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
回答他的是毫不遲疑緩緩閉合的小隔板。
蔣開源張着嘴坐在座位上，整個人沉浸在震驚中，好一會都沒有出聲。
他好歹也是今年人氣值TOP級別的人氣小生好吧，怎麼一個小小的藝人助理能比自己還拽？
沈雲卿升起隔板，落座後把手裡的花束放下，手機這會還沒關機，他抓緊時間處理了一下剛纔在休息室沒交代完的工作。
這是年前還任性出國休假的代價。
至於座位在隔壁的蔣開源，那是誰？
壓根不重要。
等到飛機起飛平穩穿行在雲層中，姜令曦也差不多把自己這個小包廂裡的各項功能都給研究完了。
這才轉過頭去看沈雲卿的位置。
離得倒也不算遠，屬於她不用多大音量喊一聲，對方就能聽見。
也是，助理跟藝人一個艙，本就是可以方便聽自己負責的藝人有什麼吩咐和特別需要的。
除此之外還有陪同聊天解悶的任務，畢竟長達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哪怕每個人面前都有全套的影音設備以供娛樂，也總不能持續看好幾個小時。
不過這會剛起飛，她也沒什麼需要吩咐的，收回目光就準備升起隔板。
“打擾一下，姜老師。”
姜令曦擡眸看過去，認出來是隔了一個過對面座位的，好像是蔣開源那傢伙的助理。
好像是叫什麼樂樂還是什麼來着。
蔣開源助理樂樂被看得頓時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那什麼，我剛纔注意到姜老師助理的座位跟我的位置剛好是錯位相對的，就想過來問問，能不能調一調位置？”
姜令曦倒是沒注意到跟沈雲卿隔着過道坐着的是蔣開源，這麼一換確實是能離得更近了，“可以。”
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我跟你一塊過去。”
“謝謝，謝謝姜老師，實在麻煩您了。”
“不客氣。”
顧千彤還在座位上生悶氣。
之前在休息室得知沈雲卿居然不惜給姜令曦當助理，是對她的第一重衝擊。
飛國際時尚小鎮的飛機上最喜歡的三號座還被安排給別人，要是換了其他人她還不至於這麼生氣，偏偏三號座被安排入座的剛好是姜令曦！
這口氣從地上一直憋到上天，都還沒有散開。
這會聽見從前面傳來的動靜，她下意識擡眼看過去。
就見姜令曦帶着個人走去後面，她視線忍不住跟隨過去。
走到沈雲卿所在的小包廂，姜令曦敲了敲面前的小隔板，等隔板降下里面的人扭頭看過來，乾脆利落地小聲道：“走，給你換了個座位，我隔壁。”
沈雲卿當即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機和花束，不帶絲毫遲疑地站起身。
換座很快完成。
蔣開源正在試驗飛機上給乘客配備的降噪耳機，剛把耳機給摘下來就聽見隔板被敲，放下來就看上了自己助理帶着些小得意的表情。
挑了挑眉，“發生什麼好事了？”
“我把座位跟姜老師助理的座位換了，你有什麼事側下臉就能就能吩咐我了。”
快誇我快誇我！
蔣開源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擡手拍了下腦袋，“你換之前怎麼都不跟說一聲啊！”
“這姜老師同意讓我們換的啊，這樣我們都能離自家藝人更近點，這不是好事嗎？”
確實是好事。但，他還沒有摸清楚曦姐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新助理，到底是憑什麼纔對他這麼拽？
而且這人一直戴着口罩，他還想看看這人到底長什麼樣呢。難不成醜得沒辦法見人？
再過一會就是午飯時間，到時候總能把口罩給摘了讓他一睹究竟了吧。
結果這一番謀算全被自家‘貼心’小助理給搞沒了！
“算了算了，換都換了，”蔣開源心累地擺擺手，“回你新座位上待着吧。”
緊接着艙內又有好幾個協商換座。主辦方雖然對收到邀請的嘉賓安排得細緻又周到，對明星們帶的藝人就比較隨意了。
不過要是雙方都同意，那換位隨便你們。
這麼一來，襯得一開始換座的兩人也沒那麼特殊突兀了。
等到換座風波基本上結束，就有空姐拿了點單的平板過來，輕聲細語得開始爲乘客提供點單諮詢服務。
姜令曦看着平板上清一色的外國菜名，沉默片刻後選擇放棄。
她唯一一次吃外國菜的經歷，讓她再也不相信自己的點單水平了。
有些菜明明名字起得看起來還不錯，看擺盤也賞心悅目，但味道對她來說堪稱歹毒。
而且每盤菜的那個分量，每次上菜都讓她以爲餐廳主要是爲了展示盤子的！
“讓我助理幫我點吧。”說着把手裡的平板遞給隔着一個過道的沈雲卿。
沈雲卿從善如流接過來。
候在一旁的空姐愣了下，繼續保持微笑服務。
落後一個位置等着點單的顧千彤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她強烈懷疑這是姜令曦故意做給她看的！
等沈雲卿按照姜令曦的口味斟酌着下了單，空姐拿着平板按次序走到自己跟前。
“跟剛纔那位先生點的一樣就行了，另外加一杯紅酒。”
“好的。”
姜令曦在前面聽見顧千彤的要求，對此只有一個感覺：莫名其妙！
點完單，又等了約莫一刻鐘，餐食陸續送上來。
姜令曦看着一道道擺上小桌的食物，每道菜擺上來的時候空姐都會報一下名字。
雖然名字都陌生，好在食物和味道是熟悉的。
等空姐走後，她朝沈雲卿的方向豎了豎大拇指。
能從一堆外國菜名裡找出來熟悉的菜，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只不過等顧千彤看到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或炒或燉，分量多得嚇人不說跟高雅兩個字還絲毫不沾邊的菜，再加上角落裡那一杯顯得很是格格不入的紅酒，臉都綠了！
誰家當明星的一頓能吃這麼多？
而且沈雲卿這人到底是怎麼從那麼多菜色裡面挑出來這些她最不可能點的菜的。
但自己說出來的話，哭着也得嚥下去。
到最後滿桌的碗盤裡，也就只有那杯紅酒被她給喝完了，菜頂多也就動了一兩筷子，有的甚至分毫未動。
空姐過來收盤子的時候動作明顯頓了頓，顧千彤撇過臉只當沒看見。
“請問顧小姐對今天的午餐是否滿意？”
顧千彤差點沒控制住表情，“滿不滿意你自己看不出來？”
“抱歉，我們會作出改進。”
“要我來看，這些菜都應該在你們菜單上劃掉。”
“我們會認真考慮您的要求。”
空姐默唸身爲空姐的職業素養，保持着好像畫出來的微笑走到前面座位。
她還記得前後座當時點的飯菜是一模一樣的，本以爲會再次面臨壓根沒怎麼動的飯菜，卻看到了幾乎全部空了的杯盤碗碟，不由愣了下。
姜令曦把簡單收拾了一番的餐盤遞過去，沒等空姐例行詢問乘客滿意度，“謝謝，飯菜的味道很不錯。”
空姐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真誠了許多，語氣也多了幾分激動和欣慰：“感謝您的喜歡，祝您旅途愉快！”
聽出來空姐前後語氣轉變的顧千彤：“……”
這飛機上已經沒什麼能讓她留戀的了，下次再也不坐了！
她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