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羞不羞,都多大的人了,還哭成這樣。”
“臣侍只是太想陛下了,臣侍只是太激動了。”手上不老實的摸摸這裡,摸摸那裡,含糊道,“陛下怎麼又瘦了。”
“你怎麼知道我瘦了?”
“因爲你的腰細了,小了二寸。”
捧起他含淚的臉蛋,看着眼前這張妖孽的面孔,顧輕寒心裡有一瞬間的激盪,“你觀察得還真是仔細,這都被你發現了。”伸手,將他臉上的淚水擦掉。
段鴻羽順勢往她身上靠去,嬌媚道,“那是自然,陛下身上每一寸長什麼樣,有多大,臣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這句話聽起來很曖昧,顧輕寒輕咳了幾下,掩飾了下尷尬。
將他嬌軟的身子扶正,從懷裡拿了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遞到他面前,“送給你的。”
段鴻羽有些欣喜的接過,將透明的小瓶子放在手上左右觀看,愛不釋手,“陛下,這是哪來的瓶子,好漂亮啊,怎麼還是透明的?這,這裡面的水怎麼是紅色的?”
“天啊,臣侍好喜歡這個瓶子,臣侍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瓶子,臣侍太愛您了。”段鴻羽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瓶子,伸手又抱住顧輕寒,在她懷裡使勁的磨蹭。
顧輕寒突然間被他撲過來,險些往後栽倒,穩了穩腳步,站好身子後,才拍了拍段鴻羽的背,“吃得這麼胖,朕都快抱不動你了。”
“那臣侍以後減肥,讓身子再瘦一些,陛下就可以抱得動了。”甜甜一笑。
“別,你夠瘦了,再瘦風一吹就把你給吹倒了,到時候朕去哪兒找朕的段貴君。”顧輕寒笑着將他不安份的手定住,“你不打開試試看嗎?”
“打開試試看?”段鴻羽眨着一雙魅惑的桃花眼,衝着顧輕寒不斷放電,此時聽到她的話,有些疑惑的起身,將手中精緻的琉璃瓶子打開。
一打開,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段鴻羽一喜,揚着妖孽嬌媚的笑容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將他手中的瓶子拿了過來,教他用手按上瓶子頂端,就可以噴出香氣。
鴻鴻羽有些好奇的接過,手上一按,立即噴出淡淡的一層霧氣,霧氣一出就有一陣濃厚的香氣襲來,乍一聞好像由蘭花及鳶尾草混合,再一聞好像還有木蘭含蓄的芬芳,最後纔是茉莉、麝香及琥珀等各種各樣的香氣。
這個味道很好聞,味道接連轉換,起碼有數十種味道,濃到淡,又到濃,卻一點兒也不刺鼻,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還有他最喜歡的水仙香味,甚至連妖豔的香味都可以聞得出來。
這款香水,簡直就是貼身爲他打造的,他太喜歡這種香味了,再噴灑一次,閉上眼睛,有些享受的聞着鼻尖的身味,嘴裡咧開一抹上揚的微笑。
隨後才愛不釋手的上下翻騰着瓶子。看着紅色的液體被纖長剔透的瓶子盛着,透出淡紅如晨光的秘幻現象,眼裡一笑,欣喜的看着顧輕寒,又是一把撲進顧輕寒的懷裡,差點將顧輕寒撲倒在地。
“陛下,這就是您上次說的香水嗎,好香啊,真的很好香啊,臣侍太喜歡了。”美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臉上,欣喜的看着顧輕寒。甚至,摟住她的腰,在她脣上湊了下去。
顧輕寒微笑的臉上一驚,瞪大瞳孔,看着段鴻羽放大的臉,以及嘴裡的馨香甜蜜。
腦袋轟的一下,段鴻羽的技術太好了,好到,她都忍不住隨着他的親吻而親吻。甚至,想迷離在他創造的世界中。
腰上,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環住,甚至還不心份的到處亂動,將顧輕寒挑逗得粗喘連連。
猛地,腦中出現一雙清澈乾淨的眸子,顧輕寒一驚,連忙將還處在情慾中的段鴻羽推開。
段鴻羽有些懊惱的鄙視自己,最近自己的功力越來越差了嗎?每次都不成功,他是倒了什麼黴嗎?真是撞邪了。
“陛下,若是不喜歡臣侍,臣侍不碰你就是了。”段鴻羽站在一邊,低着頭,盯着香水,委屈的道。
“朕最近沒有性致,等朕有性致了,再找你。”顧輕寒扯開話題。
段鴻羽暗忖。沒有性致,沒有性致是因爲上官浩嗎?陛下當真就那麼喜歡上官浩?
心裡黯然,拿着手中的香水,眨也不眨的盯着,突然驚歎道,“陛下,臣侍發現,這個香水好奇妙耶,都那麼久了,香味還在。”
“陛下喜歡這個香水嗎,要是您喜歡的話,下次您來落羽院,臣侍將落羽院噴得香香的。”
顧輕寒走路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他剛剛說什麼?將香水噴滿落羽院?
她是不是聽錯了?
天知道她弄這個香水,研究了多少個日夜,天知道這一瓶香水得花多少功夫,多少花瓣才得一瓶,他居然,想將落羽院全部噴……這也太暴斂天物了吧。
連忙拉過他,嚴肅的道,“聽着,這個香水是噴在身體上的,不是噴在屋子的。”
段鴻羽眨着桃花眼笑道,“臣侍知道,臣侍跟你開玩笑的,臣侍纔不捨得噴呢。”段鴻羽將香水寶貝似的握在懷裡,心裡有些鬱悶,陛下也太小氣了吧,才送這麼一點點,哪夠他用上幾次啊。
“陛下,這香水是您做的嗎?還是哪個國家進貢的?臣侍以前怎麼從未看過呢。”
“這是朕自己做的,你看看,這個香水如果賣到其它三國,如何?”顧輕寒自顧自的坐下,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往下喝去。
“陛,陛下做的?”陛下什麼時候會做香水了,上次在瓊花園的時候,陛下看到滿園盛開的鮮花時,那麼激動,就是爲了要做這香水嗎?
“陛下,您好厲害,您是怎以想到用鮮花做成香水的,香水兩個字取得也真好聽啊。”
“嘿,山人自有妙計,你家陛下我,也不是那麼無能的,對吧。”
“陛下,臣侍敢保證,若是將這香水大釋轉賣出去,肯定有很多人競相搶購的。”段鴻羽媚笑一下,接過顧輕寒手中的茶壺,替她端茶倒水。
“大釋賣出去就不值錢了。”望着窗外,嘆了一聲。
一瓶香水看起不起眼,簡簡單單,可這中間的程序卻太多,過於繁瑣,別說沒有那麼多香水賣出,只怕連找花都難找了,畢竟如今是秋天。
現在減免稅收,百姓是樂了,她卻要苦了,本來就沒有銀兩的國庫,如果更是各種慘不忍睹,朝廷到處缺錢啊,她還指望着香水能賺一筆橫財呢。
“陛下可是有好點子,將香水賣個好價錢。”段鴻羽落坐,用柔媚無骨的單手撐着下巴,一手細細把玩着香水。
“朕倒是有辦法,不過,朕需要你幫忙,怎麼樣,願意幫朕這個忙嗎?”顧輕寒皎潔一笑。
“臣侍就知道,陛下不會專程來看望臣侍的,您看,臣侍猜中了吧。”有些委屈的撅起一張嘴巴。
“那行啊,你不幫,朕找衛貴君幫朕。”說着,起身就欲離開。
段鴻羽急了,連忙一把將她拽住,“別啊,陛下,臣侍是說着玩的,只要是陛下吩咐的,臣侍都會去做的。”
“這可是你說的。”
“是,是臣侍說的。”段鴻羽,妖嬈魅惑的臉上,寫着保證。
顧輕寒一笑,拉着他坐了下來。
“其實也很簡單,朕要你隨便以一個名義,將流國最具影響力,或是最爲富裕最有才學的人請進宮裡,推銷朕的香水,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吧。”
“陛下的意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其它名義,介紹香水的好處,然後再送他們每人一瓶,讓他們在宮外炫耀?”
“看不出來,你這傻呼呼的小腦袋瓜子,有時候還挺聰明的嘛。”顧輕寒戳了一下他的腦袋。
段鴻羽又是哀怨的看着顧輕寒,又是開心的接受她的讚賞,魅惑的輕笑着。
“陛下,你那裡有很多香水嗎?”
“不多,朕雖然已經秘密派人連夜趕工,將香水做出來,但還是不多,做工太繁瑣了。”
“那陛下那裡,都是像臣侍手裡的這個味道嗎?”
“不是,有三個味道,你的是其中一個,朕看它挺適合你的,就拿過來送給你了。”顧輕寒一邊喝茶一邊道。
段鴻羽一把靠了過去,轉動着魅惑的身體,眨着桃花眼,“陛下,流國的誥命夫郎,以及衆大臣的正夫,臣侍有許多都認識,剛好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百花節,臣侍往年,也會請他們過來賞花的。這件事就交給臣侍吧,臣侍肯定會辦得漂漂亮亮,絕不丟了您的臉。”
“真乖。”心裡一樂,她就知道,她的三個貴君中,只有段鴻羽適合做這件事。衛青陽那個冰山臉,只怕別人見到他,嚇都嚇跑了,而且他也沒有那個口才去介紹。至於上官浩,更別提了,他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所以,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段鴻羽最爲合適,至少他會左右逢源。只要貴族間有人使用香水,並且貨源稀少,她就不相信,其他的正夫公子們不會爲了攀比,而花大價錢去購買,何況,香水,比起香囊,不知好了多少萬倍。哪個男人不愛美,不愛香的。
“陛下,那臣侍可不可以提兩個要求啊。”段鴻羽小心翼翼的看着顧輕寒,輕聲的說着。
蹙眉,要求?“什麼要求?”
“陛下剛剛不是說,有三種味道嗎,陛下可不可以把其它兩種味道也送給臣侍一瓶。”
看着顧輕寒有些蹙眉,段鴻羽心裡一急,連忙道,“陛下一瓶賣多少銀兩,臣侍可以用買的,要是陛下還是不喜歡的話,臣侍就不要了,只求您別生氣。”
“好,朕再送你兩瓶。”
“真的啊,陛下真好。”移動椅子,往着顧輕寒身上挪了挪,將頭靠在她懷裡,髮絲磨擦着她的胸膛。
“還有一件事是什麼?”對於段鴻羽隔三差五的往她身上磨蹭,她也習慣了。要是哪一天沒有磨過來,她纔要覺得反常呢。
“還有一件事,就是,上次陛下不是送了臣侍一匹軟煙羅嗎,臣侍命人將其做成了一套衣服,臣侍穿給您看好不好?”
軟煙羅?腦中,浮現出當時挽容公子倒在血泊中的時候說過,他有一套軟煙羅,一直想穿給她看,卻沒有機會……
軟煙羅……
段鴻羽輕輕拽了拽她的衣服,“陛下,陛下您在想些什麼?”
“沒事,只是想到一個故人,有些失神罷了,你去穿吧,朕也想看看你穿軟煙羅是什麼樣的。”
段鴻羽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瞬間迷暈了顧輕寒。
妖孽,簡直就是妖孽,跟他相處一室,實在是人生最大的痛苦,自己的風華全被他比下去就算了,連她的心,都忍不住想沉淪下去,更可惡的是,每次面對他,都要用極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撲倒他。
“那臣侍去了。”段鴻羽又是一個媚眼過去,才扭着火辣的腰肢,在小侍們的陪同下,去了另一間更衣。
顧輕寒有些無聊的看着他的寢宮,四周都是大紅的簾紗帷幔,及各種精緻擺設品。擡步走到梳妝鏡前。拿起梳妝桌上的水仙簪子。
嘴角一揚,呵,段鴻羽那般妖孽高貴的人,怎麼可能會帶這普普通通,分文不值的簪子呢,她當初怎麼會買這個簪子送給他。
放下紅色的水仙簪子,擡起的手,不經意碰到一個凹凸不平的暗格。顧輕寒一怔,頓下腳步,撫上那個暗格,一旋轉,“咔嚓”一聲,梳妝鏡下出現一個抽屜。
往下一看,抽屜裡面,放着一幅有些古老的畫軸,伸手,想將畫軸拿起來看看,又覺得不妥,畢竟這是他的私人東西。將抽屜旋了回去,往一旁走去。
走了幾步,又耐不住好奇之心,重新回到梳妝鏡旁,“咔嚓”一聲,按動機關。將抽屜裡的畫拿了出來,放在手上。
輕輕握住這幅畫,甚至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幅畫的主人,應該經常撫摸它,畫軸上都被撫摸得細滑單薄。
畫上,用紅色的金絲線細細的圈着,打了一個好看的十字結,看得出來,畫軸的主人,在系線的時候,很是用心。
段鴻羽經常撫摸打開這幅畫嗎?這畫裡的人是誰,爲什麼他要這麼寶貝?
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在好奇心之下,捏住其中一根金絲線,一拉,畫軸應聲而開。
將有些灰黃的畫軸平面打開,畫裡赫然出現一個絕美的美男。
這個畫像的男子,穿着普通,甚至連下人都不如,只是一襲粗布麻衣。男子長得很美,美得讓人窒息,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如凝脂玉露般的肌膚,棱角分明的臉孔,泉水一般柔順的墨發……雖然穿着粗布麻衣,卻一點兒也掩飾不了他的風華。
此時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個布偶,慈愛的哄着身邊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男孩跌坐在地上,痛聲哭泣,伸手將男子遞來的布偶拍飛。
畫中的布偶被拍飛後並未落地,在空中定格,而此刻畫中男子的眼神,有着慈愛,柔和,他的臉上還帶着一種病態的美,蒼白的不忍忍睹,絕色的眸子中,有些心痛,有些擔憂的看着哭泣的孩子。
顧輕寒定定的看着那個男子,仔細一看,畫中的男子似乎跟段鴻羽長得有些相似,這個男子是段鴻羽的父親嗎?
突然,鼻尖出現一陣濃厚的香氣,嗆得顧輕寒咳了幾聲,連忙將畫軸卷好,往抽屜一放,站到茶桌前,若無其事的喝着茶。
只是香味越來越濃,濃得她噴嚏連連,咳嗽連連,甚至喘不過氣。
再也忍受不住,正欲衝到門外,大口的呼吸幾口。
還未到門外,刺鼻的香水,鋪天蓋地的傳來,嗆得她險些窒息,連忙倒退回來。
一擡頭就看到段鴻羽穿着一件軟煙羅走了進來,臉上還畫着精緻的濃容。
衣服還是大紅色的,只不過款式比以前更加好看,更加奪目。軟煙羅,固名思義,布料既滑又軟,穿起來極爲舒服,也極爲高貴奢華。
通身的豔紅,在前襟及各個袖口上鍍上顆顆寶石,其它地方,則繡上成片的大紅色的曼陀羅花。
走起路來,輕紗搖擺,仿如神仙墜凡。既縹緲,又神秘,既奢華,又華美。
他本來就美到極致,美到讓人自卑,再加上這件縹緲若仙的軟煙羅,以及刻意打扮的面容,更加美到讓人窒息。
只是此刻的顧輕寒,沒有心思欣賞他有多美,她只知道,自段鴻羽出來,濃厚的香味就不斷的襲來,壓抑得她喘不過氣。
“陛下,您看,臣侍這件衣服好看嗎?”段鴻羽朝着顧輕寒拋了一個媚眼,旋轉一圈,將身下的衣襬拉了起來,走近顧輕寒身邊。
顧輕寒連連後退,噴嚏一個接着一個,打得她眼淚都忍不住溢了出來。
“停下,停下,馬上給朕停下,你身上哪來的味道。”顧輕寒捏着鼻子,忍着刺鼻的氣息耐心道。
“自然是陛下送給臣侍的香水味道,不過這味道好濃,臣侍喜歡濃香的人,都覺得濃了。”
豈止是濃,簡直就是薰死人了。
“你噴了多少?”
“臣侍本來想噴半瓶的,但是臣侍又怕香味不夠,所以臣侍把您送來的香水全噴了。陛下,您送臣侍的香水,實在太小瓶了,臣侍可不可以拿釀酒的大酒罈去裝,臣侍不要精緻的小瓶子也是可以的。”
尼妹的,還大灑壇,你以爲香水是水做的啊,靠,一整瓶都噴了,不薰死人才怪。
連忙越過段鴻羽,急步跑了出去,臨了,還丟下一句話,“御河有很多‘香水’,你明天自己扛着大酒罈去裝吧,要裝多少有多少。”
段鴻羽怔愣,御河有很多香水?御河什麼時候有香水了,御河的水不是死水,不是臭的嗎?難道陛下將御河的水也整成香水了。陛下真厲害。
還想跟顧輕寒說些貼心話,再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失望的低頭,轉身,衝着一步步捂着鼻子,遠離他的小侍們大聲喊道,“來人啊,去給本貴君扛酒罈來,明天跟着本貴君去御河裝香水。”
……
從落羽院出來後,顧輕寒聞了聞香上的味道,噴嚏又是一個接着一個,打得她眼淚嘩嘩直掉,心裡抱怨着。妹的,還幫她推廣香水,還幫她辦得漂漂亮亮呢,就他今天這個味道,不把人嚇死都奇了怪了,誰還敢買她的香水。
還好,沒有直接讓他邀請誥命夫郎及其她衆臣的正夫,不然,她這個臉可真丟大了。
啊啾……
又打了一個噴嚏,連忙回宮,沐浴更衣。
泡在碩大的浴泉裡,看着吞吐的雲霧,以及四周龍頭上不斷噴灑滑落的新鮮溫液,顧輕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總算將身上的味道都洗乾淨了,真是嗆死人了。
那個傻貨,有時候看他挺精明的,有時候怎麼比凌清晨那個二貨還二。
忍不住懷疑,他明天不會真的二到扛着酒罈去御河裝‘香水’吧?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如果他真的去裝了,可千萬別說是她的貴君,不然她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
起身,隨便擦了下身子,套上衣服,喊道,“古公公,將朕的奏摺都拿到寢宮吧。”
“陛下,古公公被您發配到浣衣局了,奴才是林公公,奴才這就給陛下搬過來。”一旁的林公公彎躬陪笑着。
嘆了一口氣,古公公都被她發配到浣衣局幾日了,怎麼老是叫他的名字,拍拍頭,“算了,不必了,更衣吧。”
隨着她的話完,就出現一排的小侍們,細心的爲着顧輕寒更衣挽發。
不會一小會兒,就將顧輕寒的衣服穿戴整齊,頭髮也挽了一個精美簡單的髮髻,配上幾枝珠玉釵。
“朕出去走走,你們誰也不許跟。”
“是。”
離開鳳鑾宮,迎着微涼的夜風,在皇宮裡到處竄搭。
視線對着攬月閣,沉思了一下,猶豫着要不要去攬月閣看看。腳步卻不經大腦,直接邁步往攬月閣而去。
深夜的攬月閣內,燈火一片通明,沒有落羽院的熱鬧,這裡很安靜,下人們只是奉守自己的職務,做着自己的活,守衛自己的崗位,氣氛有些沉重壓仰。
在攬月閣門口站了許久,想進去,又害怕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睛,無論如何,總是自己虧欠於他的。
許久,顧輕寒才比了個手勢,叫所有人禁聲,自己則輕手輕腳,來到上官浩門口。
挑開窗子,看到上官浩躺在牀上,雙眼無神的看着牀頭的漆雕,瑩白無骨的手放在用腹部,上下撫摸着。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怔怔的看着,卻無端的讓人感覺,他現在很傷感,連整個攬月閣都瀰漫一種傷感的氣息。
似乎,透過牀頂的漆雕在想些什麼,臉上時常有痛苦閃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的眼淚自眼角流出。
顧輕寒眼睛定在他的腹部,許是身子太弱,如今三個月了,他的腹部,還是看不出半點懷孕的樣子。
這個孩子……她不知道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潛意識裡,她不喜歡這個孩子,因爲這個孩子並不是她的。可認真算起來,這個孩子又是她的,至少是她這具身體的。
她喜歡上官浩,連帶着孩子,她本也該是喜歡的,可心裡,總有一根刺存在着。
忽然,裡面的門被打開,小林子端了一碗湯藥走了過去,舀起一勺,“公子,該喝藥了。”
藥已經放到了嘴邊,牀上的人卻動也不動。
小林子有些着急的安慰道,“公子,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吃飯喝藥的嗎,您這不吃不喝的,身體哪能承受得住,您聽,寶寶都在叫餓了,您忍心讓寶寶跟着您一起餓嗎?”
“公子,別傷心了,古公公也已經得到懲罰了,他都被陛下發配到浣衣局了,您就別再把古公公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上官浩依舊不語,怔怔的望着頭頂出神,眼角,滑出一滴淚水。
有一個古公公,還有成千上萬個古公公,只要他在流國,類似於古公公的人,就不會斷。而他肚子的孩子……根本活不了多長時間,早死,晚死,一樣都要死的,陛下不會容忍他成長的。
“公子……”小林子掩袖痛哭起來。自從上次醒來之後,公子一句話都沒說過,一直睜睜地看着牀頂的雕刻,他實在無能爲力了。
顧輕寒在外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將放在牀前的藥端了起來。
小林子乍一看到顧輕寒來了,連忙跪下行禮。
顧輕寒擺擺手,示意小林子起身。舀起一勺,遞到上官浩嘴邊。上官浩將頭扭向一邊人,不去搭理顧輕寒。
接連幾次,上官浩緊閉着嘴巴,都不喝藥。小林子在一旁急得要命,公子怎麼還不喝藥,萬一陛下生氣了怎麼辦?很想過去勸說公子喝藥,礙於陛下在此,小林子也不敢妄動。
“如果你想絕食的話,你就儘管絕食吧,肚子的孩子,以及小林子,都會陪着你的,你不必感動孤單。”顧輕寒收湯匙,淡淡的道。
雖然是淡淡的一句話,裡面卻暗含着警告。
上官浩的臉色也是變也一下,手上在腹部,上下摸了幾把,忽然,在一個地方頓住。
他似乎感覺到,肚子裡有生命在動,踹了他一腳。靜靜的停留在剛剛的位置上,細細感知着,似乎爲了印證剛剛他的感官沒有錯誤,肚子裡面又動了幾下,活潑的蹦跳。
心裡一股柔軟瞬間崩塌,這是他的孩子嗎?他的孩子在動嗎?一股喜悅之色油然而生,甜蜜充斥着他全身。
很想跟小林子分享這件事,擡頭卻看到顧輕寒就在他面前。驚喜的神色瞬間消失。
“將藥喝了。”顧輕寒又舀了一勺過去。
上官浩輕輕張口,將湯匙中的藥艱難的嚥了下去。
孩子,孩子還活着,他不能讓孩子出事,孩子太可憐了。
看到上官浩將藥嚥了下去後,顧輕寒心裡一喜,終於肯吃藥了。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將藥餵給上官浩。
小林子在一旁訝異的看着上官浩。公子,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難道是陛下威脅公子,公子纔會……
直到一碗藥喂完,上官浩的神色也有些疲憊,就讓他休息睡覺,吩咐小林子伺候好上官浩後便離開攬月閣。
站在攬月閣的門口,顧輕寒嘴角上揚,至少,他今天肯喝藥了,是不是自己每天抽空來看看他,陪陪他,慢慢的就可以將他的心結打開了?
暗暗下定決心往後的日子一定要抽時間過來看看他,一定要調養好他的身子。
剛踏出攬月閣,就看到一襲青衫絕美男子獨自立在攬月閣門口。
男子長得很美,清冷的容顏只需看一眼,便會讓人沉淪下去。青色的衣裳在風中獵獵作響,頭上的碎髮隨風展動,乍一看到,還以爲是神仙下凡。
“衛青陽,你在這裡做什麼?”顧輕寒訝異。
衛青陽清冷的容顏上有些憔悴,“臣侍在這裡等陛下。”
“等朕做什麼?”
“陛下不來竹雅軒,又不召臣侍,臣侍只好自己找來了。”
顧輕寒疑惑,衛青陽雖然說這句的時候平平靜靜,不帶一絲感情,可她怎麼感覺他的話裡有話,甚至還有吃醋的味道,難道是她想太多了嗎?
“陛下答應過臣侍,幫臣侍修玉佩,如果已過了那麼多日,玉佩應該已經修好了,臣侍想去要回玉佩。”
玉佩?
顧輕寒一拍腦袋,她最近是怎麼了,記性那麼差,居然把玉佩都給忘記了。
“朕明日也要出宮一趟,你明日就跟朕一起出去吧。”
“謝陛下。”衛青陽躬身行了一禮。
顧輕寒無聊的揮了揮手,“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先回去吧,夜涼,當心着涼了。”
衛青陽身子一怔,語氣有些生硬,“是。”
看着顧輕寒拋開他獨自遠去,心裡涌起一陣怒意。
別的侍君可以隨時傳喚,或是翻牌子,可是他們三個貴君,每月都有固定的一天是屬於他們的,今天剛好輪到他侍寢。
他在竹雅軒裡等了陛下那麼久,還精心打扮,精心佈置竹雅軒,甚至還將剛剛陛下送他的香水將屋子噴了一些。
可是陛下,居然沒來……居然沒來……下人說,陛下去了落羽院,他有些難過,聽到陛下親自送了香水給段貴君,他更難過。後來,陛下離開落羽院,他以爲陛下是想起今天的日子了,所有的難過都化爲喜悅,比剛收到香水時,還要喜悅。
可卻在下刻聽下人們說,陛下去了攬月閣。
攬月閣,陛下寵愛段貴君,將香水第一個送給他,又到他院子,這個說得過去,可是陛下爲什麼要去攬月閣呢。
他心裡很憤怒,非常憤怒,於是遣下所有下人,自己獨自跑到攬月閣門口等着陛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陛下卻只是冷冷的跟他說了那麼幾句話,就把他一個人扔下,獨自離去。
他真的有那麼討厭嗎?還是因爲在崖下,因爲他想刺殺她,所以她才排斥自己的?
望着攬月閣,若有所思,半晌,轉身,離開攬月閣。
走到一半的時候,不知想起什麼,眸子忽然變得陰狠嗜血起來,一掌擊向一旁的不起眼的假山上,而後快速離去。
如果此時有人跟在他身後,就可以發現,他一掌擊下的假山,一條條的細縫自中間彎延擴大,如果再有人摸向假山的話,甚至可以發現,假山早已裂爲粉碎,只剩下一個外形維持在那裡。
可惜的是,整個御花園除了他一個人外,再無一人。
------題外話------
感謝以下親們的票票,花鑽,啵一個,嘻嘻
15860839965;wx6699;我心空。;1314熒;簡衍;263509553;qquser6614442;憶暗;1060663969;冰化水亦溶冰;15843065383;袁駱;旋轉的琥珀;幼離;良念澈願;你是我的凱子嗎!;普希愛;沐輕雪;梧桐翠雨;focuson;回憶╮記憶抹不掉的傷ゝ;憶未泱;枼璇霜;1818639370;13912928360;15960859102;華曦;15836930018;stay那一年;jbz123;傾世妖狸丶;雪舞四月;夏然夢雪;那枚小小墜兒;nalanqingli;鳳之影草
沒列到的,明天接着列,愛你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