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羽快步來到綠色別墅裡時,梅管家正候在樓梯間
“二小姐沒睡。她一直在等着您。”梅管家微微彎了一下纖細的蠻腰。
有時候公孫羽會奇怪,爲什麼這個歐洲古典美女會甘願在北宮家長期地擔任管家職務,據說除了醫學博士外,她甚至還擁有劍橋公共關係學博士學位。
輕輕地敲響北宮靈霜的房門。
“請進……”少女的聲音輕柔而嬌脆,但失去了原本充溢得四處迸濺的青春活力。公孫羽心中微微一疼,這讓他爲之一愣。
男人所沒有意識到的是,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將北宮姐妹當成親人一般關照,而不僅僅只是主顧而已。
推開門後的公孫羽微微怔了一下。女孩並沒有如他所料的依靠在牀上,而是在一張小玻璃桌上給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入方糖。
“請坐。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是按照我的口味泡的,但你必須喝下去。”女孩着已經漸漸恢復光澤的櫻脣道,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男人。
公孫羽默然坐到桌邊的小沙發上,端起咖啡倒入嘴中。很甜,或許這纔是少女一直以來的生活主調。
“牛飲!”少女小小的啜了一口後白了男人一眼,眼波蘊含着少見的嫵媚。
飲完咖啡後。少女凝視着男人良久。忽然問道:“有什麼感覺?”
公孫羽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少女咬了咬淡紅色地脣瓣。盯着男人地眼睛道:“現在我問你。你一定要說實話。不然我一輩子也不睬你!”
公孫羽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準反對!”女孩嬌蠻地叮囑道。
男人苦笑點頭。其實對於這個小魔女。公孫羽一直沒有辦法應付。
女孩想了一會,垂下頭低聲問:“那天……我知道自己沒什麼。不過,那頭胖豬有沒有看到我……有沒有碰到我……”
公孫羽一震,動了動嘴脣,默然搖頭。
“我不信!”雖然女孩垂下的螓首被大蓬秀髮遮掩,大顆淚珠兒還是不斷絕地從秀髮叢中滾落。
公孫羽心中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在女孩頭上,心中充溢着內疚。畢竟自己是她的保護人,女孩受到些微污辱也是自己沒有盡到責任地緣故。
女孩抽泣了一會,忽然伸手將男人的手捉住。“你……你也看到了吧?”女孩的聲音悶悶的。
她地小手柔軟而滾燙,公孫羽心中忽然一陣震顫,恰若被燙傷般低聲呻吟了一下,但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真的沒什麼,你衣服甚至都是完整的……”公孫羽苦笑道,臉孔卻已不自覺的通紅一片。
又過了一會,女孩鬆開他的手,擡起螓首,甩開秀髮露出清秀絕倫的小臉,於淚花中綻開笑靨,哽咽着說:“我相信你。有你在,那頭胖豬算什麼!”
在女孩那傾慕眼神炙地烤下,公孫羽默然轉開頭,不敢直視。
“我不會想不通的。不過是被一頭豬撞了一下,是不是?”雖然淚水依然在溢出,但女孩還是笑了出來。
公孫羽凝視着女孩,眼中充滿了鼓勵和欣慰。
“而且……”北宮靈霜抹去淚漬,眼中露出冷冷的眸光,“我一定要讓那頭肥豬付出更慘重的代價!還有那個女人,不要以爲我真會放過她,我們北宮家的女子不是那麼好欺侮的!”
公孫羽一怔。
很明顯,眼前這個女孩年紀雖輕,性情卻如姐姐一般剛烈。
******
第二天,北宮靈雨與藍衣女郎再次會面。
“什麼意思,辦不到?我不得不懷你們蝴蝶幫和我合作的誠意!”
藍衣女郎淡然一笑,待北宮靈雨平靜後忽然問:“你瞭解胡易這個人嗎?”
“什麼意思?”
藍衣女郎正色說:“根據這幾天的調查,胡易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據我們得到的資訊,胡易與蛟龍會有很深地勾結,幾年來他一直以來在爲蛟龍會提供資金,支撐着這個黑道幫派從事非法槍支走私。”
北宮靈雨怔住了。
藍衣女郎淡淡道:“公孫先生的那幾腳,可以說讓胡易丟掉了大半條命,往後甚至可能坐在輪椅裡再也站不起來。十六根骨頭斷裂,四肢粉碎性骨折。現在警方正日夜守在醫院裡,在這種情形下,我們蝴蝶幫確實不宜行動。”
北宮靈雨冷冷說:“知道了,那我就不必麻煩貴幫了。對於意圖侵犯我妹妹的人,就算盡身家,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藍衣女郎笑了起來:“北宮小姐,我從不懷你的決心。不過,如果事情暴露了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你想到了嗎?而且這次胡易出事,爲什麼程均之會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第一個跳出來相救?”
北宮靈雨微微一驚:“你的意思是?”
藍衣女郎說:“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事實可以說明:王家插手了!王家爲什麼會插手?胡易此前和他們有沒有聯繫?如果你貿然行動,會不會正中敵人的下懷?”
對這一連串的反問,來前氣憤憤的北宮靈雨終於徹底
。畢竟,保存自己纔是報仇地根本。
“難道就這麼便宜了他們不成?”
想起胡易和那個女人,北宮靈雨就恨恨不已。
藍衣女郎搖頭說:“這一點你儘可以放心。最近我們正在調查蛟龍會槍支走私的事情。如果有了眉目,立即可以上報警方,徹底將蛟龍會剷除。我想程均之、任思茅也沒有本事一手遮天吧?畢竟上面還有餘昊、姜劍鋒罩着!”
北宮靈雨道:“你的意思是先斷掉胡易的黑根?”
藍衣女郎說:“正是。只有這樣,胡易才玩不成更多的花樣,我們也可以從容佈置,慢慢收拾他。”
北宮靈雨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就不逼你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等太久。”
藍衣女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坦然自若說:“三個月之內,蛟龍會必亡。如果不出意外,年內胡易會爲他地罪惡付出相應代價。”
北宮靈雨沉默片刻,忽然說:“謝謝。”
藍衣女郎淡淡說:“不用謝,大家是各取所需。而且這次你爲我們引見了高秘書長,上面說他地作用很大。”
北宮靈雨喟然一嘆道:“將他引見給你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害他!”
藍衣女郎笑了:“這一點你放心。我們蝴蝶幫和洪幫不一樣,一不沾毒,二不禍害百姓。我們只是正當經營酒店、酒吧、迪廳、夜總會和賭場,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地原則,和政府沒有根本衝突。”
你們也算是正當經營?北宮靈雨不由暗自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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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東海第二醫科大學附屬仁濟醫院住院部5012貴賓病房。女人忽然直挺挺地從牀上坐起來,臉上露出木然慘笑。
白天胡易那邊派人過來,對她大加撫慰,甚至強行將她由普通病房轉至貴賓病房,還給她送來父母、弟弟、妹妹新近照片。
“你放心,好好養病。你父母弟妹那邊,會安排得很好。”來人臉上貯滿假笑,但藏匿的陰冷眼神卻讓她不寒而慄。
最近幾個月以來,她過地是怎樣地日子?
自從那次北宮歸醉酒在胡易面前吐露秘密以來,她就被那個居心叵測地死胖子一步步控制,最終甚至在他的脅迫下犯下大錯。
如果能夠一死了之,她早就死去了。但她卻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只因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那個**的胖子手中。
二十歲妹妹那黃花初綻的臉,大學剛畢業地弟弟下巴新近蓄起了淡黑鬍鬚,五十歲母親那未老先衰的面容,還有不到六十的父親那滿頭刺目的白髮……
死,真的很難很難!
女人撫摸着那一疊相片,乾涸的眼眶露出絕望神色。
一切都完了。完了。
日間那個男人也只是在引誘自己繼續爲虎作倀。但隨即那個藍衣女人送來另外一疊相片和一張報紙清晰地顯示,自己的所有親人,其實已經不在人世!
“本報訊:211日上午九點二十分左右,我市西郊環西二大道發生一起車禍,一輛本田轎車被一輛大貨車追尾,車上兩男兩女當場死亡。現大貨車車主已經逃逸,警方正在加緊偵破中……”
報紙上附有相應圖片。相片照得很成功,那輛她親自購買的本田奧德賽24腰被截斷,車殼如被巨人撕開般,殷紅的鮮血在車上地下到處流淌……
而送來的照片裡,父母和弟妹那慘白地臉孔歷歷在目,和前面送來的照片對照起來,巨大的反差能夠輕易割裂人的心。
以前的所作所爲和犧牲現在還有什麼意義?
默默起身亮燈,除去身上病服,換好一套嶄新的套裝裙,然後仔細地梳理好髮髻,抹勻臉上的粉底和脣上的色彩。
相較一年多以前作閨女的時候,臉孔削瘦了很多,胸脯卻高了很多。最近由於種種折磨,眼袋隱隱露出,臉色也唯有依靠粉底來修飾。
妝扮好之後,女人起身開啓病房門,一瘸一拐地朝樓下走去。
在走出住院部大樓門口時,值班的女護士叫住她:“夏小姐,您這麼晚了到什麼地方去?”
女人微微露出僵硬地笑容,搖搖頭,默然離去。
來到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花費了一個半小時來到東海著名的萬國公園。這是一家富人才能入駐的天價墓地,每平方售價超過十萬元,而每塊墓地面積都在三十平米以上,而且每年還得收每平米0C元的管理費。
女人在公園入口處亮出自己的卡片,緩緩步入門禁森嚴地墓地叢林中。這座叢林陰森而冰冷,昏暗的燈光將一切襯托得異常神秘可怖。
這裡,安眠着北宮歸,而毗鄰地則是北宮靈雨那故去十六年的母親……
第二天絕早。北宮靈雨便接到警方地電話,她生母墳前有一女人服毒自殺,初步斷定那女人就是與個父親曾經有過婚約的夏纖纖。
北宮靈雨聞訊後,一時百感交集,就連手機掉在地上都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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