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我郭黛雖然是部隊醫院政治部的一名幹事,但好歹我一直安分守己,成績不佳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管在醫院,還是千里之外的H市,我還是我,你眼中那個跟臨牀培訓沒有什麼關係的小人物。到是您,”胖胖的身軀走上前,無比輕蔑的將李悠工作服上的胸牌撩起來:“研發部,好一個研發部,怎麼現在讀起來如此拗口呢?”
她自顧自的說完,不顧所有人的目光,上前攙着年老師的胳膊,大搖大擺的走開。
作爲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她沒有給這個年輕的男子任何尊嚴。
如此輕佻,如此不屑一顧。
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一個停薪留職而已,居然能照射出人性最現實最冷漠的一面。
其他的人也逐一散去,人羣中,只剩下兩個單薄的身影,一個聳着肩膀,裝作無所謂;一個勾起嘴角,以微笑表達所有的言語。
是的,認識不到一個月,已經經歷了從生到死的別離,他們之間,的確不需要用那些空洞的語言來寬慰對方,況且,安慰這事對阿金來說,她也不會去做。
而對面的人完全不需要。
這一刻,他是輕鬆及愉悅的。
上了好久的枷鎖,終於要掙脫了。
李悠的上級領導特意找阿金談話,關於小米,他們說還剩最後一天期限,讓她想辦法聯繫她的家人,儘快把人領走。
在小米的事情上,他們直接越過了領隊,聽聞郭黛有言在先,那個得了精神病的女孩,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除了阿金,其她人都不瞭解。
聽到這消息,阿金只是笑了笑。
醫院那邊已經白紙黑字說的很清楚,由培訓機構代爲處理,而根據小米的病症,現在能選擇的處理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她送到隔壁的瘋人院,進行相應的治療。若是有家人,費用由家人承擔,要是沒有家人或者一直聯繫不到,那這筆錢由機構出。
阿金當時真想吐對方一臉,費用由機構出?這些沒有去處的病人,最終會換成供你們揮霍的金錢,表面上再怎麼裝的高尚,撕開面具,依然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何必!
當晚,阿東就收到了由李悠的手機發過來的短信,這是他答應過阿金的,他不管怎麼樣,都會去做。
第七天,培訓機構來了一個陌生的男子,他穿着一套淺色的運動衫,白色T恤,臉上戴着碩大的墨鏡,全身充滿陽光,健康活力。
不到20分鐘,他順利的領走了小米。
當那個封閉的房間打開的時候,一股熱淚從阿金的眼眶迸發而出。
黑暗中,一個女孩蜷縮着,整個身體瘦弱不堪,短髮凌亂的貼在臉上,她伸出手遮擋陽光的那一刻,突然對着門外的人傻笑,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撲上去,抱住了對方。
“爸爸!”她說。
在場的人無一不露出詫異的神色,陌生男子正想怎麼解釋的時候,看護小米的工作人員說話了,語氣冰冷至極:“她真的瘋了,居然把哥哥叫爸爸。”
事情好像註定的一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成功了。
假如說小米在砸了實驗室當天被發現癔症時阿金還能抱有一絲僥倖心理的話,此時此刻,她已經絕望了,其實她早應該知道的,那個微笑着向她伸出雙手的女孩,那個在人潮中,堅定不移的拉着她和她的行李的女孩,已經回不來了。
她去了自己的世界,裡面有她和藹可親的媽媽,還有潔白的繡着花邊的連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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