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主持人報完幕,阿金和區哥站上了舞臺。腳剛落定,臺下自發起暴風般的吶喊,熱烈的掌聲從演出廳門口傳送到最裡端,透過後排的落地窗,阿金看到了一望無際的碧藍,她像海鷗一樣,開始了自己的航行~~

此時,臺上的“肥仔”,魁梧中透出嬌弱,粗獷中透出細緻,看似矛盾的狀態,被她演繹的活靈活現~

阿金憋着一股勁,將身體裡最有爆發力的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大聲高唱出最震撼的聲音~

“昨夜地,昨夜地星辰,已墜落,消失在,遙遠地銀河;我們家,開了緊急會議,討論了,我當兵地問題~~”

開場很順利,嗓子雖然不能和高峰時的狀態相比,卻另闢新徑,多了一種遊子的滄桑感,讓人聽了更有共鳴,沙啞的述說,觸動心靈~

區哥的笑聲有一絲緊張,阿金眼角的餘光,看到他緊張而緊握的雙拳~

趁着對手戲的份,阿金往右邊跨了一大步,她用手指指着區哥的腦袋,滿臉愁苦~

“肥仔啊肥仔啊,要聽媽媽說句話,我用那甘甜的乳汁,把你餵養大,我教你學走路,我教你學說話,一把屎來一把尿,我把你拉扯大···”

聽到“乳汁”和“屎尿,”臺下笑成了一片,區哥受到了鼓舞,雙手慢慢張開,有模有樣的做起了動作~~

姐姐,弟弟,女朋友的角色,阿金都進行的很順利,只是向肥仔的父親過渡的時候,嗓子有點發不出聲音,嚴重的異物感,像魚刺卡殼了一樣,刺得她生疼~

情急之下,阿金右腳擡起,繼而落下,重重的跺在了腳下的地毯上,木製檯面,發出悶重的聲響,地面反彈上來的力量,震的她腿發麻。

與此同時,她用盡全力,嘶吼着咳嗽了兩下,右手使勁的拍在大腿面上,沙啞的嗓音比男人還要粗獷~

“嘿,肥仔你大膽的往前走啊,莫回呀頭~”

這一咳,歪打正着,將異物感暫時的壓了下去,效果也出奇的好,比任何一次彩排都要形象,臺下各種激動,掌聲,吶喊聲,口哨聲,笑聲,經久不息~

最後一個角色是肥仔的母親,阿金強忍着嗓子的撕裂,拿了一塊紅布,比劃在區哥的肚子上~

“兒行千里母擔憂,孩子,你從小就有尿牀的毛病,記得晚上睡覺前,戴上娘給你縫的這個肚兜兜···”

哭腔中的沙啞,沙啞中的母愛,一切都到了極致~

一塊石頭終於落地,阿金差點當場跪地,感謝蒼天~

她站在旁邊,佝僂着背,皺着川子眉,其實心裡在笑,隨着區哥唱完《紅燈記》選段中的臨行詞曲,他端起一隻大碗,喝下了提前準備好的白開水~~

這個相聲,將全場的氣氛推到了沸點,阿金和區哥連着謝了三次幕,才得以解放退回後臺~

阿金第一時間衝到化妝間,端起桌上的冰水,連灌了兩大杯,她整個人像一隻沒系口的氣球,剎那間蔫了~

“阿金,你的堅持是對的!”

區哥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妞,主任叫你出去。”

阿金跟區哥對視了一眼,換上軍裝,跟着小十去了會場~

臨走時,她把雪小姐用來裝扮肥仔的道具收在一個紙袋裡放好~

如果不是這個充氣背心,鴨舌帽,軍用靴,她很難想象節目會演到幾分鐘就被叫停~

她從內心感謝那個愛薰衣草到極致的女子,但也僅僅是感謝,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