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月亮臉也出來了
“那隻狗又瘦又老,如果留在那裡,估計不是被打死, 就是被捉走, 所以我才帶它回來的。而且, 弗蕾亞, 不知道爲什麼, 我總覺得那隻狗看起來很親切,可是我根本不忘記我見過它。”哈里說完,拿起杯子連灌了好幾杯水。
“沒關係, 親愛的,你如果喜歡的話就養起來吧, 你可以養在我的莊園裡, 等放假就能看到它。”弗蕾亞不在意的說, 只是喜歡一條狗而已,髒的話好好洗洗不就行了。她以爲哈里是擔心自己不喜歡動物, 才特地說的。不過那個叫達力的小子竟然敢這樣對待我的教子,看來他最近這段時間的運氣一定會“很不好”才行。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新學期開始後,剛剛還在議論被攝魂怪嚇暈的救世主的小巫師們很快就發現教授席上,黑魔法防禦教授果然又換了一個人。原本娛樂了大家大半年的金髮草包美人變成了一個面色疲憊的中年大叔。
仍餘尤未盡的格蘭芬多們躍躍欲試,想在新教授身上試試他們花了一個暑假想的惡作劇, 不知道這個大叔會不會像草包美人一樣好玩。
斯萊特林的小蛇們忙着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新教授雖然乾淨卻打着不少補丁的二手袍子, 好吧, 他們已經接受了一個“曾經”穿着比這更糟的衣服的救世主。想想哈里•波特剛剛入學時候穿的那叫什麼。
拉文克勞們暗自評估着新教授的實力, 以確定新學期自己的學習計劃, 如果小鷹們都帶着眼鏡,此時拉文克勞長桌上必定是一片反光!
小獾們……小獾們在想……啥時候能開始吃飯啊?
教授席上, 萊姆斯•盧平很高興的看到他的到來沒有讓斯內普露出冷笑,也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鄙視的表情,也沒有直接叫他“滾遠點”……所以盧平非常樂觀的決定,還是要跟未來的“狼□□劑”提供者打好下關係,於是他帶着靦腆的笑容,非常厚臉皮的佔據了原本拉文克勞院長的位置。
不過很快盧平就發現了,蛇王之所以沒有做出以上動作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呃,雖然斯內普仍然像以前一樣面無表情,但是盧平從斯內普輕聲敲着桌子的動作中覺察出他心中的掙扎和不耐煩……掙扎?這種詞能用在那個斯內普身上嗎?
出身大貓學院,又隸屬犬科的盧平最終還是抑制不了本性的好奇,然後決定頂着多年鍛煉出來的厚臉皮跟蛇王打招呼。
“西弗勒斯……”
“看來我不該對格蘭芬多的智商抱有幻想,有個毛茸茸的小問題的先生,如果你脖子以上的部分中還有一點被稱爲腦子的東西的話,我們不熟,請叫我斯內普!”
呃,好吧,果然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毒舌(毒蛇)斯內普沒錯,剛纔那什麼都是自己的幻覺,盧平苦笑的想。
“好吧,斯內普,如果你堅持的話,呃,我只是想說,你好嗎?……好吧,當我沒說……對了,你旁邊的那個空位置是誰的?”
話音剛落,盧平立刻感覺到斯內普手指的動作停下了,一團冷空氣猛烈的從蛇王方向朝着自己猛撲過來……喂喂,我剛纔說什麼來着,我啥也沒說哇,盧平硬着頭皮在蛇王冷烈的目光下傻笑。
幸好鄧不利多及時的敲響金盃的聲音解救了盧平。鄧不利多向所有學生們介紹了他們的新黑魔法防禦教授,萊姆斯•盧平站起身來向大家點點頭。
斯萊特林的小蛇們敏銳的發現了自己的院長在鄧不利多說出“萊姆斯•盧平”這幾個詞時,流露出的明顯惡意,他們立刻將這位新教授重新放在一個新的對立位置上。
“……那麼,我們的第一位鍊金術教授將是……維特爾斯巴赫教授……”鄧不利多的話音剛落,下面的四個長桌同時發出歡呼,而剛入學校的新生們也忙着向學長學姐們打聽這位維特爾斯巴赫教授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受到四個學院的一至歡迎。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盧平反射性的看向斯內普……和斯內普另一邊的空位,而那個空位的另一邊,就是校長的位置。
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個人。盧平揮汗垂死掙扎,其實心中已經肯定了十之八九。
那個叫做弗蕾亞•維特爾斯巴赫的女人,跟莉莉通信七年後他們才見到本人,就在小哈里出生後,然後這個跟莉莉一樣有着翡翠色眼睛的銀髮女人一見面就給“劫道四人組”一個印象深刻的下馬威:當時蟲尾巴變成他的阿尼馬格斯正在逗着剛出生不久的小哈里玩,但是那個女人二話不說,就將屋子裡的所有她見到的東西都變成了貓、蛇和貓頭鷹……事後蟲尾巴三天都沒緩過氣來,而另三個大男人則張着大嘴站在空無一物的房間裡目瞪口呆!
大腳板和尖頭叉子到後來都沒敢讓弗蕾亞•維特爾斯巴赫知道其實他們也是阿尼馬格斯……
後來他們才知道弗蕾亞•維特爾斯巴赫看他們幾個不順眼的原因——她跟西弗勒斯•斯內普也是好朋友,囧,只可惜那時候他們四個已經在弗蕾亞•維特爾斯巴赫的“淫威”下絲毫不敢吱聲。
在莉莉的堅持下,弗蕾亞後來做了小哈里的教母,她經常抱着小哈里和莉莉去找西弗勒斯,尖頭叉子在她們身後咬爛不知多少條小手絹……
再然後就出了那件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盧平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老熟人,話說鄧不利多校長怎麼也不先說一聲呢!
正在這時,大廳的正門被推開,拄着柺杖的弗蕾亞帶着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哈里步入大廳。有人開始零星的鼓起掌來,然後是雷鳴一般的掌聲。弗蕾亞微笑着向大家示意,女王般的走上教授席。
“真的是你,弗蕾亞?好久不見。”盧平對弗蕾亞說。
“啊,有毛茸茸小問題的盧平,確實好久不見,你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弗蕾亞輕飄飄的說。
盧平好想淚奔,不帶這樣的,你們一個兩個一見面就這樣揭我老底,太不厚道了,嗚嗚,校長,你看他們兩個哇!
鄧不利多殷勤的弗蕾亞拉開椅子,弗蕾亞道謝後坐在斯內普旁邊的空位上,斯內普頓時全身僵硬,他非常生硬的對着弗蕾亞點點頭,表示打個招呼。也虧得他一向都是那付面癱的表情,別人都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
當然,某人除外。
而且這個某人看樣子還不打算放過他。
“西弗勒斯,你在聽我說話嗎?”弗蕾亞不滿的敲敲斯內普的手臂,讓斯內普不得不打起精神迴應她。
“什麼?(what)”斯內普動了動嘴皮子,切着牛排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弗蕾亞藉着端飲料的樣子向斯內普的方向微微傾斜,“晚餐後我去找你,對了,你那有抵消攝魂怪影響的魔藥吧?”她說的是肯定句。
短短兩句話,讓斯內普心裡好像坐了一趟古靈閣裡的小車一樣。在聽到第一句時心裡莫名一喜,然後爲這種心情而糾結,聽到後來那句,就更糾結了。
晚餐後弗蕾亞先“友好的”拜訪了一下鄧不利多,親親小哈里被一隻攝魂怪襲擊了,必須有人對此負責。
然後弗蕾亞纔去了地窖。
弗蕾亞挑挑眉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顯然有人和她有相同的想法。
“你好,弗蕾亞,你也是來找西弗勒斯的嗎?”狼人溫和的打招呼。
“請叫我維特爾斯巴赫小姐,毛茸茸先生。”
“我們不熟,叫我斯內普,有毛茸茸小問題的盧平先生。”
“……好的……”
盧平默默內牛中……這兩位他都不敢得罪……
“那麼,你找西弗勒斯有什麼事嗎?”弗蕾亞明知故問。
“不……只是和老同學正式打下招呼而已。”
“嗯?我以爲你是來拿狼毒試劑的呢,神奇生物先生” ,盧平抽搐一下嘴角想強調一下自己巫師的身份,但是弗蕾亞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哦,你大概不知道,狼人變身後的血液可是做狂暴劑的主要材料呢。”
一直很歡快的袖手旁觀的斯內普聽到一個自己從沒聽過的魔藥名字,忍不住動了一下。盧平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盧平有點恍惚的離開噩夢一樣的地窖。弗蕾亞轉身直接面對許久不見的蛇王。
他瘦了很多,寬大的長袍在他身上似乎有些空蕩蕩的。他的臉色也很不好,高聳的顴骨使那希臘式的鷹鉤鼻看起來碩大無比。油膩的頭髮凌亂的披在肩頭,還有一些貼在臉頰兩旁。消瘦的手指上重新佈滿了細小的傷痕,一塊粉紅色的疤痕在左手的食指上異常明顯,顯然手指的主人並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
弗蕾亞突然感覺非常生氣,難道這個男人就不能善待自己一些嗎?難道他不知道她在那一年如此辛苦到底是爲了什麼嗎?難道她所做的一些,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嗎?在他眼裡,她就這麼不該對他好嗎?
弗蕾亞指責的目光讓斯內普漸漸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但是弗蕾亞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向斯內普拿了原來說好的魔藥和給哈里的緩和劑就離開了。
斯內普無法做出更多的表示,他只能目送弗蕾亞離開。
她看起來瘦了很多,眼睛好像突然變大了似的。一年前受的傷給她的打擊很大,她原本普通的手杖變成了刻有魔法圖文的魔法道具,原來已經變輕快的身影重新變的緩慢起來。扶着手杖的手指更加蒼白了,青色的脈絡清晰可見,透露出不健康的顏色。
她什麼也沒有說,沒有理所當然的指責,沒有趾高氣揚的挑剔,即使眼中再有不滿,也沒有對他提出任何要求,本來斯內普已經對此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無法回到的過去,無法恢復的默契,無法重現的親密。
斯內普焦躁不安的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現在他不需要大腦封閉術,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這種情緒——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可是爲什麼卻是連自己也騙不了的不甘?
斯萊特林……從不逃避。
斯內普覺得自己需要一個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