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三天，《元昭女帝》劇組繁忙如舊。
姜令曦一大早從曦園趕到劇組，就見路箏箏已經等在休息室門口，剛走過去，就被這丫頭給轉着圈給打量了一遍。
姜令曦被她給轉得莫名，不由好笑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沒，沒啥，”見曦曦姐滿臉容光煥發，也沒有絲毫腿腳不便的跡象，路箏箏忙擺擺手，接着遞上早就準備好的通告單，“曦曦姐，這是你今天要拍的戲份，一共九場，七場文戲兩場武戲。”
姜令曦接過來後直接看向通告單上時間安排一欄的最底端，要是拍攝順利，最後一場戲在晚上六點之前就能拍完。
效率更高的話能更早一些結束也不一定。
不耽擱晚上的認親宴。
這才一邊往休息室裡走一邊仔細看通告單。
在看的同時腦海中已經開始想到時該怎麼演了。
畢竟拍戲跟上輩子真實的經歷到底還是有些區別的，沒那麼真實，更多了些藝術化。
她其實很慶幸這部戲是自己來這個世界拍的第一場戲，拍的過程足夠得心應手不說，還能趁機學會不少拍戲的門道。
在看到打戲還要用到威亞，下意識感嘆一聲：“今天的打戲看起來會有點激烈呀。”
跟在後頭的路箏箏聞聲忍不住默默在心裡問了一聲：能比昨天晚上的打戲更激烈嗎？
*
佘曼跟衛導聊了會今天要拍的戲份，正準備引出自己真正要說的話，就見他突然偏頭看向自己身後還擡手揮了揮，面色微頓了下，也跟着扭頭看過去。
果不其然，來的是姜令曦。
一連請了三天假，來得倒還挺早。
她壓下被打斷的不滿，猶豫了下還是坐着沒動。
“衛導，佘老師。”
“坐，”衛霄指了指放在佘曼旁邊的空凳子，“節目錄製得怎麼樣？”
姜令曦撩起她的龍袍戲服袍擺，哪怕坐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塑料凳子，也像是坐在雕龍刻鳳的龍椅上，回道：“還算順利。”
“那就好，現在回劇組就要收收心了，今天給你安排的戲份不算多，先適應適應。”
演員要是拍起戲來表現得太卷，那就只能他這個導演變得不那麼捲了！
“謝謝衛導爲我着想，”姜令曦笑着承了這份關照，“我這還有個事跟您說一聲，安安她……”
“那孩子也給我發消息了，”衛霄笑着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沒事，不就遲到一會，她那個角色戲份本來也沒多少了，需要補拍的鏡頭也不多，只要能在開學之前拍完就成。”
對待學習好的孩子，他樂意多給些寬容。
更別說小姑娘聰明懂事還有禮貌。
佘曼在一旁靜靜坐着聽兩人說話，保持着適宜的笑臉，像是半點不介意被搶了跟導演說話的風頭，目光落在姜令曦側臉上，再開口的時候狀似隨意，卻是溫柔的語氣中暗藏了細細的刀子，“我昨天聽說了個跟小曦你有關的熱搜，說是你跟同公司的男藝人景淮在談戀愛，這……真的假的啊？”
姜令曦扭頭就對上了佘曼好像真的很好奇的眼神，回以淡淡一笑，眼中對這件事的不屑表現得明明白白，“那佘老師這消息可滯後了不少啊，澄清的帖子應該已經快傳遍全網了，沒想到還能從佘老師口中聽到這個問題。”
“是，是嗎？”佘曼擡手摸了摸已經固定好的鬢角來掩飾尷尬，“這兩天有點忙，就沒怎麼關注後續。”
“佘老師的戲份應該也快殺青了吧？”姜令曦掂了掂手上已經拍了大半的劇本，“估計再忙幾天應該就可以解放好好休息了。”
佘曼看着姜令曦臉上的笑，只覺得一點都沒被安慰到。
這話是在諷刺她本來就戲份不多根本沒什麼好忙的，還是在諷刺她只是區區女三？
偏偏她還真沒法反駁，因爲這都是事實！
頓時如坐鍼氈，“差不多，那什麼，衛導你跟小曦繼續聊，我先去走戲了。”
走了一個不知道安安靜靜坐着費盡心思想找存在感的，姜令曦頓時覺得呼吸都通透了幾分，對上衛導那雙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眼睛，“您不介意我把佘老師給擠兌走吧？”
衛霄被她這句直接得不能再直接的話給問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兩聲，壓低聲音道：“不介意，我還得謝謝你。”
佘曼剛纔找過來也不光是跟他聊戲的，就像姜令曦剛剛說的，戲份都快拍完了還有什麼好聊的。
這人純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從哪知道他跟石常瑞私底下的交情還不錯，就旁敲側擊地想通過他走石常瑞的關係。
要不然他看姜令曦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還沒走近就先招了招手，也是想打斷佘曼下面想說的話。
“我昨晚上跟石老通電話，怎麼聽他老人家說沈先生也去你錄製的那個節目了？”
衛霄問這話心裡多少有點怨念，要說他這個劇組裡的人誰最任性自在，不是他這個導演，而是自己的男主角。
從一開始的不參與劇本圍讀不參加培訓，到正式開拍不跟組，就連通告都是那邊給他一份時間表，他再根據這份時間表安排男主要拍的戲份。
拍戲能拍到這份上，從他當導演以來這還是獨一份。
要不是這位把歷史上那位驚才絕豔的沈丞相給演活了，他，他多少要發上幾句牢騷！
姜令曦朝他攤攤手，“我也是到了節目組才知道的。”
所以絕對沒有提前‘勾結’一塊上節目，有怨念也別對着她。
“你們倆啊……”
衛霄嘆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誰讓這倆人現如今都是他手底下的寶貝呢！
許令安和高瀾趕到劇組的時候，姜令曦這邊已經拍上戲了。
路箏箏接過幫忙照看長輩的重任，許令安趕去化妝間化妝做造型換衣服。
姜令曦順利拍完一段戲後就朝老人走過去，“外婆。”
高瀾看着走到她跟前的小姑娘，笑着點點頭，誇讚道：“小曦演得可真好。”
本色出演要再演不好，自己就該找塊豆腐撞上去了。
姜令曦接過路箏箏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眼角餘光瞥見已經換好戲服回到片場的許令安，“安安現在演技也很不錯，待會就有她戲份，外婆可要好好看看。”
高瀾一邊點頭一邊伸手握住了姜令曦胳膊，“小曦，我昨天問安安那丫頭，你也知道她性子，就知道說好。你也親眼見過去安安那個外公了，依你看，他人怎麼樣啊？”
她對什麼大書畫家沒什麼概念，但也清楚一點，這樣的人是她這樣的家庭就算踮起腳尖使勁往上蹦躂都夠不上的存在。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真能扯上關係呢。
想到晚上就要見面了，她想騙自己不緊張都騙不來。
姜令曦通過握在自己腕間的那隻手，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家的忐忑不安，“您放心，張老先生雖然看起來脾氣不怎麼樣，但其實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畢竟到他現在這個地位，不怕得罪人也沒人敢得罪他了。但他對安安還是很溫和的，您把安安從小養到大，還培養得這麼優秀，他對您只有感激。”
至於張家其他人，到時有張老爺子在上面壓着，甭管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在面上肯定也會客客氣氣的。
“那就好，那就好。”高瀾勉強放了一半的心。
至於另一半，就要看晚上的正式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