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一行人方纔出了臨淮城不到兩日,西南邊陲便起了戰火。
阿塔斯族長率領臨淮河南岸土著渡河攻擊大周邊防。
西南大將軍顧若青率兵迎戰。
平靜了幾十年的西南邊陲戰火再起。
司慕涵得知消息之後,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想起了顧若青的表現,不禁懷疑顧若青是不是早已預料到這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靜接到消息之後便寫了封摺子讓人快馬送回京城。
莊銘歆得知消息之後,也有些驚訝,但是由於她親自確認過了西南的防禦工事沒有問題,便稍稍安了心,即便顧若青領兵方式有些問題,但是隻要防禦工事還能起作用,那西南邊陲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攻破。
只是奇怪的是,如今乃二月末,正是臨淮河的汛期,不適合渡河作戰,怎麼阿塔斯族選在這個時候入侵大周?
難道是因爲收到了大周防禦工事出了問題的消息?
若是如此,那阿塔斯族在臨淮城內一定潛伏了內應。
莊銘歆想到這一點,便去找了官文舒,只是並沒有從官文舒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官文舒是臨淮城的城守,若是連她也不知道,那那些內應定然隱藏着極深。
司慕涵得知了莊銘歆的想法並沒有過於擔憂,大周不可能封鎖住整條臨淮河,所以南岸的土著會派人潛入大周這是正常的事情,就像大周也會往南岸派探子一樣。
顧若青如此胸有成竹想必也是接到了什麼密報,顧若青這人雖然過分自傲,但是帶兵遣將的能力還是有的,否則也絕對不會穩坐大周西南大將軍多年,且能夠得到西南三十萬將士的認同,只是她擔心顧若青會因爲太過自傲而輕敵。
此外,她還擔心,如今呆在臨淮城內的廢太女的家眷。
這一夜,衆人宿在了當地的驛館中。
由於西南戰事再起,護送她們離開的那支騎兵在稟明瞭司慕涵和柳靜之後,便返回臨淮城。
司慕涵沒有阻難。
柳靜雖然有些微詞,但是大戰在即她也沒有過多的阻難。
莊銘歆和當地的官員接觸,並調來了一些當地的捕加強驛館的防衛,尤其是對官文舒的保護。
次日清晨
衆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似乎都沒有睡好。
臨淮河的戰火沒有燒到這邊,但是那緊張的氣氛卻還是傳進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司慕涵偶爾也聽見了驛館的人員在私下議論這件事。
西南平靜了多年如今忽然戰火再起,百姓心中會有慌亂情緒也是應該的。
衆人修整片刻,便繼續出發回京。
西南的戰事不是她們應該管,也不是她們可以管的。
一路上,時常能夠見到從臨淮城逃難出來的百姓。
午時,一行人在一個小山坡上聽了下來,稍作休整。
司慕涵看着那些神色倉惶的百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大周在西南駐守了三十萬軍隊,可是卻還是無法安定百姓的心。
百姓終究和將士不同。
百姓需要的只是一方安寧。
“殿下。”莊銘歆走進司慕涵,“喝點水吧。”
司慕涵接過了她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
“十六殿下是擔心臨淮河的戰事?”莊銘歆問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本殿曾經聽聞,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只是百姓所追求的不過是一方安寧的生活。”
莊銘歆蹙眉:“殿下無需過於憂心,顧若青爲人雖然清高自傲,但是帶兵遣將的能力卻是大周內數一數二的,足以應付阿塔斯族的入侵。”
司慕涵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顧若青是將領,她想要的是勝利,是榮耀。
她不懼怕戰事,甚至會喜歡戰事。
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夠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只是,百姓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戰火。
然而,在心中的某一處,司慕涵卻也是知道,每一個人皇朝的邊境是能夠永遠太平的。
一個皇朝若是要強大,那首先強大的便是軍事!
而軍事的強大需要實戰來提高。
如今西南戰火再起,而百姓便人心惶惶,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大周還不夠強大,不能夠讓百姓安心。
一連兩日,路上除了見到逃難的百姓之外,還有便是快馬往京城送戰報的快馬。
瑄宇帝下旨,命顧若青不惜一切擊退敵軍。
同時下旨命柳靜儘快回京,並准許其在危急時候讓當地駐守的將士護送。
司慕涵一路上一直派人留意着逃難之人,從中得到了許多的消息。
但所幸的是,都不是什麼壞消息。
顧若青帶領臨淮河軍營的三十萬軍隊出兵抵抗。
只是這一次阿塔斯族似乎抱着一定要突破臨淮河防禦工事決心,居然動用了將近六十萬的軍士渡河,並且由阿塔斯族長親征。
這也是百姓爲了未曾聽聞大周敗績便匆忙逃離的原因之一。
司慕涵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不僅皺起了眉頭,阿塔斯族究竟有什麼必勝的把握,一下子動用了這麼軍隊?
阿塔斯族雖然是南岸土著中最強大,人口最多的一支,但是人口也不過是幾十萬,可是這一次居然動用了這麼多人?
而且阿塔斯族長親征?
正當所有人憂心忡忡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捷報隨即傳來。
顧若青不僅擊退了阿塔斯族的多次攻擊,而且再一次最大的作戰中,一箭將阿塔斯的族長射死,並砍下了她的人頭懸掛在旗杆上。
阿塔斯族長身亡,一衆大軍隨即羣龍無首,紛紛退回了南岸。
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就這麼偃旗息鼓。
司慕涵三人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荒謬。
倒是官文舒很平靜地接受了。
柳靜隨即詢問官文舒。
在官文舒的口中得知,阿塔斯族雖然幾乎一統南岸的土著,但是由於各支土著所信仰的天神不同,一直以來都是面和心不合,即使震懾於阿塔斯的武力威脅,卻無法真正做到萬衆一心。
而且西南土著一向以族長爲中心,一切聽從族長的號令。如今阿塔斯失去了族長,那便是失去了震懾力,自然無法在號召其餘各支土著。
這也是這一次她們雖然聲勢浩大,卻始終還是失敗了的原因。
司慕涵聽完之後,有些明白瑄宇帝爲何這般竭力阻止阿塔斯建國的原因。
當她們還未消化完這一捷報之時,另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在隨即傳來。
顧若青遇刺身亡。
兩日前,西南軍營。
經過了連續五日的大戰,顧若青大禍全勝,不僅以少於對手一半的勢力擊退了敵軍,更砍下了阿塔斯族長的人頭。
這樣大的戰績在瑄宇帝一朝從未有過的。
即便是在西北,沈玉清也未曾試過用不到敵人一半的兵力而取勝的。
在收拾好戰場之後,軍營中一片歡聲笑語,慶祝勝利。
慶功宴之後,顧若青還和一衆心腹手下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阿塔斯族長戰死,如今南岸各支土著必定內亂,若是趁這個時候渡過臨淮河作戰,必定能夠一舉殲滅南岸的土著。
即使不能趕盡殺絕,也可以讓她們在一百年內再也動不了一兵一卒。
只是這是一個龐大的計劃,除了需要瑄宇帝的恩准之外還需要大量的兵力糧草支援,尤其是西南從大周東邊調來擅長水戰的軍隊支援。
慶功宴後,顧若青回到了臨淮城內將軍府中,挑燈寫給瑄宇帝寫摺子,同時擬定作戰計劃。
如今官文舒被柳靜秘密押回京城,臨淮城的內務暫時由官文舒的下屬負責。
由於顧若青對外宣稱,官文舒如今在軍營中,因爲如今負責臨淮城內務之人在得知顧若青回到臨淮城之時,便趕來詢問官文舒何時回來。
顧若青這時正凝神擬定作戰計劃,只是說了幾句話便打發了那人。
那人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如今的形式她也不便多問,便離開了將軍。
半晌後,將軍府的管家前來通報,說官公子前來請她過去一趟。
顧若青本不想過去,但是卻想起了一件事,便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起身離開書房,當她到了官錦的住所之時,看見官錦一襲喜慶紅裳,屋內備了一桌酒菜。
“見過將軍。”官錦微笑地行了一禮。
顧若青微微一愣,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腦海中卻浮現了另一張同樣絕代風華的面容,她微斂了心神,走了過去,微笑道:“錦兒這是做什麼?”
“錦聽聞將軍大捷歸來,所以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爲將軍慶功。”官錦淡笑道,“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賞臉?”
顧若青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然後爽快地應了一聲,坐了下來:“既然錦兒這般有心,我如何能夠推卻?”
官錦爲顧若青倒了一杯酒:“不知道將軍打算如何感謝我?”
顧若青一愣,隨即道:“錦兒如此有心,我是該好好謝謝你的。”
官錦笑了笑,“想來將軍誤會了,錦所指的感謝並非是指這一桌子菜。”
“嗯?”顧若青疑惑地看着他。
官錦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將軍次日立下大功,想必也是有錦的一份功勞的。”
顧若青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凝重起來:“錦兒你……”
“錦兒回將軍府不僅僅是爲了替父親報仇。”官錦微笑道,“不過想必將軍也是再就知道了的。”
顧若青眯了眯眼:“錦兒……”
“將軍不僅知道錦的來意,更知道錦的身份,或許該說是父親的身份。”官錦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笑道,“錦說的不錯吧,顧將軍。”
顧若青看着官錦:“你還知道些什麼?”
他居然都知道?
是她不小心漏了什麼破綻還是……
“錦知道那份防禦圖是假的?!”
官錦低頭喝了一杯酒,輕輕地答了一聲是。
“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將她交給阿塔斯族的人?”顧若青沉着臉說道。
官錦擡眼看着她,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聽錦講一個故事呢?”
顧若青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只是盯着他看,眼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官錦似乎也不打算等她的回答:“十七年前,阿塔斯的族長在和大周的一次小規模的交戰中重傷而亡,由其長女繼承族長之位,新任的族長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她的目的不僅是一同臨淮河南岸的各支土著,更想回到先祖居住的北岸,奪回如今屬於大周的西南土地,只是當時,大周在臨淮河上新建了防禦工事,封鎖了兩岸的主要通道,且這幾十年來,大週日益強盛,單憑武力,阿塔斯族是絕對不可能與之抗衡的。
既然明着打過來不能夠成功,那便只有暗着來,說起來很好笑,你們女子所謂的手段無外乎是兩樣,一是金錢,二就是美色,而金錢和美色想必,美色更具侵蝕力。而且據阿塔斯的探子回報,如今鎮守臨淮河的大將軍正值盛年,且具有尚未大婚。
雖然美人很容易找到,但是這個美人不僅僅要會誘惑敵將,更要終於阿塔斯上,而符合這樣的條件的,找來找去,唯有族長的親弟弟,當時阿塔斯族的澤緣王子。
澤緣王子當時雖然年僅十四歲,但是已然長的國色天香,且有勇有謀,阿塔斯族長雖然有些捨不得這個親弟弟,但是爲了阿塔斯的大業,便唯有狠心捨棄。
澤緣王子雖然明知前往大周極有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但是爲了阿塔斯族,也爲了死在了大周將軍手中的母親,澤緣王子最後還是決定聽從阿塔斯族長的安排,在阿塔斯族長的安排下,澤緣王子暗中渡過臨淮河進入大周境內,本想趁機接近西南的駐守大將軍顧若青,只是當澤緣王子進入臨淮城之後,臨淮城內不知何故大肆收尋敵國密探,混亂中,澤緣王子與阿塔斯的人失散了。
澤緣王子雖然有勇有謀,但是畢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且沒有任何的後援,他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生活都成了問題,最後,他甚至由於飢餓而暈倒在路上。
正當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之時,卻被一個女子給救了。
這個人便是新上任的臨淮河城守。
澤緣王子在得知救命恩人的身份之後,便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於是編了一個虛假的身份騙過了這名新城守,而在此後的日子中,澤緣王子也因爲官文舒的關係有機會接近原本的目標西南大將軍。
澤緣王子雖然孤身作戰,但是卻絲毫沒有忘記當初潛入大周的目的,就這樣,他一步一步地按照最初的接近這名西南大將軍,極盡可能誘惑她,趁機獲得了許多西南軍營的秘密,而大將軍對於澤緣王子也是溫柔相待,甚至開口說要納他爲側夫,澤緣王子本該同意的,因爲這樣,他便可以接觸到更多更隱秘的消息,只是在這時,他卻發現他的心中有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便將他從生死邊緣救了回來的城守,而這名城守竟然不在乎澤緣王子來歷不明的身份,棄了原本已經訂了親的正夫,要迎娶澤緣王子爲正夫。
若是澤緣王子狠下心腸,大可利用這個挑撥臨淮城一文一武兩名大員的關係,從而擾亂臨淮城的穩定,只是很可惜的是,澤緣王子狠不下心腸,這時,阿塔斯的族人找到了澤緣王子,只是澤緣王子麪對的不是族人的關懷而是一句殺無赦的狠絕之話。
原來阿塔斯族長,他的親姐姐在得知他還活着,並且與大將軍和城守糾纏不清之事之後,便認定了澤緣王子爲了一己私慾背叛了自己的族人,甚至將當初臨淮城大肆搜尋阿塔斯密探的事情都推到了澤緣王子身上。
澤緣王子沒想到自己的付出居然換來了這樣的對待,一時間心如死灰,那日見面,他本是想將這些日子搜尋而得來的大周機密交給這些密探帶回族中的。
面對族人的大刀,他沒有絲毫的閃避,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有死,只是爲他擋下了一刀的城守卻在牀上躺了兩個月方纔脫離了危險。
澤緣王子終究還是被感動了,既然阿塔斯已然棄他與不顧,而他的命又是城守給的,那往後的日子中,他只會爲了這個女人而活着。
大將軍面對澤緣王子的遺棄很是震怒,甚至和那城守大打了一場。
然後最後,澤緣王子還是執意嫁給了那城守。
婚後的日子,澤緣王子過的很美滿,除了那城守礙於母親的壓力納了原本那該是她正夫的男子爲側夫之外,一切都過的很好。
往後十來年的生活雖然也有些不如意,但是日子過的還是挺不錯的,尤其是在他誕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後,便更加的滿足。
只是他沒有想到,阿塔斯之人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上一次阿塔斯族長所派來的密探已經全部死在了那城守的手中,他以爲,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澤緣王子還活在這個世上。
只是最後,阿塔斯族的密探終究還是找上了他。
而且這一次來的,還是族長的長女,澤緣王子的親侄女!
族長讓自己的女兒給澤緣王子帶來了一句話,若是想保住城守滿門,便想辦法破壞臨淮河的防禦工事。
澤緣王子明白,若是被大周的皇帝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城守便是通敵賣國之罪,必定滿門抄斬,甚至於株連九族。
澤緣王子沒辦法,他只能屈服於阿塔斯族長的威脅,他要保護自己的妻主和孩子!
可是此時,他已然找不到任何的辦法,這些年,那大將軍雖然對他還是戀戀不忘,但是他很清楚,大將軍是絕對不會爲了他而拋棄她的榮耀和地位,也許若是她得知了他的身份,會是第一個前來捉拿他的人!
恰好這個時候,七皇女親自押着朝廷撥下來的修整防禦工事的銀子來了臨淮城,而七皇女的目的便是爲了脅迫城守與她一同扣下了這筆整修銀子,只是城守言辭拒絕,後來,那七皇女找上了澤緣王子,澤緣王子便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臨淮河的防禦工事建造的很穩固,即便三年不修整也未必會出事情,但是若是阿塔斯族長知道他依着她的吩咐去做,便不會將他的身份告之大周皇帝,這樣,他便可以保住妻主一家,也算是還了阿塔斯族長十多年的教養之恩。
澤緣王子打算做了這件事之後,便自盡以絕了阿塔斯族長繼續利用他的念頭。
只要他死了,那即便阿塔斯族長真的將他的身份告之了大周皇帝,也是死無對證。
只是,他還未動手,在他準備和她的妻主孩子再用最後一頓晚膳的時候,她的妻主得知了這件事,便面目猙獰地質問於他。
只是當時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說,他只是哀求她陪他用完最後一次的晚膳,便會了結這件事,只是他的妻主卻掀翻了飯桌。
此後三日,他被軟禁在房中,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妻主的影子。
第四日清晨,他從昏睡中被人用水潑醒,然後面對所有人憎恨的目光,那時候,他正未着寸縷地和一個女子躺在一起。
澤緣王子震驚不已,他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他的妻主卻連一句解釋也不聽,直接扔給了他一封休書將他逐出了家門,甚至當着衆人的面,和他所出的兒子滴血驗親。
澤緣王子沒有想到,他嫁了十多年的妻主居然是這麼一個人!
他知道她恨他將她捲入了七皇女的陰謀之中,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他!她不僅恨他,還要他生不如死!澤緣王子被逐出家門之後,便流離失所,唯一覺得滿足的是,他的兒子不顧母親的威脅執意要跟在他的身邊。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時,那大將軍出現在他的面前。
澤緣王子很感激大將軍,但是也沒有打算接受她的好意,而大將軍卻說,她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幫助他而已,並沒有任何的目的,澤緣王子起先還是不願意接受,但是想起年幼的兒子,終究還是答應了,住在了大將軍安排的宅子中,安心地撫養兒子。
大將軍也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只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幫助他,長久下來,不但沒有絲毫逾矩的行爲,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條件。
澤緣王子很感激大將軍,真的很感激,直到某一日他無意中得知了大將軍如此照顧他的目的!原本大將軍無意中抓到了一個阿塔斯族的探子,從她的口中挖出了澤緣王子的身份,而阿塔斯族長之所以會知道澤緣王子還活着,並且嫁給了臨淮城城守的事情也是那大將軍通過阿塔斯族密探的口傳回族長的耳中,族長長女前來見阿塔斯王子之時,那大將軍其實早在暗中時機而動,只是她不想僅僅只是抓獲一個人,而是想徹底摧毀阿塔斯族,從而建立她的不世奇功!
大將軍很清楚澤緣王子爲了保護城守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果然,一切都照着大將軍的計劃進行,只是可惜的是,那城守居然狠下心腸將澤緣王子休棄,不過這也不影響她的計劃,只要澤緣王子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便可以。
澤緣王子得知了真相之後,便立即帶着兒子逃離臨淮城,只是沒想到剛剛走出了臨淮城,他們便被人找到了,而那些追來的人竟然凌辱了澤緣王子……”
官錦的話說到最後,依然帶上了冷冽的恨意。
他看着顧若青,臉上依然沒有云淡風輕的笑容,而是森寒陰冷,他輕啓雙脣,一個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擠出:“父親將我藏在了雜草中,我就這樣看着那些女子一個一個地凌辱我的父親!”
顧若青倏然站起身來,臉色發青,胸膛因爲震驚而劇烈起伏着,“我沒有!”
她是想利用他的身份,當她知道了他離開了臨淮城之後她的確有派人去追過他,可是卻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她雖然恨過他選擇官文舒,但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從來沒有!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然知道她在利用他!
“呵呵……”官錦溢出兩個笑聲,卻沒有任何的笑意,他的眼中滲着刺骨的恨意,他的臉上蒙着森冷的殺氣,他挑了挑眉,直視着她:“我知道,你是沒有,那些人雖然穿着大周的軍服,但是卻不是大周的人!顧將軍,你知道那些女子是什麼人嗎?”
“是誰!?”顧若青臉色猙獰地道。
官錦看着顧若青的面容,口中吐出了的笑聲更多,也更加的冰冷森寒,“後來,阿塔斯族長出現了,她殺了那些女子!然後她告訴父親說,那些女子是顧將軍派去的,顧將軍,你說那些女子是誰的人?”官錦說完,沒有等待顧若青的回答繼續說下去:“阿塔斯族人與大周人並沒有多大的分別,唯一不同的是,阿塔斯的女子會在手臂上紋上阿塔斯族的圖騰!”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顧若青震驚地道。
官錦嗤笑道:“爲什麼要這樣做?顧將軍真的猜不出來嗎?因爲她要父親恨你顧若青,她要父親恨大周,她要父親去報復,去想大週報復!她更想報復父親背棄了阿塔斯!只是可惜,老天還是有眼睛的,阿塔斯族長居然連這般重要的地方都給忽略了,哈哈,她真的以爲父親離開阿塔斯多年便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若是她找一些真的大周人來做這件事,想必會更加的天衣無縫,不過,若是父親沒有發現這個,或許父親早已經不堪羞辱而死了,可是父親不能死!他不會這般容易死的!若是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過於便宜她們!
父親活了下來,咬着牙活了下來,即便往後都活在噩夢之中他還是活了下來,她們不是想要父親繼續被她們利用嗎?父親便如了她們的願,唯有如此他纔可以找到機會報仇雪恨!本來她們是想讓他留在臨淮城,只是父親不可以,因爲留下來,總有一日她們會發現他已然知道了她們的目的,那時,我們便只有死路一條,他要走的遠遠的,離開臨淮城,父親很清楚,那他那所謂的親姐姐野心絕對不至於西南,所以父親便跟她說,他要去大周的京城,要去哪裡爲阿塔斯族做內應!
她們也同意了,只是卻要留下我來作爲人質,若不是父親說,他的身子已然毀了再也無法做任何事情,唯有讓我代替他才能行事,她們也絕對不會讓我跟着父親一同離開。
到了進城,我便藉口爲父親治病進入了京城中權貴雲集的弱水三千樓。
只是沒想到,父親後來真的病了,而且一病不可收拾,在臨終之時,父親只是跟我說了兩個字,報仇!父親握着我的手,臨終之時唯一的願望便是讓我爲他報仇雪恨,讓我殺盡所有害過他的人,即便是官文舒,即便是顧若青,即便是那個和他血脈相連的親姐姐,還有大周的皇帝,只要是害過他的人,他都要我一個也不放過!”
顧若青看着官錦的神色,一向殺人如麻的西南大將軍居然從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氣。
“父親死了之後,阿塔斯的人提出要帶我回阿塔斯,我很清楚,若是我回去了,不是死便是一輩子被她們利用,等我的價值用完了之後,便會如同父親一般,被她們遺棄!所以我便跟她們說,我要爲父親報仇,殺了官文舒,殺了顧若青!這本就是她們派父親來大周的目的,既然父親無法完成,我便替父親完成,她們沒有異議,同意我留下來。我在弱水三千樓內呆了兩年多,爲她們收集了不少的情報,而她們也真的相信我是真的全心全意地爲她們做事,兩個多月前,我離開弱水三千樓後便提出要回臨淮城,她們同意了,只是同時也給了我一個任務,那便是盜取臨淮河的防禦圖!我答應了,但是條件便是讓阿塔斯族長親自帶兵攻破大周西南邊防,親手砍下顧若青的人頭以祭我父親的在天之靈,阿塔斯族長很快便應允!”官錦一字一字地清晰說出了自己的心思,直到如今,他依然沒有必要再隱瞞了,“將軍既然知道了父親的身份,便一定會防着我,只要我故意再露些破綻,以將軍的野心與城府,必然會選擇將計就計,只要阿塔斯的人真的入侵大周,相信將軍絕對不會讓她們平安回去的!而結果,卻真的如錦所預料的這般!”
“若是你早些告訴我這些,我會將那人凌遲處死!”顧若青一字一字地狠戾道。
官錦眯眼笑了兩聲,擡頭看着她,“官文舒是死定了的,阿塔斯族長已然人頭落地,如今該輪到將軍你了。”
顧若青聞言,不禁渾身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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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藥昏睡了一天,只寫了這些,今天還是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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