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阿金激動起來,一種莫名的情緒左右着她,下車?不下車?李悠已經去追小米了,而他們誰都不知道那個女孩跑去了哪裡,從培訓機構溜出來,這個時間也是有限的,至少天亮之前要趕回去,而這來回的路程就要花掉好幾個小時,該怎麼辦?
認真的思考了幾分鐘,阿金終是打開了右側的車門,她不能等,雖然這個決定可能會給自己和別人帶來麻煩,但是說不定她可以搶在李悠他們之前返回,那一切都可以按照計劃進行,不會有任何的耽誤。
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便關上車門,朝着路標指示的方向去。坐在車內還沒有發現,其實夜色已經很深了,一條幽暗的巷子,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荒涼。
阿金裹緊身上的衣服,將頭上的帽子壓的更低了。
巷子很長,而且沒有路燈,阿金只能靠着月光去分辨方向。一個路人都沒有,周圍寂靜的可怕,偶爾傳來類似鳥類的叫聲,透過那些乾枯的樹枝,好像孩子被掐住喉管時的反抗。
她開始想,嬌嬌緣何要住在這樣的地方,是迫於榮華集團的追蹤嗎,還是真的心灰意冷,不願意跟這個世界和所有認識的人再有任何的聯繫,所以通過一種殘忍的生活方式,強行的切斷那些僅有的溫暖。
也是,從在海軍醫院的走廊看到那封信時,她也以爲,那是此生和那個女孩最後的交集,人生總是這麼有趣,你越堅持的事情越會讓你失望,而往往輕易放棄的,卻總會以驚嚇的方式出現。
一陣冷風吹過來,阿金本能的把頭側向一邊,眨了眨眼睛。這樣的夜,再加上並不美好的想象,總能輕易的勾起人內心最敏感和最脆弱的東西,任你想躲都沒有辦法。
阿金下意識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她心裡開始泛起一絲恐懼,或許,應該在車裡等着李悠一起的,好歹,有個人陪着,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給強裝堅強的她一點力量。
大概又走了十幾分鍾,阿金看到了一個院子,她站在門口,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麼人,這便使勁了吸了兩口空氣,濃重的泥土味,很重。
一扇木製的院門被阿金輕輕的推開,一眼望去,空蕩蕩的院子,只有一顆偌大的樹,樹幹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在樹的旁邊,有個圓形的石桌,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一堆幹掉的花瓣,阿金拿起其中一片紫色的放在鼻尖,淡淡的香味猶存,好像那個停留在記憶深處的午後。
她不認識樹,也不認識花,唯一隻知道有一種叫薰衣草的花兒,也是紫色的。
阿金將花瓣裝進兜裡,沿着右邊的樓梯往上走,每走一步,她的心情都異常沉重,見了嬌嬌,該說些什麼好,是說好久不見,還是說我很想你,或者是告訴她願意做她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那種。
她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在這個院子裡,有另一批人,和她抱着同樣的目的,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