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居然真的有爲了女人廝守而不願飛昇的男修啊!
曜日的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只可惜就算桓澈的話說得再情深似海,堅若磐石也是毫無用處。因爲鳳翎那裡壓根就和沒聽見一樣。
她一直圍着這棵樹打圈圈,手指不斷地在上面摸索。好象摸不出個所以然來後,又跳到樹上去瞧。結果,才跳上去就聽得她一聲驚叫。
三人大楞,趕緊跟了上去,結果,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爲這棵樹的樹心竟然是空的。而從這裡看上去,竟然看到的是一個先是直窄,後來竟然越來越寬闊的黑色通道。而在這個通道內,四壁之上是無盡的鬼魂骷頭叫囂嘶喊,最底之下竟然有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在鮮紅的地漿裡往外噴吐着烈焰……
蘇荃只看了一眼便跳下來了,躲在一邊,臉色煞白。
那三人看了多少也感覺不適,可是她這樣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
斬月過來攬住她的肩膀:“你怎麼了?莫非你認識那裡?”
蘇荃點頭,閉上了眼睛:“那是地府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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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地府的通道?”曜日也沒料到:“你敢肯定?”
蘇荃重重點頭:“沒錯。我上次……去過一次了。若非……我已經進去了。”她的話裡藏着一些信息,她沒全說出來。但只說出來的部分也足夠了。
“如果這裡真的是通往地府的通道,那麼,靈尊安排我們上來又是爲了什麼?”總不會是讓他們四個去死吧?沒有人猜得透其中的含義,可斬月卻象是靈機一動似的,把鳳翎交給師兄看着,蹲在地上往下剝腳下的雲層。
他的動作很小心,象是怕一不小心就撕破了這些雲層一樣。而桓澈似也明白了,另尋一處去撕。結果……居然真的被二人撕開了。斬月撕開的地方是緊鄰着那棵黑樹的雲層,看到的景象是一座漆黑的火山以及它周圍平靜無波的海域。而桓澈撕開的地方較遠一些,除了海域看不到別的。
但不管如何。能從這裡看到下面的景緻卻是確定的事實了。
四人先是飛到東方,那裡並無異樣。再到西邊,也很安靜,可是等到四人飛到北原諸人下潛到的北礁之地後……卻是生生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在那裡。蔚藍的海水已經染成了鮮紅,無數妖魚的屍首在海面上飄浮着,卻更有許多修士還在水中或水面與那些妖魚纏鬥。那些妖魚當中,誠然有銀魂魚的存在,但更多的卻是之前從未見過的魚種。
“鳳翎。你有見過這些魚嗎?”曜日指着下面的妖魚問話,蘇荃仔細看看,指着一種青白相間長約九尺,背上奇怪地背了一根長刺的妖魚道:“這個聽說過,叫青花劍背魚。此魚在海中游動的速度極快,所以它的魚皮若用來做軟甲,可以提高在水中的速度。它的內丹亦可練成上好的避水珠,但此魚身上最好的寶貝卻是它背上那根刺。極其堅硬鋒利。若用來煉成武器甚至比銀魂魚的魚骨還要堅硬一些。但可惜的是此刺天生有毒,無法可祛。若煉也只能煉成毒劍。”
“那這毒可有辦法解掉?”
蘇荃眉頭緊皺:“我只被提醒不要碰到它的刺,解法。想來應該是沒有的。”
那就是死毒了!
“那其它幾種呢?”
海面上飄的屍首當中還有兩三樣是蘇荃從雪卿處聽說過的。也一一都講給三人聽。這些魚或是內丹可煉做明珠照耀千里,可是眼睛可煉做丹藥,使修士眼力更加加倍。其中一樣最奇妙的魚竟然是在吞服下它的魚肉後,可以一入水中便在腳部長出一對尾鰭來。當然離水即退。
但不管哪樣妖魚所帶來的利益也好,弊端也罷,都無法與那些銀魂魚相比。而在海面上,已經有不少銀魂魚的屍首了。而那些死去的修士屍骨倒也罷了,活着受傷的修士當中,又有幾個被銀魂魚咬過了呢?
而若有一個被咬……
“難不成靈尊讓我們到此處的用意,竟是要讓我們看到這些?”提醒大家。修士界一大禍事已至?
這個提議雖不美妙,可大家卻基本上都認了。
而且斬月還道:“此處可能是一個出口。是不是那四處都能上來,我不清楚。但南礁之地只此一處出口,卻是差不多的。師兄。現在有一個問題。我們到底是在這裡等他們上來,一起離開?還是下去通知那些人銀魂魚有問題?”
這是個重要的選擇。
若是不等那些人上來的話,若那些人上來後發現這棵樹的秘密,以爲那下面是什麼秘道,直接下去的話可就麻煩了。但如果是去通知北原人銀魂魚的秘密,恐怕就更麻煩了。
照之前桓澈所說的那樣。銀魂魚的秘密壓根就不該被人知道。那樣的誘惑面前,誰能抵抗得住?可若是不知道的話,任憑銀魂魚之魚將整個北原東萊乃至西域的人全都吞食殆盡,卻也實在過不了這關。
桓澈曜日也都在猶豫。不管哪條都不容易,人心之難測實在是難以掌控。但最後,這二人卻是差不多時間一起擡頭了。桓澈先說一步:“我留在此處等着通知他們,你們二人帶着鳳翎下去吧。秘密既然已經不再是秘密,那麼選擇也不過是個人的作爲。總不能讓那些心有良知的人無辜死去。”
“那就有勞桓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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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兵分兩路,各走各道。而這次,似乎沒有絲毫的糾結。蘇荃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竟然前所未有的讓她舒適。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小心秦崧。可思及這人粘粘乎乎的作派,便又忍下了。
她的境界與曜日斬月二人相差太多,所以這一路上行來不是躲在匿靈球中,便是被斬月摟在他的防禦罩中。這樣的方式實讓蘇荃很不喜歡,但她的境界放在那裡也是沒辦法之事。等這次回去後,她一定要馬上閉關。即使是不閉關,也得把靈氣漩渦再度用起來,說什麼也不能再在築基期呆着了。活象是個沒行動能力的小嬰兒似的,太特麼丟份了。
自上而下,看似無形無阻,似乎只要是他們願意,便可下海救人。
卻不想,三人從雲層中出來沒飛了一刻鐘,便被一股無形的氣牆擋住了!
“斬月,你把鳳翎帶遠些。”
斬月應是,便帶着鳳翎躲到了遠處。眼看着師兄,揮劍一劈,驚天動地的劍鋒斬在那股似乎薄薄的氣牆之上……結果……卻不是那氣牆破裂,而是師兄整個人被彈得飛了出去。並在同時,一口鮮血,噗的一下噴了出來。眼前黑了又黑,最後還是沒掙住,昏過去了?
二人趕緊奔過去,斬月撈起師兄的脈向一看,臉色凝成了一個包子:“糟糕,這傷……竟象是把師兄所有的力道全反撲到他身上一樣!”
一個元嬰中期的劍修,拼盡全力的一劍結果被完全沒有防禦的自己整盤接收嗎?
蘇荃臉色也差到家了,可是:“我沒有元嬰期的丹藥。”結丹期的丹藥她有一些,但元嬰期的她完全沒有。斬月倒是有一些,趕緊給師兄餵了進去,可是隻瞧臉色怕也是效用不大。唯今之計,斬月提議:“你在這裡用你的陰靈氣幫師兄推宮過血。先穩住傷勢。我到旁邊看看,看可有出去的路。桓澈在上面守着,料想這裡應該不會有修士來擾。若是有妖獸的話……”
“我沒打嗝,也沒感覺到餓。再說了,我有火影術,你儘量不要走太遠便是。”
“好!”
二人分工行動,斬月去四周打探這裡的情況,而蘇荃則是在設了一個防禦陣和匿靈陣後,在這片明明懸空,卻似乎有如實質般的半空中開始給曜日推宮過血。
這個方法她之前用過很多次了,但那全是對結丹修士的。真正幫元嬰修士推宮過血,還是首次。她緩緩地將雙手放在了曜日的後背丹田之處,徐徐將陰靈氣從體內調出來的同時,慢慢的輸了進去。
之前她幫結丹修士這樣做時,遇到的情況是對方體內雜亂無章的靈氣一直在阻礙她的靈氣運行,她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能讓靈氣一點點的在對方體內運行。慢慢的一遍一遍的引導那些失控的靈氣歸回正途,並滋養對方的筋脈。這樣的過程並不容易,她的靈氣對結丹修士面前不過是杯水車薪之事。但總歸有效。
可這回,她的陰靈氣才接觸到曜日的丹田,便覺得他的丹田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跳了一下。然後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便開始吸取她身上的陰靈氣。其速度和力量快得不可思議,蘇荃想收回自己的雙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被緊緊地粘在曜日的身體上了。若這會子斬月在的話,打她一掌或許會彈得開。可現在,僅憑她一個築基弟子的修爲,是無論如何也掙不開的。
沒有一刻鐘的時間,蘇荃便覺得自己全身的靈力空了七成了,趕緊把凝火丹吞了進去,可也不過是多捱了兩刻鐘,凝火丹和她身體內的靈氣便全消失了!
當她體內的靈氣全部消失的那刻,眼前一黑,然後蘇荃便再也無知無覺了。
她整個人摔在了曜日的背上,而曜日盤坐在那裡,也毫無所感。
空曠的天野處漸自生成了一堆一堆的靈雲,將兩個人徹底地包圍了起來。初時還隱約可見二人的位子,可是當靈雲的濃度達到一個頂峰之時後,一陣白芒閃過,那片靈雲竟然和被它包圍的那兩個人……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