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是病區裡一位首長的勤務兵,跟阿金她們一樣大,他一直在醫院裡做陪護,照顧他的首長。有時候閒暇下來,會到值班室跟醫護人員一起聊天,看電視。有一次偶爾說起老家,阿金才知道小周既然是她的老鄉,他人長的很帥,很精神,可能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在異地他鄉的醫院裡碰到老鄉。從那以後,小周總是一有空就來找她們幾個,時間一長就熟了,再加上都是一個地方來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好些。阿金平時總是話很少,特別是跟她身邊的人,即使萌萌和小寧,她話也不多,而萌萌卻和她截然相反,她是個自來熟,尤其是跟任何異性都能有說不完的話,再加上萌萌皮膚比較白,很可愛,特別受男孩歡迎。趁着中午休息的空閒,她正跟小周坐在值班室熱火朝天的說個不停。阿金是不大喜歡這種場面的,便一個人走到走廊窗口,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說話的間隙,阿金瞅到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正向她這邊走來。這不是上次誇阿金針法好的12牀的老首長嗎?
“爺爺,您怎麼出來了,也不在牀上好好休息。”
阿金趕忙伸出手想扶一下,卻被對方嫌棄的躲避開。
“你還真把我老頭當病號了,想當年,我們在戰場上打仗,中彈流血都沒喊過一聲,還起來繼續跟敵人火拼,”爺爺得意的看着阿金。
“現在沒事還要住院,大家都把我當沒用的人,哼。”
說着老頭的表情顯得很失落,特別是那一對雪白的眉毛,高興時便高高翹起,傷心時卻耷拉下來。
阿金給它們起名爲“將軍眉。”
“別這樣嘛爺爺,你們可都是功臣,沒有你們,哪有我們現在的生活啊,是不是?”
老頭微微舒展了一下眉頭。
阿金繼續說,“現在讓住院是關心你們,你們的身體健康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啊。”說着,她趴到老頭肩膀上,
“來,讓丫頭感受一下你的將軍眉,好有氣魄啊,一看都不是普通的眉毛。”
“鬼丫頭,淨逗我老頭開心。”
說着,爺爺已經眉開眼笑了。阿金很喜歡爺爺的眉毛,所以每次都要用手摸摸,當然,這隻侷限於他老人家開心的時候,要是發火,她可不敢上前,打過仗的人,那種氣場,很讓人害怕。阿金真心很喜歡這些老人,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病房看看,跟他們聊聊天。
最近一直不見小寧,因爲班次不同,阿金很少碰到她,就連回到宿舍,小寧的牀也總是空的。聽萌萌說,小寧和病區裡一個勤務兵走的很近。那人阿金是知道的,他叫亮,跟小週一樣,也是在醫院陪同首長的。有次阿金去送藥的時候,就看見小寧在裡面坐着,跟首長聊天,亮在旁邊站着。當時阿金還覺得奇怪,小寧爲什麼休息時間會跑到科室來,還以爲她跟自己一樣,喜歡這些老人,弄了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亮是個不錯的人,除了個頭不高,其它都挺好,經常在小寧快下班的時候偷着看她,遇到夜班還送宵夜,等小寧下班送她回宿舍。真是又紳士又有責任心,只是不知道小寧是不是認真的呢?阿金還是很祝福她們的,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很快,內分泌科室的實習就要結束了,護士長組織她們幾個考試,阿金從來的第一天,對護士長就沒什麼好印象,又很兇,說話還很刻薄,從來沒見她笑過。這會拿着試題大概看了一遍,題也都不難,阿金拿起筆開始做題,
萌萌在旁邊一直大叫,“好難啊,一個都不會。”
阿金很鬱悶,萌萌總是這樣,像個小孩,平時學習上是不上一點心,跟男孩打電話卻能從下午5點打到半夜2點。現在這會,她只能讓萌萌抄自己的答案,否則連科室考覈都過不了,小寧是很不錯的,不大一會就做完了。交完考卷後,阿金在走廊上碰到了實習老師,她今天休息,穿了一身便裝,阿金只見過她穿工作服的樣子,這會看着她,穿一件波點襯衫,7分牛仔褲,戴個小草帽,滿臉抑制不住的笑容,她說要出去玩,問阿金去不去,
阿金說“我可不去,你那是約會吧,我不當電燈泡。”
老師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18牀。”她偷偷的俯在阿金耳邊小聲說道。
“真的?太好了。”
“噓。”老師做了一個保密的動作,
然後就走了。
阿金很開心能在離開科室的時候,看到她最愛的老師收穫了愛情,她爲她高興。
G城坐落於最南方的地理位置,常年溫度都比較高,這會正值大暑天,每天的溼度都保持在90以上,阿金自從來這之後,天天在醫院裡面轉悠,除了上班就是回宿舍,每天兩點一線的活着。昨天剛上完夜班,今天難得休息,阿金抱了一大盆衣服在陽臺上晾曬,
“咦,對面怎麼好多穿軍裝的人啊。”
來了一個多月了,她這才注意到陽臺後面是一個連隊,跟她們公寓樓可以互相對望。怪不得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聽到吹哨聲,還經常在醫院能看到來回巡視的小兵,原來他們的大本營在這。此時,那些小兵正在院裡裡自由活動,有洗衣服的,晾被子的,還有在鏡子前臭美的。
說到晾被子這事阿金就想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年級裡有一個男孩,平時就特別邋遢,有一天他抱着一牀又黑又爛又臭的被子去機房門口晾,正在上電腦課的同學被臭氣熏天的被子薰出了教室,那被子在那一掛就是三天,弄的所有班的計算機課都沒學生。院領導很鬱悶,派人去查原因,一走到機房所在的樓門口,就被那團黑乎乎的被子氣暈了,後來在全校開批鬥大會,院長狠狠的把當事人揍了一頓.一個暴雨密佈的天氣,被子的主人拖着傷痕累累的軀體,冒着大雨爬上教學樓,營救回了他的破被子。第二天還跟周圍的同學吹噓,那被子可是他的寶貝,扔不得的。阿金知道後笑的肚子痛,雖然那男孩跟她關係很好,但是被子這件事情一直成爲了阿金笑話他的把柄。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換被子,哈哈。”
阿金一人獨自在陽臺上捧腹大笑,惹得對面的小兵聚成一團向她吹口哨。
“呀。”
阿金聽到口哨聲,馬上意識到自己笑過頭了,端起臉盆就跑。一口氣回到宿舍,捷正在鏡子前打扮自己,說大家約好去逛街,讓她一起去。自己一個人待着確實無聊,阿金簡單收拾了一下,她們6個人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