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5分鐘,被迎面吹來的煙霧薰的睜不開眼睛,阿金強忍着心中的不滿,眼睛瞪得老大瞅着旁邊的小十,她的煙癮是越來越不受控制了。以前,只有在特定的環境和場景下才會抽菸,現在,任何狀態下,小十總能浮躁的摸到兜裡,像男人一樣掏出柴火和煙支,然後,瀟灑的點燃,一口,一口,直到燃盡~
這個女子,抽菸的樣子,並不風塵,相反,有一種江湖浪子的玩世不恭和虛無縹緲~
當然,不僅人會表面不一,眼前的醫院,如是。
跨進那扇掉漆的鐵門,內部的景象,天壤之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百花齊放的小花園,其次,四周的休息廳,長椅,健身器材,以及腳下的木製走廊,不得不讓人懷疑從地獄到天堂的幻覺~
愕然的看了半天,阿金和小十不約而同的張着嘴巴,不可思議的互望着對方,這個醫院的內外差異,難道是爲了掩人耳目麼?
顧不上欣賞美景,阿金焦急的尋找着指示牌,一扇藍色木門的左側,有一塊紅色的牌子,上面清楚的展示着這裡的每一個科室和方位~
一排排看下去,“婦產科”清晰的躍進眼簾,一擡腳,大廳的旁邊,她們向指示牌上所標示的5樓奔去~
此時,並不是節假日,而且婦產科也不是病患扎堆的地方,一層層往上,樓層越高,人煙越稀少,最初在大門外環視的那種陰森感,又漸漸襲來~
氣喘吁吁的爬上5樓,昏暗的燈光映照着一扇扇白色的房門,刺鼻的消毒水味衝刺着人的嗅覺,三兩個面無表情的護士,整理文件,覈對藥物,整個氣氛,透露着無形的冰涼和冷漠~
但凡在醫院工作的人羣,總是對生死有一種超脫的漠然,也許,真的是見慣不慣了~
護士站,接連幾遍的問詢,終於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隔着幾層紗布的口罩中傳遞出來,順着門牌號,她們提着一大堆東西,摸到了走廊盡頭右邊的一個小房間。
“啊,阿金,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腳還未踏進門內,坐在牀上的女孩,穿着一身淺色條紋的病號服,向她們揮手,阿金笑了笑,側身向牀邊走去~
顯然,她們的到來,萌萌很開心,有那麼一瞬間,阿金從那個瘦小的身影上,看到了孤獨和落寞,很簡單,一張慘白的小臉,比任何事物都更有說服力。
傻子也想的明白,一個未婚的年輕女孩,明明自己就在醫院工作,自己就是護士,卻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夜晚,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來住院,一個人,獨自面對冷冰冰的牆壁,冷冰冰的牀鋪,冷冰冰的人臉,以及,讓阿金一想到,就會馬上閉眼的,那一柄柄冰涼負重的手術器械~
這一切,全是因爲那個來的不是時候的小生命~
有一位婦產科醫生說過,每一個寶寶都是上帝手牽着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天使,那麼,這個在母體待了不到兩個月的小天使,即將夭折~
不幸,不只是一個人~
“萌萌,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你感覺怎麼樣?”
許久,阿金纔開始說話,這裡的病房,白的刺眼,她總是需要調節,才能適應如此冰冷到沒有人味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