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將阿金帶到距離宿舍大樓和實驗室大樓都很遠的一棟平房處,房子看着比較舊,外牆上還用紅色的油漆刷了幾個大字:“員工休息區。”
“這是早期的文體中心,現在因爲建了新的,所以這裡就報廢了,一般沒有什麼人會過來,尤其是大晚上的,流傳半夜會鬧鬼,你怕不怕?”李悠走在前面,一邊踢地上的雜物,一邊問道。
阿金沒有說話,她整個人都是懵的,隨意的看了一眼四周,殘破而已,原來在大部分人的心裡,破掉不用的東西就會被冠以鬧鬼這樣的言論,她一向都是無神論者,怎麼可能被這些人云亦云的流言蜚語嚇住。
走了一段路,李悠打開靠裡的一間房子,依然是很破,有點像70年代人們住的那種筒子樓的感覺,一張桌子,兩張凳子,還有光板牀和一具簡易書櫃。
“好了,在這裡說話,不會有任何人聽見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李悠撣了撣凳子上的灰塵,自顧自的坐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阿金則靠在衣櫃上,她不想坐,更不想對視他人的眼睛。
“恩,爲什麼,活人?”毫無疑問第一個問題,因爲從未死亡的人身上摘取器官,這是嚴重的犯罪,說白了,就是一種殺害行爲。
凳子上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從未聽過和見過精神病院的醫療組有如此膽大妄爲的行爲,敢做這樣的手術,所以,你確定,你眼中所看到的,是真實有效的?”
李悠的話,讓阿金抓在衣櫃一角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當下氣的就想反駁,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敷衍,他也許並不打算回答自己提出來的任何問題。
“怎麼不說話?”許久未見阿金開口,李悠倒是沉不住氣了,他看向旁邊的女孩,微微皺起眉頭。
“你說你今天看見我了,是在哪裡?”阿金睜開眼睛,語氣有些生硬。
他知道,她一定會問這個,他更加知道,如果告訴阿金,他就是那羣醫生中的一個,也許,年紀輕輕的他,活不過今晚。
隨着凳子發出的吱呀聲,男子伸出手擡了擡眼鏡,“在鐵門那裡,我忘記鎖門了,看到你跑出來。”
撒謊!一向嚴謹的人怎麼可能忘記如此重要的事情!
阿金開始沉默,她不想再問任何問題了,再問下去,自己會越來越失望,不管怎麼說,李悠是H市唯一一個幫助過她的人,她不想站在對立的一面看他。
“好了,我沒有什麼想問的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謝謝。”說完話,阿金轉身去開關閉的房門,身後卻傳來帶有溫度的聲音:“好吧,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交易,包括你看到的,以及你們來這裡學習,全部都是一樁樁看不見的交易。”
阿金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到並不明亮的房間裡,李悠掙扎的表情。
原來,這個H市最大的研究中心,和H市最大的瘋人院,一直在以器官研究的名義謀取暴利。
金錢和貪念,一切罪惡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