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你怎麼還沒走,怎麼不換工作服啊?”
緩緩轉過頭,是禾嬈,她今天值班,此時手裡正拿着一個蘋果,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着阿金~
返回到更衣室,機械的換完衣服,在禾嬈的注視下,阿金離開了科室~
此時,下班高峰期已過,路上人*流很稀少,來回的都是一些夜班的醫護人員,以及一些零散的探視家屬~
從科室出來,每走一步,阿金的心情都特別沉重,陳阿姨的話語字字迴響在耳畔,別的她都可以忍受,唯獨說她留院是靠拉關係,說她背後有人撐腰,這一點,阿金無法接受。如果,自己真的是這樣,現在就不用在供應科對着一堆醫療器械幹活了;如果,她真的有所謂的關係,那麼,現在的她,應該在全院待遇最好,挑選資格最嚴,受無數人矚目的華僑樓工作了,而不是埋頭於被病毒污染過的盆盆罐罐,而不是被染上什麼莫名其妙的瘋牛病~
越想心越痛,她仰起頭,用食指壓住自己的淚腺,不想讓雙眼的淚水溢流出來。
再一次,阿金站在外科大樓的鏡子前,平時來往的人太多,她每次都不敢過多停留,只有現在,才能靜下來,看看鏡中的自己~
偌大的牆面,乾淨透明的鏡子,空蕩蕩的大廳,藥物的餘味,阿金站在中央,顯得特別渺小,一種寂寥,一種無助,一種荒涼,統統被淹沒~
大千世界,她只不過是無人問津,可有可無的影子,在華麗的表象之下,交織着自己悲傷的心事~
荒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再好不過。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旁邊的路燈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白天生意就不錯的營養餐廳,此時更是人滿爲患,好多穿着病號服,軍裝,各式便裝的人,拿着餐盒,在餐廳外面的走廊上排起了長龍~
這個陣勢,讓阿金想起了自己剛來實習那會,爲了省錢,一個月去不了幾次餐廳,就是去,也是買一份青菜和米飯,總價1.3元,很划算。
那個時候,她連公寓樓下的膳食中心都很少去,更別提給高幹供應的營養餐廳了。一份青菜,一兩米飯,已是最大的奢侈~
思維一飄,胃部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阿金這才記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摸着乾癟的胃,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她才能對自己負責任,能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能開心,能放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能有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快樂,能有一個19歲女孩的青**?
好遙遠的想法,好荒謬的抱怨~
阿金,從家裡發生變故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她要比同齡人揹負的更多,更大···
經過內科大樓,阿金第三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是她敏感,而是真的有人在跟蹤她,那個在她最彷徨無助,總會第一時間出現的男人~
“阿金~”
白色車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對面,他還是那樣,挺拔,魁梧,在阿金的印象中,沒有哪個人可以把普通的軍裝展現的如此剛毅有型,除了蔣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