質物體的手,表示着不理解,自己現在已經足夠糟糕了,如果自己現在暴露在陽光下,還能更加的糟糕嗎?
就在安戲雀還在想着,阿禹忽然就抓住了安戲雀的手,雙手十指相扣,直接伸入了陽光底下,在陽光之中,兩個人的手傳來了滋滋滋的聲音,微微的冒着煙,發着黑似乎是烤肉烤糊了一樣的味道,火辣辣的疼痛,伴隨着刺骨,伸入到了安戲雀的手裡,但是安戲雀卻沒有驚叫,因爲她被阿禹忽然的動作嚇呆了。
半響之後阿禹終於抓住安戲雀的手抽了回來,是看到兩個人的手側,都好像被烤焦了一樣,嚴重的燒傷,起着水泡。
安戲雀愣了愣心道,原來你也是不能暴露在陽光底下的嗎,阿禹卻先說話了,“感覺到了嗎?那種忽然暴露在陽光底下的痛楚。”
“恩“安戲雀點頭,卻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一些燒糊了手,其實他的手本就燒糊了,壓根沒有燒糊不燒糊的區別,但是他還是傻呆呆的看着。
“疼嗎?“阿禹忽然繼續問道,語氣依舊不變,帶着一些理所當然,似乎有着什麼千年不化的冰山。
“疼”安戲雀傻傻的答應了一聲。
“比心還疼嗎?”阿禹繼續道,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問的要尖利。
“心?”安戲雀伸手摸上了自己黑乎乎的胸膛,摸在那個位置低頭看着,完全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似乎在心裡默唸,我都已經死了,我還有心嗎,我還會痛嗎?我還會有心痛的資格的資格嗎?
然後這一系列的答案,阿禹都爲他一一解答了,“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們已經是妖了,已經何人勢不兩立了,心痛又如何,不痛又如何,有心又心又如何,沒心又如何?這壓根就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我們只要開開心心的度過我們的餘生就哈了,人的一生規範太多了,可是妖不痛,只要你樂意就好,只要你願意,只要你開心,我就陪你燒了整個人,烈火焚城讓整個城市的生命都爲你來殉葬,而葬月就是你的保護傘,只要你不離開葬月閣,外面沒有和人敢動你。“賣着項君言的人情,阿禹極其的豪邁。
就在這邊說話的功夫,皇已經把淺夢和林卮言的兩個魂魄融合了,然後林卮言就陷入了昏迷中,至於醒來林卮言會記得什麼,記憶開始從哪裡開始保留,從哪裡開始斷片,他也不知道,一切都只能看林卮言自己的造化了。
皇離開的時候,還給項君言留下一個卷軸,一個比項君言本人還要高的卷軸,然後項君言就抱着卷軸閉門造車去了,當然項君言不是真的閉門造車,她只是去畫畫了潛心的在畫一幅美人圖,費勁的心思,費勁了思量,把握好了每一寸分寸。
夏子允偶爾看到一眼,也是摸着自己的下巴,狐疑的走了過來,“恩,美人圖嗎?”
“畫的美嗎?”項君言連看都沒有看夏子允一眼,依然在那美人圖上面描繪着。
“美,美,着實是美,但是好像像是在哪裡見過似得。”夏子允捏着自己的下巴,費勁心思的想着。
“安戲雀。”項君言只說了三個字,卻是一個大大的提醒,夏子允馬上反應了過來,:對,安戲雀,就是安戲雀,就是安戲雀身前的樣子,天啊,簡直畫的太像了,簡直就是出神入化啊。
“這是用神魂記錄下來的畫,不像纔有鬼呢,說着項君言繼續細心的刻畫着,待完全描繪好,才一口氣掛在房間的屏風上,一下子順滑的披到了地方,這分明是一個花樣年華,身材曼妙的美少女啊,和按下卻現在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安戲雀,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吧。”項君言笑眯眯的說着,已經被安戲雀準備好了一份驚喜。
可是安戲雀卻還在擔心,還在驚慌失措,“不……不好吧……會……會嚇到人的吧……我……我還是不出去了……不出去了……”安戲雀緊張的說着,怎麼都不敢走出來,滿心的不安。
“阿禹,昨天讓你勸的,你昨天到底是怎麼勸的啊?怎麼勸來勸去還是這個樣子?”項君言頓時就要發飆,對着阿禹就是怒吼了起來,“我冤枉啊,冤枉啊,我昨天絕對是用心良苦,費盡心思啊,這不是我還沒跟她說卷軸的事情嘛,你們忽然就拿出那麼一個卷軸來,她自然會害怕嘍。
“到底是什麼?”安戲雀的聲音有些清冷,有些冷淡,看着眼前的動她瓦全不知道是什麼用途,也提不起幾分興趣來。
“對啊,這是什麼東西啊,有什麼用處啊?”夏子允他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對面前這幅畫不明所以。
“之是仙家寶物就是了,她有畫皮的能力,可以還原安戲雀原本的面貌,不過至於要不要還原,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倒是不會強迫你,反正葬月閣的大家也不會瞧不起你的,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我才爲你討要來了這件事物。”項君言輕巧的解釋着,卻完全沒有說自己是如何辛苦才騙到這件寶物的,沒錯,就是騙的,因爲黃大人自從走之後,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藏在包百囊裡的卷軸畫卷丟了……
後來黃大人要拿卷軸去做魔王賀禮,結果卻找不到了,不知道翻遍了多少地方都找不到了,幾乎要掘地三尺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想到就是項君言做的,因爲他總感覺那一天一切正常,完全沒有發覺,君小匪在後面做的小動作,惡作劇可是君小匪這個小東西的專長哦。
“好了,安戲雀,你別害怕,我們都會在這邊迎接你的,你快過來吧,我們在這邊等着你。”項君言難得的聲線溫柔,在屏風後面展開了自己的懷抱,那小小的身子開始吸水了的海面一樣,開始緩緩的脹大,緩緩變成了一個妖嬈標示的絕世傾城美人。
“好!”安戲雀閉了閉眼,像是鼓足了勇氣,便是閉着眼,直接穿越過了屏風,安戲雀可以毫無阻礙的穿越屏風那是因爲他已經是鬼了,但是她卻無法完全穿越那副花捲,因爲那本就是仙家寶物,仙家寶物很快就把安戲雀的樣子拓印了下來,那細細的描繪的眉眼一下子全部附着到了安戲雀流質的身上,安戲雀整個人就在衆人的面前,煥然一新了。
從那一天開始,安戲雀不禁樣貌恍然一新,就連性格也整個人都換了,整個人都冷冽了起來,總有種嘲諷全開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