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彭磊,我不是···”
男子的一番話,說的阿金心裡好痛,這種痛如同好多人拿着針在她心口上扎,讓她無法呼吸,血液在那一刻,甚至有種不再流動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的話,纔是一堆鋒利的刀刃,字字捅進彭磊的心臟,準確無誤。
若這是一場廝殺,他在她的攻擊下,早已經遍體鱗傷,生命垂危了。
“你不是什麼?丫頭,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自以爲是的以爲我就是我,是可以住進你心裡的人,而不是一個永遠也看不見光的影子,我愛你,我不後悔,你不愛我,我沒有資格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夠好。”彭磊搖着頭,笑的那般掙扎,阿金看着他,眼淚轟然而下,如傾瀉的洪水。
“不不不···”阿金抓着對方的手臂,使勁的搖頭。
“阿金,小十說的是對的,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我是個有未婚妻的人,配不上你付出真心,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對不起。”
彭磊說完這話就走了。
阿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從她手中抽出胳膊,轉身離去的樣子。
認識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扔下她,主動離開。
而她也不知道,當男子以背部面對她的時候,那個參加過叢林之戰的軍人,經歷過生死的男人,淚水已經打溼了整個面頰。
原來,比槍支刀刃更痛的,是心。
那個晚上,阿金獨自待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第一次覺得自己要窒息,而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
雖然在臨牀上看慣了生死,也親手處理過屍體,那個時候,她還幾次三番的擔心自己會變的冷漠。
現在看來,當時的小女孩,只是想得太多罷了。
她以爲,繼蔣君越之後,她再也不會爲一個人如此疼痛,也不會愛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事實是,在男子轉身的那刻,她已經深深的明白,她愛他,這個人不是別人的影子,這個人就是彭磊。
阿金趴在牀上,進門的時候還覺得這牀柔軟無比,此時卻發現冰冷至極,那個能帶給她溫暖的人走了,那個能讓她產生幸福感的人走了。
不再柔軟,不再幸福。
阿金使勁的吸了一口氣,恩,冰涼的感覺。
殘留在鼻腔裡的,是那熟悉的可以讓她安心的木香味。
她睡着了。
那晚,阿金做了個夢,夢見蝴蝶坊,夢見那個有秋千,且纏滿了藤蔓枝的大廳,有個男子站在窗口,他穿着軍褲,白色的襯衫,雙手插在褲兜裡,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她看到了他的笑。
明亮又溫暖的笑。
“你好,我叫彭磊,你是阿金嗎?”
彭磊當晚並沒有離開酒店,而是在一樓的大廳坐了一個晚上,期間,他不停的往樓上看去,在那個開着窗戶的走廊,有他和她共同的記憶,有他的愛,他的真心,他的···
凌晨,他起身,離開酒店大廳,去了停車場,而服務員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沙發旁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