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泡麪很快就見了底,不止阿金,其實他們幾個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飯,不知是事情太多,還是心裡煩躁,總之就是想不到吃飯這回事。
在回來的路上,阿金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再有多麼放不下,逝去的人也不會回來,而眼前的人,也終將不會屬於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像現在,誰能想到三個完全搭不上邊的人會坐在一起吃泡麪呢。
能在一起,就珍惜每一秒,若是有哪一天不得不分開,也不會留下遺憾。
聽起來是不是很悲情,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還是要奮不顧身的撲過去,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有多少曾經以爲永遠不會說出口的再見會在不經意間就說出來,又有多少人在見過面以後就天人永隔了。
那些能說出來的誓言,那些以爲會天長地久的幻想,結果總是讓人痛苦的。
有人在乎過程,有人重視結果。
阿金一直在努力做前者。
“這個還是我自己換吧。”阿東似乎對阿金給他換藥這事情特別排斥,他不安分的扭動着身軀,嘴角向兩邊撇着。
“你怎麼換,你是長臂猿還是背後長眼的怪物?”阿金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彭磊幫忙按着,因爲緊貼着傷口的紗布有些粘連,撕下來會痛。
“是怪物也挺好,至少我不想當木乃伊。”
她笑了笑,就知道這傢伙的點在這裡,一個大男人被包成行動不便的不明物體,他當然不願意。
“放心好了,這個藥沒有必要包很多層,明天睡起來差不多就會好很多。”
“真的?”阿東興奮的轉過頭,被兩隻大手又扭回去了。
阿金拿出乾淨紗布,沾了些碘酒,這樣能減少一些疼痛,她將紗布敷在之前的藥物上,“當然了,你是不相信這藥的神奇,還是不相信我的專業性?”
阿東沒有說話,只是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屁股在凳子上扭來扭去。
那些皮肉外翻的傷口已經好多了,至少有一大半都不出血了,其實林醫生的處理還是非常到位的,他的確如彭磊所說,是個專業又負責任的好醫生,韓部長的女兒嫁給他,其實是不錯的。
“喂,覺不覺得我們特別像一家三口?”阿東真不是一個能靜下來的人,此時的他像個小孩,表情和昨天比起來,是輕鬆了很多。
“你滾,一家三口個屁!”阿金忍不住罵了一句,其實她挺喜歡這個男子的幽默,他正常的時候,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彭磊伸出腳,象徵性的在凳子上踢了一下:“所以,你是兒子,還不聽話?”
阿金額頭瞬間三條黑線,她想死。
給阿東換完藥以後,她又給彭磊換了藥。
躺在牀上,已經快12點了,阿金感覺很疲憊,可越疲憊她越是清醒,大腦一直處於高速運轉狀態,想停都停不下來。
有一種狀態,困在身體,醒於精神。
直到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阿金剛剛睡着,樓下就傳來了急促的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