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的黑衣修士手持着利劍正在天演陣中撕殺。他們有的是結丹修爲,有的卻只是築基修士。但不管他們的修爲如何,他們的裝束卻是幾乎一模一樣。漆黑如墨的勁裝打扮,包裹着從上到下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那模樣……蘇荃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在茵萃谷中襲擊朱緋色的暗修!
曾經,她以爲是玄天宗的人;可現在,她可以很肯定,這些人絕對是極天門的修士。
“前輩,您打算怎麼辦?”
她聽到響鈴後便被傳進了正殿之內。而這位上次很不着調的容光城主今日卻是肅穆之極。他看着陣中那些廝殺得性起的黑衣修士,面容上是從未見過的果決:“丫頭,你覺得我這陣法能困得住他們多長時間?”
蘇荃想了想:“不會很長時間。我敢打賭這裡面肯定有桓澈。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必須在這樣的事情中出力。這個陣法很快會破!”
“那你覺得極天門派出的修士只有這些麼?”
蘇荃楞了一下,瞬間明白:“您的意思是,還會有一隊人在岸邊埋伏?他們已經知道容光城和玄天宗的關係?所以打算一舉殲滅,斬草除根?”
白鬚白髮的老頭冷哼,如電般的眼神冷冽地盯在眼前這個丫頭身上。蘇荃一凜,鄭色:“前輩,不是我。”
“希望不是。但下一步的行動我不會再告訴你了。丫頭,你必須馬上離開。只要你不在,那麼容光城就少一分罪名。”
這個決定……實在是太特麼讓人難以接受了!可是蘇荃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她一旦暴露的話,對於容光城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的事。但容光城的消息怎麼會散發出去的呢?她若是就這麼走了,怎麼對得起曜日斬月予她的信任?可若是她留下來的話。又能幫上多少忙呢?所以思來想去後,蘇荃還是決定,走!
什麼話也沒有和這位城主說,而是直接給他磕了三個響頭後,回去收拾了東西,直接祭出遁地尺。此尺最遠一遁可萬里之遙!但她現在只是築基期的修爲,所以千里有餘便是極限了。但向哪個方向走呢?向南是極天門的方向。無疑是最安全的。向北是玄天宗的所在。可能最不安全。向東向西皆可。但東邊人煙混雜,西邊是雪山少有人跡……蘇荃想了幾息後,還是決定向東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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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遁跡入土。轉眼便是黑暗。一息兩息三息十息過後,她重出地面。
而周圍已經是一片稻田!
已經是管晚秋的時節了,稻穀基本已經成熟。可因爲現在是暗夜,所以。左右並沒有人煙。倒是遠處山腰之上有幾十所民屋所在的模樣。
容光城……已經看不到蹤跡了!而她現在的位子……蘇荃抖了抖身上的泥屑,準備拿出定星盤來看一下自己現在的位子。可是她的手剛伸向乾坤袋。便覺得……情況不對!有兩道靈氣從東邊衝了過來。築基期的修士!
蘇荃抽出寶劍,嚴陣以待。結丹期的她不敢惹,可是築基期的……她肯定敢砍!
結果,兩息之後。讓蘇荃懵頭的情況發生了。因爲快速衝到她面前的那兩名築基修士竟然全是一副黑衣黑褲的勁裝利落打扮。和剛纔她在那鏡中看到的情形一樣!?
極天門的暗修?居然在容光城外千里的地方還存在?蘇荃覺得哪裡好象不對。而那兩個暗修看見她後,更是直接頓住。其中一個似想說話,卻被另外一個制止。然後。那二人便象看不到她一樣,直接衝另外一個方向衝過去了……
叮咚!
她明白了。原來她根本沒離開容光城太遠。並且這裡甚至還是容光城外天演陣的陣圖之中。是遁對尺在這天演陣中無法發揮效力?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那個容光城主故意爲之的。他想看看是不是她出賣了容光城麼?還是……即使放她出去了也未必安全。倒不如把她困在這樣一個陣圖中更爲適宜?就算是極天門的人發現了她,以趙問瑾的身份,極天門內築基以上的修士應該鮮有不認識她的人。就象剛纔那兩個,不就是看見她後直接走了麼?
是在保護她麼?就象當初曜日在她的結界外另外佈置下陣法,免去了她被門中盤查的麻煩一樣。
蘇荃越想越氣,氣自己竟然這般無用。一百年過去了,她特麼的居然還只是被人保護的份!她煉氣的時候保護不了自己,築基了居然還是這般。可衝回去又能管什麼用?她誰也保護不了。甚至一個不湊巧甚至得連累上自己。可若是讓她走,雙腿卻象是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邁不開步。
左右爲難,越想越氣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時光從來不會爲任何人停留。天漸漸的亮了,這個陣域中的一切仍然平靜安寧。可是蘇荃的腦海裡卻總是幻想着其他陣域裡的殘殺。她不心疼那些妖獸。可是依附在容光城中的那些平民呢?這些暗修會放過他們麼?而她……不管如何,若這些人是極天門的人,定然是不會殺她的。她可以相對安全!而她或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但至少要搞清楚誰出賣了容光城。
想定後,蘇荃便照着舊法破陣,先用靈脈術感覺到陣眼的所在位子,然後劈劍砍下。一次又一次的轉換陣域!有的地方她之前去過,可有的地方她卻沒有見過。可不管她去的是什麼樣的地方,那裡的妖獸卻是已經全部誅滅殆盡。
沒有一個活口,甚至連具屍首都沒有留下。蘇荃能看到的只有地面上一灘灘的血漬。
而等她終於追到第五個陣域,也就是之前她去過的那個冰系陣域後,終於……追到了那些人……
她本是可以平靜走過去的,畢竟大家都是同門。可是當她看到這些人身上的黑衣時,卻是突然間一個機靈閃過。媽的,她要是直接上去的話,就慘了。她不是暗修,爲什麼可以肯定這些人是極天門的暗修?這不是背相證明了她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嗎?所以,她在發現了這些人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頭就跑……
向她進來時的陣眼衝過去,舉劍便劈,準備跑路。
可是她的劍才舉起來,後頸便被重重的擊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便軟成了一條蝦米,癱在了某人的懷裡。她的身體痠軟無力了,可是神智卻很清楚。她感覺得到這個人是誰,所以她可以很放心的直接‘暈’過去。而很快,又有一道靈力追到了近前,看看這情形後,沒說話卻是直接拍了這男修肩膀一下。然後一招手後,一個築基期的男修便被召了過來。蘇荃便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男修懷裡……
“跟着姜遊,不要亂動!一直裝睡。”桓澈的聲音傳入腦海,蘇荃很快安心。尼瑪,跟着姜遊其實比跟着他還安全呢。
遠處的靈氣很快消失,而等到這個陣域全無動靜後,她的身體被放平在了一處冰面上。姜遊站了起來,左右巡看了一番後,回來看着地上‘暈’過去的女修。嘴角勾起,可卻未置一詞,甚至連傳音都沒有。直接盤地而坐。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之後,陣域裡冰冷的氣息突然消失了。蘇荃心頭一驚,想剛睜眼,卻被姜遊一個劍柄拍在了後頸處,這次,她是真的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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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再次醒來時,她已然睡在一處乾淨清爽的屋子裡。屋子裡什麼人都沒有!
她小心的下牀,運行下靈氣,覺得身體無礙後,推開了門。院子裡的情形有些象世俗間的客棧,但蘇荃可以肯定的是:她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周遭並無靈氣!院子的周圍卻被設下了結界。這個結界的手法蘇荃很熟悉,是桓澈的手筆。
他這是把她帶到哪裡來了?
她搞不清楚狀況,便一直在屋裡等待。而到天黑快黑的時候,院門終於開了。
一個……大腹翩翩的胖財主……從院外走了進來。
不是桓澈麼?
蘇荃眨眨眼睛,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很快,那‘財主’便說話了:“我們現在是在凡人的地盤,所以這樣裝扮比較方便。擬容丹而已。”聲音也很陌生,但說話的這個語氣蘇荃認出來了,是桓澈。
心下鬆了大半:“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那個……”她想問問容光城的情況,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而‘胖’財主看了看她後,終是問了出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哪裡?”她感覺有點怪,不敢輕易應聲。胖財主聽了,哼出一聲:“曜日和斬月兩個竟然把你送到容光城?那城主和你不錯嘛,居然把你放了出來。這實在是碰到我了,若是碰到別人領隊,你還能有命活下去?”
蘇荃張口結舌,曜日和斬月把她送到容光城的。好象……是有這個可能。可是她怎麼會碰到那兩個人的?她之前在那個神秘的山洞裡結丹時意外昏過去了。再醒來後便到了容光城!這是怎麼回事?她什麼時候碰以曜日和斬月的?而且,爲什麼她會覺得今天的桓澈哪裡怪怪的?
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在啊,他有必要這麼對她說話嗎?
就算有別人在,傳音不方便?難不成……一個機靈間,蘇荃悟了。難不成她已經回極天門?而現在……是在測試?測試她有沒有背叛極天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