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菱的心一甜,實在很想很想承認,然而想起北宮靈雨,心中卻黯然,只得搖頭有些幽怨道:“不是啦,你那個大哥哥花心着呢,他另外有女朋友的……”
另外有女朋友?劉曦瑤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姐姐天仙一般美麗,難道大哥哥還不滿足?
“劉曦瑤……呃,我叫你瑤瑤好不好?”
“好啊,在家裡,媽媽都是這麼叫我的!”女孩歡喜地點頭。
“瑤瑤,這張寄款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找大哥哥有什麼事情嗎?”
劉曦瑤聞言亮晶晶的黑眸登時霧氣迷濛,緩緩地將母親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她講得很簡單,但天生有着正義感的女警仍然熱淚盈眶,雙手拳頭緊緊握起來。
“你姨父那個混蛋,我一定要去扒了他的皮!”
劉曦瑤卻沒有了激動,澀澀.一笑,低聲道:“姐姐,你知道嗎?當媽媽差點被醫院趕出來的那個晚上,我走投無路,甚至想過去找他,只要他出價每月5000元……可後來我一想,這和那些無恥地出賣自己的肉體的ji女有什麼分別?就算是我們娘倆一起去死,也不能做這樣的事!”
“瑤瑤,可憐的瑤瑤!”女警伸手將女.孩抱到懷中,淚流滿面。
而一直沒哭的女孩終於失聲.抽泣起來,在大姐姐的懷中,泣不成聲。
葉紅菱不斷在她的秀髮上梳理,撫慰她,又道:“你放.心,你媽媽的事情,就算你大哥哥不管,我也管定了!”
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瑤瑤,你說公孫羽去年幾月份.給你寄去15萬?”
“嗯,去年六月份吧?是六月,我中考剛剛結束呢!”劉.曦瑤肯定地說。
去年六月份大.木頭剛剛轉業,那末用的是他的轉業費了?女警的心有些酸澀,也有些欣慰:自己找的是一個有良心、有正義、有品德的男人。
“我帶你去找他!”女警毅然站起來,告別了胡東辰,駕駛着警車朝櫻花醫療會所而去。男人這幾天一直在住院,今天早上她還曾經去探望過一次。
三十分鐘後,女警駕車載着劉曦瑤來到櫻花醫療會所。她最近已經將這裡的門檻踏破,所以守護大門的武警沒有難爲她,任憑她帶着女孩長驅直入。
“哈——”
剛到男人病房前時,關玉雪正好從裡面走出來,伸着懶腰打着哈欠。那雪玉般的纖腰從短短的體恤衫裡露出一大段,明晃晃的鑲鑽臍環讓劉曦瑤的眼睛登時圓了。
“咦,是你啊……呃,她是誰?”關玉雪審視地盯着劉曦瑤問。
好美的一個姐姐,難道這個纔是大哥哥的真正女朋友?
“姐姐,我叫劉曦瑤……”女孩子很懂事地微微鞠躬,“是來找大哥哥的。”
大哥哥?關玉雪的心中忽然升起某種不妙的感觸。曾經,北宮靈霜、朱若蘭、小琪、小喬等一幫子女孩,也是這麼一口一個大哥哥,小嘴就像抹了蜂蜜似的。這個女孩雖然衣衫頗有些襤褸,但卻麗質天生,那個花心賊會不會……
神情恍惚間,女警卻已經不耐地帶着劉曦瑤闖了進去。
公孫羽正斜靠在病牀上對着筆記本電腦翻看資料,看到葉紅菱連忙合上筆記本坐起來,淡淡一笑:“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嫌棄我來多了?那好,我走!”女警嬌屈地跺腳就待轉身。
公孫羽含笑看着她,卻一聲不吭。
“喂,你這個壞蛋,怎麼也不留留我啊?”走到門檻,看到怯怯地站在那裡不敢進來的少女,女警無奈轉頭,氣憤地跺腳嚷道。
公孫羽莞爾一笑,對着門口處道:“門外的小妹妹,請進。”
“那我呢?”女警問。
“葉總隊您公務繁忙,請便。”男人移動着身體下牀,拿起牀頭櫃上的幾個一次性杯子,朝病房一側的開水器走去。
女警連忙過來將杯子搶到手裡,白了他俏生生的一眼:“呸,本小姐還就不走了!”
隨即她叫道:“瑤瑤,進來吧,這個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大哥哥!”
“大哥哥,我是劉曦瑤……”女孩嬌怯怯地走進來,對着公孫羽一鞠躬。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得好像要蹦出來一般。大哥哥果然好帥好酷,怪不得這些美麗的姐姐們都喜歡他。可是,我爲什麼會怕他呢?
“劉曦瑤?”公孫羽的眉毛忽然聳動起來,盯着她打量。他寄給劉運哲家裡錢款的時候,收款人一直是劉曦瑤的母親,故而對這個名字相當陌生。但眼前這個女孩卻給他某種熟識的感覺,這一點讓男人詫異不已。
“怎麼,不認識她?”女警接過水,讓劉曦瑤坐下,將水杯放到她身前的茶几。
“我從大別山來……”大哥哥的眼睛就像太陽一樣耀眼,女孩幾乎不敢擡頭,垂下小腦袋低聲說。
“啊!?”公孫羽全身猛然一震,幾步走了過來,捧起女孩的臉蛋,仔細看了幾眼,眼睛竟然一澀,差點沒失態,“你是劉運哲的妹妹?”
“嗯,我是……”女孩哽咽了,黑眸迅速蒙上了水汽。
公孫羽的心瞬間被撕裂,一年前的硝煙貌似再次在眼前騰漫,而劉運哲在自己的懷中掙扎着,囑託自己照顧他的家人……
“大哥哥,救救我媽媽!”女孩深切地感受到男人眼中的變化,撲到他的懷裡,大哭起來,“醫院……醫院要趕我們出來!”
“醫院?什麼醫院?公孫羽,你對這個小女孩做了什麼?”
這時剛剛進來的關玉雪卻誤會了。男人抱着清麗的少女,少女在他的懷中大哭,又提到什麼醫院。難道……
女警一怔,隨即轉身捂嘴偷笑,卻站在一旁看熱鬧。
“姐姐,不是,不是我,是我媽媽!”女孩子急了,連忙分辨說。
“你媽媽?公孫羽,你……你想母女通吃啊?無恥,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無恥的傢伙,我……我恨死你了!”關玉雪大叫道。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公孫羽氣得瞪了關玉雪一眼,轉頭對女孩道:“別理她,你繼續說,你媽媽怎麼啦?”
關玉雪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大叫道:“還怎麼啦?她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現在去打胎,人家醫院沒有證明不給!”
劉曦瑤簡直被嚇壞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大哥哥的……”
“不是他的,你來找他幹嘛?”關玉雪莫名其妙地問。
女孩流淚斷斷續續道:“我媽媽,她沒懷孕,是……是腎衰竭……一年了,媽媽現在躺在病牀上起不來,醫院要趕她,我……我實在沒辦法纔來找大哥哥的。姐姐,你別怪大哥哥好嗎?都是我們的錯,我……我實在是……”
Wωω● тTk án● ¢ o 公孫羽聞言一驚,隨即憤然瞪了關玉雪一眼。
關玉雪嚇得俏臉都蒼白起來,連忙取了幾張紙巾蹲下抱着女孩,給她擦拭淚漬,道:“對不起,瑤瑤,我……都是姐姐剛纔胡說八道,咱不哭好嗎?”
“嗯!”劉曦瑤帶着鼻音點頭說。雖然剛纔這個姐姐的話有些傷人,不過她是大哥哥的女朋友,而且又是誤會,所以她不計較。
公孫羽問清楚了事情原委後,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冷酷的醫療機構,完美的賺錢機器;還有劉曦瑤的姨父,那頭畜生!
“距離你和醫院的約定還有幾天?”公孫羽問。
“兩天……不,只有一天了,之前我找大嬸花了一天時間……”女孩囁嚅道。
“走,瑤瑤,我們現在就去大別山!”公孫羽將她拉着站起來。
關玉雪和葉紅菱都嚇了一跳,雙雙攔住他:“你不能走!”
公孫羽眉頭一聳,默然掃了她們一眼。
“你傷勢這麼重,現在不能去!”女警跺腳道,“要不,我替你去好嗎?難道你連我也不相信了?”
“你去不合適,還是我去!”關玉雪道。
“爲什麼?”女警訝異地問。
關玉雪冷笑道:“您什麼身份啊,刑偵總隊副總隊長,東海警界的大人物,東海公安局離了您怎麼轉啊?您的一舉一動事關東海社會治安大局,怎麼能去做那些小事情呢?所以還是由我這個無名小卒出馬吧?”
一直以來,大條女孩便對女警心懷妒忌,總覺得公孫羽和她之間的關係貌似極其密切,而第一個向男人表白的自己卻與他越來越疏遠了。
“小雪!”公孫羽盯了她一眼,聲音很嚴厲。
關玉雪反瞪了他一眼,大大的黑眸已經霧氣迷濛,倏地轉身便走:“我知道,我是多餘的,我礙着你們了,我走好不好?”
然而她的手卻葉紅菱拉住。“什麼意思嘛,放手啦!”大條女孩掙扎了一下說。
“關玉雪,和我爭有意思嗎?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女警鬆手盯着她幽幽道,俏臉上溢滿了悲傷。
關玉雪的心猛然一震,隨即將怒火發到了男人的頭上,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的腦袋上一戳:“這個花心賊,我……我恨死他了!”
“怨不着他。”葉紅菱淡淡道。
“爲什麼?”關玉雪莫名其妙。
“他對旁邊的人好,有錯嗎?”女警幽怨地瞥了一臉無奈的男人一眼。
“那是誰的錯?”關玉雪怒道。
“當然是我們的錯。誰讓我們喜歡上明知道不可能的人?”女警澀澀地一笑,“我曾經想過放棄,卻不能。關玉雪,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關玉雪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